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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Chapter 83 ...

  •   母女俩在这件事上,谁也说不过谁,谁也不可能让着谁,都是各抒己见,没完没了。

      顾惜当下觉得,在这么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最后甩了句:“是,他是挺好,就是因为他现在这么好,所以我不会原谅当初那个对我极度糟糕的行为。”刚说完就摔门而去。

      她这话说完,顾英秀当即悟出点什么,她是知道闺女大学时谈了一个对象,差点带回家来,只是后来毕业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分手了,那时何仕友又刚进局子,她也没心思过多慰问他这件事,想起时,两人已经分手大半年,原来是齐礼遇,怪不得顾惜是非常排斥自己同齐礼遇接触。

      顾英秀自问确实不算是个好妈妈,性格强势,年轻时只想着让家里富裕起来,一直鞭策着何仕友,后来又鞭策着顾落,压根没时间管顾惜。
      也是后来老公去世,整个家差点跨掉,是顾惜主动承担起家里的开销,挑起家里的大梁,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她也是这会才意识到自家闺女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在责怪和埋怨着自己。
      她看着那紧闭的病房大门,长长叹息一声。

      ......

      有了顾英秀的介入下,齐礼遇来找顾惜就变得理所当然,尤其是住院那段时间,他来得十分频繁,连商炳禹都调侃他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心外科在另外一栋楼。”

      齐礼遇白他两眼,不咸不淡说:“没记错的话,姜暄妍最近跟你来往挺频繁。”
      这下就正好切中商炳禹的软肋,自从那人同孙小洲吵架被他撞见后,他帮了一把忙,自此以后,两人就像被命运的齿轮缠绕到一起,总能遇到,尤其是在听到她离婚后被这样对待,商炳禹就气打一处来,他怎么也无法想象男人的心眼能这么小。

      齐礼遇见他脸色微变,看破不说破的笑笑走了。

      到顾英秀房间时,顾惜正好也在。

      两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配合的很是默契,他来,她便走,他也不挽留。

      顾英秀见他们之间这种相处模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也知道,自己要是催的过于着急,反倒是适得其反,但不插手,又觉得两个都是犟脾气,还不知道要僵到什么时候。

      于是她笑着叫住正在往外走的女儿,“顾惜,来帮妈妈削一颗苹果。”而后又主动张嘴招呼齐礼遇,“小齐,来了呀。”

      齐礼遇笑着点点头,“腿有没有觉得好点。”

      顾英秀点头:“好点,小商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齐礼遇拿出听诊器,帮她听了听心音,见没有问题后,才说:“那就好,不过以后在家还是要注意,东西搬不了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顾惜边销苹果,边看着他讨好的样子,忍不住拆台道:“找你有用吗,你工作那么忙,能赶去帮忙吗。”

      齐礼遇不认同的说:“就算我过不去,但好歹还在医院,找个人帮下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顾惜当即剜他一眼,“是,齐医生你财大气粗,我们自愧不如。”

      顾英秀听完,立马咳嗽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说完又对着齐礼遇说:“这顾惜啊,在家当家做主习惯了,所以嘴巴便有点欠,说话茶里茶气。”

      “妈,”顾惜还想反抗点啥,结果顾英秀提前说:“削完苹果,去楼下再给我买点新鲜的回来。”

      顾惜看看喜笑颜开的老母亲,又睨了睨坐在床边面色平和的男人,倒真觉得自己待在这有点扰了人家上演一场‘母慈子孝’的经典大戏了。

      她不想看,也懒得看,于是便放下水果,提着包包就出去了。

      一个人无所事事的走在花园里,又是踢石子又是扯树叶的,直到天空渐渐露出鱼色,才终于慢慢悠悠的回到病房。

      齐礼遇已经不在,显然在她的预料之中。

      顾英秀见她磨磨唧唧,一改往日的急脾气,和声道:“回来了啊。辛苦了。”

      顾惜有些诧异的点点头。

      顾英秀又笑着说:“最近照顾我也受累了,我这也快好的差不多,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本来以为她妈还会在自己面前在叨叨齐礼遇,结果人家直接下了逐客令,这样的反转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也不知道齐礼遇那人在她妈面前到底说了什么,竟然真的把她妈说服了。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在接下来的一段住院时间里,顾女士再也不催她找对象和结婚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妈最近这段时间脾气出奇的好,好到让她浑身难受。

      顾惜在临床机构办公室里杵着脑袋左想右想,始终没想明白齐礼遇到底跟她妈说了什么,换得她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心里估摸着,难不成他把两人结婚的事告诉她妈了?

      也不应该啊,要真是这样,她妈能拿着擀面杖撵她半条街,不至于对她这么客气。
      可要真是没有说这话,她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她想的出神,连别人叫她都没听见。

      还是江容和实在着急的不行,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胳膊,才将她那涣散的思绪重新凝聚,她吃痛的秀眉紧蹙,刚想说几句不好听的话时。

      江容和便喘着大气,语气急迫道:“顾姐,不......不好了。”

      顾惜抬眸扫了扫他额头上的汗珠,立马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立马收回脾气,当即询问他怎么了。

      江容和慌慌张张解释说:“我们最后那例消融案例试验过程中,患者突然血栓脱落,进入主循环,去世了。”

      临床试验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脱落病例,而且还是这么危险的状态,顾惜心跳当即漏了一节拍,迟疑问:“然后呢?”

      一路的狂奔累得江容和气喘吁吁,他大口喘气道:“患者家属当场发飙,和医务人员打起来,后来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刀,把主治医生给捅了......”

      顾惜也没听清他后来说了什么,反正一听到主治医生被患者捅一刀,便立马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急匆匆跑出去。

      临床机构离心外科室不远,只需要下楼,一百米不到就能到达齐礼遇的科室。

      可也不知是因为今天的病人太多还是由于赶上饭点,她足足等了两分钟,也不见电梯来。

      她心急如焚的扭身,拐到步梯间,顺着楼梯一路狂奔,而后又顺着阶梯直到齐礼遇科室,几十层楼梯,她用了十分钟。

      到了科室,秀挺的额头已经布满汗珠,她还来不及喘气,看到清洁工正在清理现场血迹,那血迹混着鞋底的泥尘,变得一片狼藉,提醒着众人刚才的混乱不堪,不知怎地,她眼角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她颤抖拉住正在打扫的保洁阿姨的胳膊,声音颤栗问:“刚刚那位医生怎么样了?”

      阿姨一听有人又提起刚才的世故,遗憾摇摇头:“真是可惜啊,这么年轻,这么大好时光,摊上这样的事,以后......”

      她还未说完,顾惜再次捏紧她的胳膊问:“他现在在哪?”

      阿姨指了指那边的房间。

      顾惜再也控制不住步履蹒跚而去到病房,屋里一大堆人挤在病床前,大家各个面色沉重,神情肃穆的不停摇头。仿佛无声在诉说一件多么可惜的事情。

      无形之中将她心底的担忧变成现实,她再也控制不住,不开人群,不管不顾的一把一把扑倒在床边,看着那微隆的被子还残留些血迹,她本能的闭上眼睛,可滚烫的眼泪却不甘示弱的倾盆跌落。

      而后开始泣不成声。

      这一瞬间,她前所未有的后悔。

      她后悔自重逢以来,为什么自己总要有的没的在齐礼遇面前争强好胜,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置他难堪,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拒绝他对自己的关心。

      她明明感受到这个人的改变,明明感受他对自己的退让包容,明明感受到他是真心实意想跟自己在一起,明明都已经是过去,明明他们都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他们。可为什么自己要一次又一次把他推离自己的身边呢?

      她后悔,自己不该为了那点该死的自尊心,一次又一次错过他的坦白,后悔自己不该因为过去那点不足为提的事,纠缠不休。

      她明明一直都知道人生在世,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可是却老是装作自己是幸运儿,意外永远不会降落在自己头上。

      她脑海里走马观灯似的跳出重逢的种种,最后停留在那句:“我们聊聊?

      她泣不成声的哽咽说:“齐礼遇,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聊聊的吗?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你不是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在离开我的吗?你这个大骗子,超级大骗子,以前在学校时,你就是这样,动不动要惹我生气,动不动就要离开。现如今,还是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弃我而去,你不是承诺过,你会改变的,你不是保证过,这辈子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让你走你才能走,可是现在,你看看你,你起来呀,你起来看看我,你不是还说要跟我离婚,你现在躺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一动不动,又是个什么意思。”

      她哭的梨花带雨,哭的痛不欲生,她以为从她爸去世以后,她就再也不会掉眼泪,可事实证明,只要遇到跟这个男人相关的事情,她都会控制不住的伤心,悲痛,原来她一直都爱着他,原来她一直这么爱他啊。

      可是却因为心底里的那点多疑,那点不自信,硬是把他推到千里之外。

      什么姜暄妍,什么留学,其实说到底,就是因为那时候自己太过敏感,从来没有相信他的爱,才使得两人最终走到那个地方。

      现在也是,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一次又一次将他拒之千里,使得他真的彻底离开自己。

      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什么都不及他活着重要,真的,只要他能够活着,她宁愿什么都不要,甚至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只要他活着就好。

      她将头埋在床边,呢喃道:“齐礼遇,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不是说要我们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现如今,你拍屁股走人是个什么意思?”

      她还在呜呜咽咽,肩膀有人从后拍了她一下,想来是来劝解她的,可是她一心沉浸在自己丧失爱人的悲痛中,压根顾不上别人的推耸,继续嚎啕道:“你这人永远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先斩后奏,分手是这样,现如今又是这样,你永远不会顾及我的感受。当初你说走就走,有想过我的感受没,你有想过,我是怎么从那些没有你的日子里走出来的吗?”

      这个时候,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了扯,但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于是又继续道:“你说你走就走了吧,又突然回来干什么,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之后,又一声不吭的离开,你怎么对的起我啊,怎么能对得起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她哭着哭着突然觉得周边出现一声轻笑,在这偌大的房间显得有些刺耳,而后房间里就窃窃私语起来,随后床上躺着的那名穿着白大褂,身上还沾着点血的医生,麻醉药劲过,看着顾惜有些尴尬的说:“齐医生这会不在呢,你去医生办那里看看。”

      顾惜这时才看清床上的人原来是那个一直帮齐礼遇打下手的同事,肖博。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跟她大眼瞪小眼,她这时才意识到是打了麻醉,所以才一动不动躺在这里,而后想起刚才自己那一顿哭诉,尴尬得能扣出两室一厅,赤裸裸的社死现场,她抹了把眼泪,扯出一抹尬笑:“那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有点激动,没收住。”

      说完立马从地上站起,刚想乌龟似的缩壳逃离这大型社死现场,结果一转身就看到那人倚靠在病房门钱,嘴角噙着一抹若有深意的笑。

      显然刚才她说的那番话,人家虽不至于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但也大差不差的听了个大概。

      卧槽,顾惜瞬间觉得一下子从社死变成屠宰场了,特么真是丢人丢到外婆家了。

      她本能闭起眼睛,随后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半天没啃声。

      齐礼遇也是没有想到自己那会去保安办那里处理这场医闹事件,回来就听到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

      那会看到她气喘吁吁的匆匆跑向病房,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结果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顾惜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

      这些日子她母亲住院,他能感受到顾英秀有意撮合二人,也能看出来顾惜的不乐意,所以在顾惜离开病房,他主动向顾英秀承诺,无论如何自己一定会重新修复这段感情,让顾惜真正的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

      而后顾英秀便满意点点头,跟他述说了很多顾惜这些年经历的种种。

      她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这孩子不容易,’

      齐礼遇当即点头认可道:“我能感受到她在生活中容易没有安全感,所以有些喜欢争强好胜,但我也知道她是真的没坏心眼,人也简单,开心不开心都挂在脸上,我能做的就是在日后的生活中,用自己的行动,慢慢来填补她心里那缺失的部分。”他说:“我知道这个过程肯定很缓慢,但我不着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

      齐礼遇也没想到,这一辈子还没过一半,那人却先缴械投降了,他轻咳一声后,端正身子,往顾惜身边走去。

      周围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医生,本能给他们腾出一条道。

      病房窗子是微敞着的,偶尔有一阵凉风透过缝隙吹进屋内,擦过顾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中,冻的她直起鸡皮疙瘩。

      四周除了窗户来回晃动的声音,随后是死一样的寂静,顾惜握着眼睛自我调解道‘罢了,先不管齐礼遇怎么想了,反正已经这样,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道句再见,而后拍屁股走人,也好解了这个困窘的局。’

      她的胳膊刚顺势而下,正准备说点什么,结果手掌一暖,而后某人不紧不慢说了句:“我媳妇有时候就这样,神经大条,闹了场乌龙,大家就当看场舞台剧,笑笑就好,该干嘛干嘛去吧。”

      接着就是一片喧哗,谁也没想到科室这个黄金单身汉,已然秘密结婚,怪不得回国这么久对科室小护士充耳不闻。

      可是有些接触过顾惜的医生也有些奇怪,毕竟她做业务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她结过婚,而且还是同自己科室的同事,要是那样平日也不会对她甩脸色......

      大家还在胡乱琢磨,齐礼遇手里一用力,便带着顾惜离开了这是非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Chapter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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