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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004章 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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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开学典礼上，同学们观看了落水后如何自救的安全教育纪录片，下午还要在自己班级里上一节如何与自我和谐相处的心理健康指导课。
每一届六班的课堂氛围都很轻松，四十个人歪七扭八坐在课桌后。
而老岳趁着心理辅导老师还没到六班，先让大家投票选出了班服、班歌和班级口号，致力于打造一个团结友爱和谐美好的班集体。
沈度趴在课桌上听老岳试唱班歌，前排同学唠嗑的声音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听说这学期换了一个新的心理辅导老师。”
提到这个，沈度一下子就不困了，他往前排扔了张小纸条，胡胜男压根儿看都没看，直接转头问他：“怎么了？”
沈度问道：“咱们的心理辅导员怎么突然就换了？”
胡胜男说：“咱们不是一直有两个心理辅导老师吗，其中一个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所以这学期就辞职了，换了一个研究生刚毕业的过来。”
沈度嘴角抽了抽：“负责调节学生心理压力的老师也会心理压力过大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胡胜男叹了口气，“听说咱们学校每学期都有人跳湖，心理老师可能也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吧。”
“学校不是每次都坚称是学生失足落水吗？”说话的是胡大仙儿的同桌，那是个妹妹头的女生，在教室里也戴着口罩，说话的声音经过口罩的阻碍，显得有些闷闷的。
关于学生到底是失足落水还是主动跳湖，由于历史遗留问题早就无法考证，还不等几人讨论出个所以然，就听到门口的一阵骚动。
那位新来的心理辅导员老师已经走到了六班门口，但是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从前头的五班追出来的学生。
这帮人貌似不是在讨论什么关于学习压力的话题，而是在追问这位老师的私人问题，一路走来都很热闹。
直到这位心理老师走进了六班的大门，围在门口的那帮人依旧不愿意离开。
而那位老师也没有赶人，只是温柔地对门口的学生们笑了笑，一句话都没说，门口那些人就好像瞬间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出格，说了声抱歉就渐渐散开了。
沈度的目光跟随着这位老师从门口到讲台，对方好像并没有特意在这个班里寻找谁，却很快就状似不经意地与他撞上了视线。
新来的这位心理老师果然就是许贺，这人和小说原文中描写的一样，刚踏入二十四中的校门，就吸引来了无数的迷弟迷妹。
许贺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朝沈度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就好像是在说：“你瞧，我真的过来找你了。”
就这么一瞬间，让常年奔赴在生死一线的沈度感受到了令人遍体生寒的冷意。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正在一点点接近自己挖好的陷阱时的目光。
依旧装作什么都没察觉，沈度也冲着讲台上的人露出了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余光所及的同桌身上。
看到许贺走进教室，简云征明显身子一僵。
但由于所有人都被那位新来的心理辅导员斯文又稳重的模样吸引，也只有沈度注意到了他的不自然。
二十四中心理辅导员的工作十分忙碌，除了每个班每周都要上一节的心理课，还日常需要有人在心理辅导室留守，为处于青春期本就心思敏感的学生们做心理疏导。
之前辞职的那位心理辅导员是负责上课的，许贺就是接替了对方的工作。
许贺打开课件，讲起了今天这门心理健康指导。
原本被他长相吸引的学生们很快就沉浸在了他的课堂氛围中，坐得歪七扭八的大家也开始认真听起课来。
沈度也拿出了笔记本，开始给这位许老师评定危险等级。
一堂二十分钟的课结束，本子上本来的C被A所取代。
一个拥有一张接近完美的虚假面具、三言两语就可以调动他人情绪的人，对于一帮还没走出校门的高中生来说，确实相当危险。
为许老师做评估之余，沈度时不时还要关注一下自家同桌的状态。
他发现简云征看着讲台上那位徐老师的表情相当严肃认真，不像是学生在认真听讲，更像是在仔细观察敌情。
等到许贺离开了六班，下课铃正好打响，和二十多分钟前差不多的情况也发生了，有几个听得意犹未尽的六班学生追出了门。
最容易感知到别人情绪的胡大仙儿，也是最先坐不住的，一边跟着许贺跑出了教室，一边管人家要联系方式，最后还是被老岳拉回来的。
简云征依旧神色严肃地盯着门口的方向，沈度故意悄悄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认识许老师吗？”
小简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倒，但还是条件反射立刻作答：“不认识！”
“是吗？”沈度看到他的表现，心中升起了一种猜测，“那你又是在哪儿听说过我的名字的？”
“我……”简云征下意识双手攥拳又松了开来，动作重复了两三次，还是没能回答上这个问题，他站起身就要走，却听到沈度又问他要去哪里。
简云征答：“我尿急，先走了。”
五分钟后，小简同学从卫生间回来，装作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儿，吹着口哨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回来后的简云征拿后背对着沈度，这并非什么提防的姿态或排斥的态度，更像是不想面对他的模样。
沈度双眼一眯，笑着凑到了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耳垂上：“同桌？”
简云征嗖地一下就蹦了起来，不等沈度开口说什么，他先来了句：“我想起我还有事儿。”
沈度状似无辜地眨眨眼：“你还尿急？”
“对！”简云征快把头点出了残影。
沈度坐在凳子上，比对方矮了不知多少，却依旧气定神闲，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一双眼睛好像能把人心看穿。
“可是你才刚上过厕所。”他的声音在此时也轻柔极了。
“我……”简云征被他那双眼睛盯着，瞬间心跳加速，冷汗直冒，好容易才憋出了一句，“我尿频！”
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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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尿频尿急的小简同学，刚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呆了半分钟，脑子里还是乱糟糟一片，之前那些令他感觉很奇怪的事情依旧毫无头绪。
这个沈度，他的这个同桌，为什么和他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一节是大课间，除去眼保健操，还有三十分钟自由活动的时间，简云征想着自己该怎么把剩下的二十多分钟消磨过去，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
简云征站在通风的窗口，看着窗外的新楼，而倒映在窗户玻璃上的，是沈度正在一点点向他接近的倒影。
小沈同学笑得十分好看，一双桃花眼弯弯，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在窗户倒影中交错，还是简云征率先败下阵来，转过了身。
二十四中主教学楼是个老建筑，有个特点，厕所隔间的围墙只有半人高，而且全都没有门，一眼望去就知道隔间里到底有没有人，简直一览无余。
此时此刻，空荡荡的男洗手间中只有他们两个，关不严的水龙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滴下了一颗水珠，打在瓷砖洗手台上，发出“啪嗒”一声。
在沉闷的安静之中，沈度先开口了：“你看我像你知道的那个沈度吗？”
简云征被问得一愣，看着对方朝自己直直走来，居然从那刚到自己鼻尖儿的小个子上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其实咱们俩是差不多的情况吧？”沈度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故意试探，“你也觉得，这个世界就像是一本书吧？”
简云征呼吸一滞，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逆流，脑袋一胀一胀地疼，心跳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加速。
这是他完全没有思考过的事情，原来有那样神奇经历的人并不只有自己！
沈度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可能已经中了七八成，对方真的不是个很会保守秘密的人，从身到心都太过直白。
他也知道简云征在担心什么，他本来也有相似的担忧。
但现在，争取来更多的信息才是最主要的事情，况且，小简同学除了那迷之运气，真的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一个人守着那点秘密也挺辛苦吧？”沈度忽然压低声音道，“你看，既然咱们俩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怎么想都应该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呀？”
“咱们……俩？”简云征不自觉回想起了上次见面，对方表示从今之后江湖不见的场景，但又看到现在正在争取队友的沈度，居然觉得这两种表现在这个人身上都毫不违和。
得知对方的情况可能和自己一样，这么多天来，简云征第一次感觉自己飘忽在半空中的那颗心脏终于落了地，甚至生了根、发了芽，再也不会被风吹得满天乱跑。
但是，自己的经历本来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他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疑虑，直到听到沈度轻轻吐出了那几个字：“《无人渡我》。”
瞬间，找到同伴的喜悦让简云征忘记了之前所有的顾虑，眼中迸发出了热烈的光彩。
原来咱们是一样的！
此时此刻，两人的想法达到了惊人的统一。
“交换吧！”沈度现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掌握了这场谈话的主动权，他伸出了三根手指，“我数三声，咱们一起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好不好？”
还不等简云征脑子转动起来，他就看到沈度收回了一根手指，已经开始数秒：“三。”
“等等等等，你先让我捋一捋！”
“二。”
“等一下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啊啊啊！”
“一！”
“你也是穿书的对不对？”
“你也觉醒了小说的记忆对不对？”
同一时刻，两个人最终说出了目前为止埋藏在心里的最大的秘密。
下一刻，洗手间里再次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简云征表情相当震惊：“穿书？！”
沈度轻轻挑眉：“觉醒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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