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得其反》酒弋

37、番外2

　　明川下课时顺便从食堂带了饭回来。在他回来之前，廖星沉已经下单了购物车里的东西。

　　明川对此毫不知情，等廖星沉吃饱喝足，他状若随意地问了一句：“小廖学弟，欠我的东西想好怎么还了吗？”
　　这是他近来的爱好之一，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想起来了就会问。
　　如果廖星沉说没有，他就会摆出很大度的样子催促：“怎么要想这么久？”

　　这次，廖星沉依然回复没有。
　　然而明川一反宽容的常态，猝不及防地下了最后通牒：“好吧。如果在我生日之前还没有还债，到那天我可就要强制执行了——按照我喜欢的方式。”
　　廖星沉看他一会儿，点头：“行。”

　　谁执行谁还不一定。
　　廖星沉想。

　　为防止计划提前泄露，廖星沉将订单地址填在学校，这样快递就会直接送到校内驿站去。
　　东西到得很快，两天后，课间廖星沉点开手机，收到了取件码。

　　这天上午他只有两堂课，而明川是满课的。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廖星沉会去他上课的教室附近找一间自习室待着，等他下课一起去吃饭。虽然搬出寝室了，但大多时候他们还是在食堂吃饭。

　　今天下了课后，廖星沉在去等他之前先去菜鸟驿站取了包裹。
　　这家店果然很贴心，快递箱子都包得严严实实，从外面寄件信息上也压根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即便如此，廖星沉取件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一丝羞耻。
　　而且这东西不能带回家拆，太显眼，明川会知道。他必须得在外面拆掉，然后把快递盒扔了。

　　这种时候，廖星沉就非常庆幸自己有个书包。
　　偌大校园处处都有眼睛，周照华和张皑结伴去后街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索性拿回宿舍，把东西一股脑塞进书包，然后带着空快递盒离开扔掉。

　　明川浑然不觉，和往常一样下了课，在自习室找到他，两人去吃饭。
　　吃完饭，回到家睡午觉。他们下午的课程时间一样，到四点多才有课。

　　藏匿东西也费了廖星沉一番劲。
　　比起学校，在家里藏东西才更困难，两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睡在一间房，家里构造也简单，廖星沉思来想去，最后趁着明川去阳台晒衣服的时候，把东西藏进了廖老大的杂物柜最里面。
　　这个杂物柜是用来堆放储备猫粮和猫砂的，平时很少打开。

　　接下来的小半月，廖星沉对这个杂物柜很是上心。几乎每次去宠物房，都要趁明川不注意打开看两眼，确保里面的东西没有被动过。

　　某天他查看的时候明川突然进来了。
　　廖星沉“嘭”地一下关上柜门。

　　动静有点大，明川顿了下，问他：“怎么了？”
　　廖星沉面色如常：“没什么，我看看猫砂还剩多少，昨天领了张折扣券，在想要不要用掉。”

　　很合理。

　　“那就买吧，不用白不用，”明川说，“面煮好了，快去吃。”
　　“嗯。”

　　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到了明川生日。
　　立夏这天正好是个周日。

　　今天他们一早就要出门，去做的是廖星沉之前就感兴趣但一直没实施的事情——骑行。
　　行程是前天晚上临时决定的，廖星沉觉得这与其说是陪明川过生日，倒像是明川陪自己了。

　　但明川不这样认为：“难道就只允许你想做这件事，我不行？”
　　廖星沉对他恶意曲解的行为翻了个白眼以表谴责，然后两人当即查阅攻略，迅速定下来。

　　他们去的是郊区的一个生态公园，有专门的骑行路线，比较适合新手。

　　初夏时节，天气还未发力，阳光被风稀释后是温和宜人的。
　　早晨还有些凉，树影晃动间伴随着啾啾鸟鸣。

　　两人骑着租来的山地车，沿途慢慢地前行。

　　“看，猴子。”明川忽然往路边的小山上指了指。
　　廖星沉扭头去看，余光瞥见身旁的车忽然往前蹬出去好几米。

　　廖星沉：“？”
　　廖星沉喊道：“你不是说不比赛吗？”
　　明川半边身子侧过来，笑得挑衅：“我也没说要比啊，只是突然想骑快一点，这也不行？”
　　“幼稚。”廖星沉说着，脚下也开始发力。

　　林荫间的风穿过发丝，两人追追停停，一段下坡路，廖星沉的帽子被吹飞，明川车头一拐，又骑回去帮他捡。后半程路途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谁都没再骑快，慢慢悠悠地兜到了终点。

　　从公园出来已经快下午一点。
　　他们没有事先计划过吃什么，在路上点兵点将似的进了一家烤鱼店，味道出于意料地还不错。

　　“一会儿想去哪？”快吃完的时候，明川问。
　　“这不应该问你吗，”廖星沉挑着鱼刺，“是你生日又不是我。”
　　明川撑着下巴看他，连他挑鱼刺的动作都觉得可爱得赏心悦目：“头一次跟对象过生日，想让对象开心。这不能作为寿星的生日愿望吗？”
　　廖星无情道：“不能。”
　　明川眉毛一挑：“好吧。但我要提醒你一下，你的欠债今天要强制执行了。”

　　挑完刺，廖星沉把最后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非常淡定：“那我是不是可以拖到晚上零点。”
　　“意思是，你想好怎么还了？”
　　“……没有，但按理来说我还有半天的时间来想。”
　　明川思忖片刻，不知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那就给你个特别宽限。”

　　廖星沉被他笑得莫名头皮发麻。

　　两人出了一身汗，都不想带着汗味在外面溜达，于是先回家冲了个澡。
　　结果洗完澡更不想出门了。

　　初夏的惬意午后，他们回房睡了个午觉。
　　醒来四点多，明川先醒，靠在床头回了会儿好友的消息。孟开阳对他重色轻友的行为表达了强烈谴责，然后就是打听他这生日过得怎么样。八卦得要命。
　　他回了句：这么闲不如多背两个单词，祝你四级不顺利。

　　孟开阳：[？]
　　孟开阳：[老子跟你拼了]

　　身旁的人动了动，是醒来的预兆。
　　明川不再回他，放下手机仔仔细细地盯着廖星沉。

　　他很喜欢看廖星沉快醒的时候，和安静乖巧的睡脸不同，会皱着眉不安分地动几下，然后脑袋会找过来，把额头弟抵在他身上。醒来后不会立刻清醒，这期间会维持着睁眼时的姿势睡眼惺忪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事情还是在大脑放空。但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久，最多半分钟。
　　半分钟后，廖星沉会抬起眼皮看他，早上会说一声“早”，下午则会陈述性地表达一句：“困。”

　　这种时候明川就会翻身把他整个搂住，就像抱着什么玩偶似的。
　　早上会回他一句早上好，下午就会说：“我也困，我们再睡会儿吧。”
　　然后廖星沉就会给他一个很轻的头槌，一边把脑袋埋进他怀里说：“该去上课了，学长。”

　　不过今天没有课。
　　所以当明川说再睡会儿的时候，廖星沉没有反驳，埋在他怀里又眯了十来分钟，直到外卖员打电话来，订的蛋糕送到了。

　　廖星沉挂了电话，明川低头亲他一下，松开怀抱起身：“我去拿。”
　　于是廖星沉又在床上趴了会儿。

　　自从和明川住在一起，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爱赖床了。
　　真可怕。

　　明川取完蛋糕回来，廖星沉已经起床，正在客厅陪廖老大玩儿逗猫棒。

　　晚饭是在家吃的，廖星沉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以及一碗长寿面。

　　他难得迷信，也有点捉弄报复的意思：“面不能咬断，得一口气吃完。”
　　明川挑了挑眉，把自己的筷子递给他。
　　廖星沉：“什么意思？”
　　明川：“看不出来吗？喂我。”
　　廖星沉接过筷子，却说：“凭什么？”
　　明川眨眼，双手环住他的腰，把人拉近：“凭我是寿星啊，小廖学弟。”
　　“……”

　　好吧，合理。

　　于是一碗长寿面是在廖星沉的协助下慢慢嗦完的。

　　嗦完面，廖星沉想，自己的计划或许可以准备进行了。
　　但也不能太刻意……

　　“一会儿要不要看电影？”廖星沉不露声色地问，“还是说你有其它的安排。”
　　“没有，听你的。”

　　片子是廖星沉随便找的一部冷门高分作。
　　家里买了投影仪，窗帘一拉，熄了灯，放下幕布，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廖老大看不懂，却也凑过来，在廖星沉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

　　看了快一个小时，廖星沉侧眸瞥了眼明川，若无其事地开口：“我是不是忘记送你礼物了，你怎么也没提。”
　　明川眼睛看着屏幕，只靠过来和他碰了碰肩，说：“无所谓，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今天跟你待在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过来：“当然，你想送的话，我也不会推辞。”

　　廖星沉点点头，说：“那你闭眼，在我说可以之前不能睁开。”
　　“还真要送啊？”明川笑笑，配合地闭上眼，“行吧，我期待下。”
　　“不能偷看。”廖星沉强调。
　　“什么礼物这么神秘，”明川懒声保证，“好，不偷看。”

　　廖星沉起身，抱着猫回到宠物房。
　　顺便把东西取了出来。

　　这玩意儿到了之后他都没机会试，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当时只是粗略目测了一下，尺码应该没问题。

　　出来时他看了眼明川，这人今天倒是听话得很，不让偷看就真的没睁眼。

　　廖星沉带着东西又回到卧室。

　　客厅里，明川闭着眼在心里默数秒数，数了大概五分钟，还没听见房门打开，出声询问道：“男朋友，你的礼物失踪了？”
　　廖星沉的声音透过房门：“马上，别急！”

　　语气听上去有点急。
　　也有点恼火。

　　明川没再等他，睁开了眼。
　　屏幕上电影还在继续放映，他没穿拖鞋，赤脚踩在通铺的木地板上，本就不显的脚步声在电影的背景音里更加听不出来。

　　房间内，廖星沉正在衣柜的半身镜前跟一颗扣子作斗争。
　　他一边怀疑质量有问题，一边开始后悔自己的主意。

　　不然还是算了吧……

　　刚想着，扣子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扣上了。
　　把他的退堂鼓给退了回来。

　　廖星沉刚吁口气，这时房门突然打开——

　　“小廖学弟，什么礼物这么……”难。需不需要帮忙？

　　明川握着门把手，看着房间里穿着一件白色的、半透的、吊带小短裙的男朋友，后面的话卡在半路，再也发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扣1为廖仔的屁股投保
就说这药下得猛不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