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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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远看着那被递到自己手里的传单，黄底红字，醒目到令人觉得眼花缭乱的排版看到人都想说一句‘吵到我眼睛’了。
再看上面的文字内容，与璆鸣刚才的那番话大差不差，推销意味十足。
沉默了半响，陆宁远将那传单放回到了桌子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那坐着的人，青年坐姿端正，表情诚恳，就像个乖巧的幼儿园学生。
“……你说，你之前出现在那些地方，都是为了发这个传单？”他声音悠缓绵长，音调微微上扬，里面的每一个字里都是怀疑。
对方身上的金光太耀眼，璆鸣眼睛有些酸涩，他只能将自己的视线移开，给自己的眼睛一点休息的空余。
“之前不长这样，这个是我今天刚打印的。”璆鸣颇为自豪地说道：“我找了个专业的给我设计的。”
那在记录的叶政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就这设计水平，还专业的呢。
一声轻笑从陆宁远的唇边溢出，他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你倒是挺特别，喜欢半夜发传单。”他说道。
睫羽一眨，璆鸣看着自己桌面上那杯对方替他倒的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遗憾，如果这是对方给自己倒的拜师茶就好了。
叶政则是顺着陆宁远的话问道：“三番五次大半夜地出现在案发地点，只是为了发传单？那么晚，你发给谁？把我们当傻子呢？”
璆鸣抬起眼，眉眼间犹带着一丝忧愁，“我要打工，只有那会儿有时间，至于你说的那几个地方……我没有车，叫车太贵了，只能搭公交，那几个地方只是正好有公交。”他补充道：“我也不止去了那里，别的几个站点，我也去过。”
“……那么晚，还有公交吗？”叶政声音不自觉温和下来。
璆鸣点点头，嘴边抿起一个满意的弧度，“有呢，12点是末班车，打完工正好可以赶上，我也挺惊讶的，住在城市里真好，那么晚都还有车。”
对上叶政疑惑的视线，他解释道：“以前我住在山上，十天半个月才有一趟车到山脚下。”
明明青年没有表现出一丝自怜的意思，但偏偏就是他的那份知足，更令人觉得辛酸。
“……”
对不起，我真该死啊。
叶政对自己之前的那番质问产生了强烈的自责。
叶政忽然感受到旁边传来一道凌厉的视线，他一激灵，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情绪。
然后他在心中默默感慨，不愧是陆顾问，立场十分坚定。
板着脸，他又问道：“监控呢？如果你只是去发传单，为什么要刻意避开监控？”
璆鸣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啊？我避开了吗？”他一脸茫然，“哪里有监控？”
“……”
对方脸上的表情太真诚，叶政心中不禁对他们的怀疑产生了不确定。
其实现在也不是所有小区都遍布监控，偶然避开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能。
璆鸣沉吟了一秒，他的视线只是看向叶政，似乎旁边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他慢条斯理地问道，“如果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出现过，那我为什么不避开人，也不做伪装呢？”
“……”确实是这样。
叶政朝陆宁远看了过去。
从刚才一直沉默不语，宛若一个看客的陆宁远此时终于动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站起身，手垂落着，松松地搭在椅背上，他施施然地望着那全程配合态度良好的人，“今天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拍了拍叶政，他说道：“让他登记一下资料，就可以了。”
然后，他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璆鸣叫住了他。
陆宁远轻挑眉尾，“怎么？”
“你不问我吗？”璆鸣问道：“不是你带我回来的吗？为什么都是别人在问？”
笔记本被卷着拿在手里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肩，陆宁远笑着，语气随意，“谁问都一样。”
反正是满口谎话的家伙。
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等待陆宁远离开，叶政便拿出一张纸走到璆鸣的面前，此时他的语气已经柔和许多，“你把信息填一下。”
手指在纸张上轻轻一摩挲，璆鸣抬起头，“那位陆警察，他是什么人？”
叶政敲了敲他面前那张纸，“别瞎打听，赶紧填了走人吧。”
“哦。”璆鸣应了一声，低下头，刚写了个字，他又不死心地抬头问道：“他住哪里？今年多少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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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狗绳上的血迹被验证就属于被害者后，我们向蔡思佳看过牙的医院调取了信息，和死者进行了比对，结果一致，现在我们的死者有名字了。”在刑警队的办公室中，陆宁远刚一走进来，就被田志杉叫了过去，然后顺手，就塞了一份报告过去，那是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同时，他说着他们刚调查到的信息，“这个蔡思佳今年24岁，是个外地人，去年入职盛华小学为科学老师，住在万兴小区A栋3208，如你之前猜测的一样，独居，没有室友，只养了一条狗。”
陆宁远接过尸检报告，他迅速地翻看起来。
尸检报告上显示死者的确切死亡时间应该是2月28日的晚上到3月1日的凌晨之间，四肢与躯干上共有26道划伤与刺伤，面部上共有14道，所使用的凶器是一把长度约10cm，宽度约1cm的小型刀具。
并且，其中大部分为死后所致。
除此以外，在颌内发现唇粘膜摩擦破损，牙龈以及面部肌肉有出血情况，嘴唇指甲发绀……
陆宁远甚至不用去看最后的结论，看到这些记录，他迅速意识到，“她是被捂死的。”
田志杉点点头。
“现在已经成立专案组，作为顾问，你是副组长，我刚刚已经安排了人去蔡思佳的单位，还有联系她的父母，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陆宁远回想起早上最初，他们从石棉花街道派出所得到的信息。
他说道：“派出所的那个失踪报案，蔡思佳那个姓许的朋友，还有她的男朋友，或许知道点什么。”
“蔡思佳的公寓那边呢？”
“齐正飞带着痕检队的人已经去了。”
万兴小区也没想到今天会第三次迎来警察的登门。
而且是一次比一次阵仗大。
这一次，直接警车开到了B栋楼底下，并且还拉起了警戒带，几个辅警守在门口，隔离了围观群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出什么事了？”
人群吵吵嚷嚷，甚至将过道都堵了起来，一对买完菜准备回家的母女在挤过人群的时候，小女孩不小心被撞了一下，顿时哭闹起来。
她的妈妈连忙抱起小女孩，轻声安慰着，“月月，哪疼啊？没事没事哦。”
齐正飞听到哭声，他脚步一顿，看不下去地走过来，“你们都看什么热闹？小孩都给踩到了，别看了，都回家去。”
在人群中，那抱着小女孩的妇女冲着齐正飞感激地笑了笑。
大概是为了表达感谢，她很配合地抱着小女孩首先离开那里，“月月走，我们回家。”
陆宁远这边刚忙完手上的事情，也准备赶去蔡思佳的公寓，但是当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楼的时候，一道清瘦的身影靠在大门口处。
璆鸣挎着自己那帆布袋，抱着手，低垂着脑袋，从那眼睛睁开闭上的频率和时长来看，大抵是在打瞌睡。
这人打瞌睡都打到公安局门口了。
不过询问应该早就结束了，怎么还在这？
陆宁远瞧了他一眼，心中虽有疑惑，但却并没有打算搭理他，准备径直离开。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蔡思佳那边的情况。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璆鸣头一点，然后如梦初醒一般，又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抬了起来，与那还未来得及收回自己视线的陆宁远对上目光。
他双眸一亮，立刻精神起来。
“宁远，你忙完了吗？”
不管是称呼，还是语气，都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一样。
陆宁远那下楼梯的脚步略一顿，然后就迅速恢复了自己本来的节奏，“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没这么熟。”他带着嘲讽地说道。
“缘分应在人为，以前不熟，但以后可以很熟。”璆鸣看着那下着楼梯的光球说道。
“你如果被抓进来了，那我们的确会很熟。”陆宁远此时走到了楼梯下，与璆鸣准备擦肩而过时，他停了下来，随意的目光中暗藏锐意，“又或者，你跟我手上的案子相关，我们一样会很熟。”
这金光远远看着还好，靠近了，还真是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回去还是得想办法把这金光遮一遮。
璆鸣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
听出陆宁远话中的试探，他叹了口气，“我跟你们的案子，真的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路过。”
陆宁远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他问道：“路过的人，怎么会对万兴小区有案子这件事毫不意外？”
之前两个案子是上过新闻，所以他知道，很正常。
可是万兴小区的事情，警方都还不确定，外面的人更是无从得知。
然而之前在叶政询问他为什么那么巧的出现在这三个案发相关地方的时候，他却是丝毫没有奇怪为什么万兴小区也跟案子有关系。
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说只是巧合路过，然后又那么巧合地避开了所有的监控，鬼才会相信。
听到陆宁远的怀疑，璆鸣呼吸微微一滞，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敏锐。
但他也确实不擅长骗人。
他出现在那三个地方，的确不是巧合。
只是……
又看了看那圈灿烂的金光，璆鸣在心中一权衡之后，睫羽一眨，他用着清浅的声音说道：“那三个地方，有煞。”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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