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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唐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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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和唐秋稍微熟悉了点后,她对我说,那天在听到我喜欢男人这句话之后,真想狂扁海扁我一顿。
我问她说为什么呢?
她故意拿色迷迷的眼睛将我上下扫描了几遍,然后摇头叹气说:“哎,一下浪费了两个男人,更何况两个人还都是如此优秀,如果哪个女人得到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该是多么大的一项福利呀!”
我丝毫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漏洞,只是笑了笑,也不说话,但自我感觉笑的都很勉强。福利?恐怕有人不这么认为吧。
然后,唐秋拎着酒瓶子凑了上来,满脸闪烁着八卦光芒的问我:“你经历过些事吧?别瞒我,那种经历过事情的眼神我认的出,”然后她拿肩头推了下我,“来,跟姐姐说说。”
唐秋才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但是在我的面前,她一向以姐姐自居,她说别看姐比你小,可是姐的阅历比你多,看你那样子,傻头傻脑的,少不更事,犹如少年。然后她又将我贬的一文不值,恨不得摔到地上狂踩海扁了一顿,就这样,唐秋奠定了她不可动摇的御姐地位。
我继续机械的笑,侧脸看着她,说:“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小杂役一个,之所以傻头傻脑只是因为没像姐姐你这样见过大风大浪而已。”
唐秋端起酒瓶子猛灌了一口,继而看着我,眼带沧桑,一下子就将刚刚嬉笑马哈的样子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她学着电视广告中某男人的样子说道,说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她拍着我的肩膀继续说,“放心吧,你这小杂役以后就由姐姐照应着了。”
将嘴唇轻抬,我点了点头,说好,但并未将此事真正放在心上。
但后来,唐秋就真的对我照顾了许多,当我没钱付房租的时候,她会挺身而出,很是豪爽的甩出几十张粉红的票子,愣是将屋主砸的一愣一愣的。她对我说:“杂役弟弟别怕,有姐姐在,保准让你受不到半点欺负。”
我汗颜,却也无能为力,只是低头说了声:“这钱我以后会还你的。”然后便拼命的存起钱来。
第一次,我知道了想挣些钱原来是如此的困难,和林晟泽在一起的时候,见他只要和别人说说话,然后大笔一挥,就有数不清的票子滚滚而来,而我现在,要用一个月的痛苦才能换取那一日的为数不多的快乐,想想不禁对自己有些失望。
但不管唐秋是居于什么样的心思来帮助我,同情也罢,可怜也好,对于她的好心我一向是却之又却,毕竟,一个大男人去依靠一个小姑娘,这有吃软饭之嫌。
后来,在唐秋的一再追问下,我终于向她说出了我的过往,只不过,没有道出林晟泽的真名而已。那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林晟泽的心理,他是一个内心藏着很多事情的人,这些事情让他不能随便向任何人吐露,所以,他只能将内心的压抑以文字的形式倾注在电脑之上,年复一年。而我,则将我的压抑和不快倒在了唐秋身上,我想,反正她也不知道林晟泽是谁。
我说我喜欢上一个人,爱也爱了,做也做了,没想到却发现原来这人是我的亲生哥哥,更可恨的是,他明明知道我是他的弟弟,还一再的招惹我。
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有偏向自己的嫌疑,因为事实好像是,我先招惹的他,是我先逼着他说爱我的。
我将这事情说的狗血曲折又恶俗,明显带着博取别人同情的嫌疑。
唐秋听完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会,继而嗤之以鼻的切了一声,说:“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值得你消极颓废离家出走的,”然后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是亲生兄弟又怎么了,反正你们是男男,又不用怕因为近亲而生出畸形儿,所以呀,你还是赶紧回去得了,毕竟,真爱无敌嘛。”
我看着唐秋潇洒不羁的样子,忽然就很羡慕她,如果,我也能像她这么潇洒该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呀。但是,我并没有遵照她的意思回到林晟泽的身边,而唐秋在知道我的决定之后表现出了明显的失望,但是,却依然对我照顾有加。
每天,唐秋都会在酒吧内喝酒喝到很晚,貌似没什么工作可做一样,所以我就奇怪了,她那消费的大把大把的钞票是从何而来,然后,我就想起了一种非常不好的职业。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边拿抹布抹着吧台上的酒渍边低着头装作漫不经心的对她说:“那种工作虽然来钱轻松,但还是少做为好,搞不好还会弄出什么艾滋之类的疑难杂症来。”
唐秋当时端着酒瓶子,刚好灌下一口酒,听到我的话,她愣了愣,紧接着口中的酒便“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我刚擦的干干净净乃至于我自己都一下子遭了殃。
唐秋拍着吧台,看着一脸酒雾的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我说:“弟弟,放心吧,姐不是鸡,姐干净着呢。”
她的笑声很大很张扬,说话的声音也不小,特别是将那个“鸡”字咬的特别重,即便是在酒吧如此嘈杂的地方也引得一群人纷纷侧目。
我低下头,继续闷闷的擦着吧台,更加闷闷的对她说:“可以装作不认识你吗?”
唐秋笑的更开心了,揽过我的肩头,威胁道:“不可以!”
我郁闷至极,遥觉我不是男人,她倒像极了男人。
日子就这样缓缓滑过了个把月,唐秋俨然一副我是她闺蜜的派头,有的时候,她会问我,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甚至不辞辛劳的用大把的形容词向我证明那男人多好多帅多有魄力,第一次,我看到了这个潇洒不羁的女生的脸上因羞赧而微微发红的表情。
我问她说:“有我帅吗?”
女生脸上的羞赧瞬间变成了鄙夷,“你顶多算是漂亮,人家那才叫正正宗宗的男人帅气。”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在小巷子里将我摁到墙上进行不法猥琐?”我甚为可笑的问她。
唐秋笑了,充满女人智慧的笑:“我只不过。。。。。。”她看着我,嘴唇抿了抿,像是在决定是说还是不说,然后,嘴唇张开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向而已。”
“呃!”我无语以对,只能老实的任由她唾沫横飞的说着她的那个最爱。
于是,唐秋的故事开始了:
“我是个孤儿,从小被他家领养,我们俩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唐秋的这些话让我头晕,我感觉她不是在说她自己,而是在说我和林晟泽。镇定镇定,我默默的告诫自己,不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往林晟泽身上掰,这样敏感是不好的。
唐秋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依然如故的说着她和他青梅竹马的浪漫故事:“初中的时候我就发誓,我要做他的新娘,今生非他不嫁,在他的身上,我倾尽了一个女人所有的温柔,只盼望着有一天他能驾着南瓜马车,为我穿上水晶鞋,然后带着我绝尘而去。”说到此处,唐秋脸上的幸福表情忽然消逝的无影无踪了,她看着我,眼中冒着凶狠的光,仿佛我是他的仇人一样,“我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像我所想象的那样,顺风顺水的下去,但是,我死也没有想到,他仅仅是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他已经爱上别人了,他让我死心吧,说无论如何也不会爱上我的。”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中已经尽是哽咽,她依然看着我,目光凶狠,泪光点点。然后,她慢慢的靠着我的肩头,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样的唐秋是我所不能适应的,她虽然岁数不大,但是在我的面前总是好以强者的身份自居,此刻,她忽然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在我的面前放声哭泣,我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只能揽着她的肩头,轻轻的拍着,以示安慰。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电视里闪过一组画面,当我看到林晟泽身影的那一刻,身体忽然就僵硬了起来。他坐在主席台上,一一回答着记者的提问。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神饱满,目光沉着而镇定,但是,较之以前,他好像清瘦苍白了些许,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许久未见他而产生了错觉的缘故。
电视中,镜头对准了一位女记者,她接到话筒时脸先是红了一红,继而才不好意思的看着林晟泽,问:“请问林先生,你为什么忽然放弃收购乐购的计划?我听闻贵公司已经为这个计划谋划许久,而且可以说是势在必得,现在放弃,未免有些可惜。”
然后镜头对上了林晟泽,我见他先是低头,不知道为什么,竟痛苦的皱了一下眉,继而抬起头来,依旧如以往般的云淡风轻、彬彬有礼。
“原因很简单,”我听到他的声音沉着而有力,一声一声,敲击着我的心田,“我想休息一下了。”
此语一处,四座哗然,低头纷纷议论了起来。
女记者丢却了刚刚的羞涩,言语犀利的继续追问道:“林先生,你下此决定是不是因为贵公司的财政出现了问题,我听说。。。。。。”
她刚说到这里,一个苍老微哑的声音将其的声音给压了下去。“对不起,”我听那人说,虽然镜头还没有对准说话的人,我就已经知道是许叔了,微微一笑,却感觉自己笑的异常凄凉,看来公司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情了吧,要不以许叔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时间到了,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
然后,我便看到了许叔的脸,他站在林晟泽的身后,带着微微的不悦和担忧,而他身前的林晟泽却一直目光镇定的看着前方,但已无焦距。
这之后便切换了镜头,资深评论家说,根据最近一段时间林氏的现象分析,大约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内部经济出现了问题,然后又说林氏的危机必将对股票的跌涨出现深远而持久的影响。
正看到这里,不知道是谁拿起了遥控器,换了抬。我看着那个拿着遥控器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看着篮球直播的男人,忽然就来了气,然后,我操起手边已经喝了一半的啤酒瓶,推开唐秋,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