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火花》莫思雯

5、曾经的那些年

　　“我叫王文婕，是哈尔滨的。”王文婕来到宿舍，做了个自我介绍。
　　“新来的，你哪个专业的啊？”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叫季思哲。
　　“西点的。”王文婕说。
　　“我也是西点的，我叫胡宣雨。”那个女校霸说。
　　“哎！王文婕，那床是你的，还有我叫何三，那个大姐叫季思哲，你就跟着我们玩哈。”何三一直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衣着一点都没有十几岁的活力。
　　那天是王文婕在宿舍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季思哲就带来两个男的，她说:“带了俩男人，今晚想咋玩就咋玩！”
　　“季思哲，你是不是有病！你第一晚就不让那新来的好好睡一觉！你要玩去男宿舍玩啊！”胡宣雨说。
　　“你可别嚣张哈，再这样我就让男人动手了。”季思哲用警告的语气说。
　　“我不打女的。”其中一个男孩说。
　　“那行，我自己上！”季思哲脱掉外套，直接一巴掌打在胡宣雨脸上。
　　“啪！”胡宣雨也打了季思哲脸上，把季思哲打倒了，她被两个男孩拖住，一个男孩说:“别和那婊子打了，我们走。”
　　“是啊，我早想和那俩男的好好玩呢，”何三说，“我们走吧。”
　　季思哲被气得没话说了，她和何三还有两个男孩离开了宿舍，这个宿舍里也只有王文婕和胡宣雨了。
　　胡宣雨回过头看向王文婕，王文婕已经被刚刚的场面吓到了，她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双手紧紧握拳，脑海里也开始胡思乱想，觉得自己也会被打，她连看都不敢看胡宣雨，直到胡宣雨说了一句:“快给老娘睡，别磨叽。”
　　王文婕这时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胡宣雨，说:“知道了。”
　　“哎，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嗯。”
　　“没什么好怕的，真是矫情。”
　　王文婕看了一眼胡宣雨，没有回答。
　　胡宣雨又说:“你瞅啥瞅，信不信老娘弄死你。”胡宣雨瞪了王文婕一眼。
　　王文婕没有回答，她看着胡宣雨。
　　“你老瞅我干哈，我告诉你哈，老娘以前可是校霸，全校我被停学的次数最多，还一直把人打到医院，别给我不知好歹！”
　　“哦哦。”王文婕点点头，有些害怕。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东北人呢，你那么内向。”
　　“我是啊。”
　　“哎呀，你这性格啊，在这种破地方怕是不好混的，所以你不能那么内向，你这样绝对被欺负死，听见没？”
　　“听见了，那个我在这学校里，能好过吗？”
　　“这也得看你自己，你要找点厉害的人，就像我这样能打人的。”
　　王文婕还是没回答。
　　“瞧你那怂样，一看就会被打死，幸亏我是你室友，我也挺想帮帮你的。”
　　“是吗，那谢谢你了。”
　　“你谢哈子呢，这样，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还有，我刚刚说的，你别不开心。”
　　“嗯，好。”王文婕终于笑了。
　　那晚，她们聊了很久，从那天起，她们就成了好姐妹，要是有人敢欺负王文婕，胡宣雨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保护王文婕。
　　三年很快就过去了，但另王文婕悲伤的不是胡宣雨的离开，而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恶疾。
　　胡宣雨被查出了血癌，晚期。
　　“啊！咋会这样？胡宣雨，这咋整啊？”王文婕都快急出了眼泪。
　　“我嘛，能挺多久就挺多久。”胡宣雨勉强笑了笑。
　　“但……”王文婕还没说话，眼泪就一下子崩了出来。
　　“你咋又哭了呢，小哭包。”
　　“没你我咋办？”王文婕抽泣着说。
　　胡宣雨摸了摸王文婕的背，说:“我打人骂人那招都教给你了，只要你再练练胆儿，你绝对能混好，”胡宣雨用安慰的口气说:“别哭了啊，再哭就不好看了呢。”
　　“你咋还整这种语气呢？”
　　“咋啦，我觉得挺好。今天那么晚了，我们快睡吧，你瞧你那眼袋，我也不想评价了。”
　　“哦，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要好好挺着，别一下子离开，我怕我受不了。”
　　“知道啦，我们快休息吧，少熬夜。”
　　两人熄了灯，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听到了王文婕的抽泣声。
　　在这胡宣雨生病的那些日子里，只有王文婕一个人陪伴。胡宣雨的祖辈都已经不在人世，父亲因为白血病，在胡宣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母亲改嫁后，被丈夫打死。胡宣雨小时候就一直生活在奶奶家，现在，奶奶和别的祖辈也都走了。
　　一个多月后的那天，胡宣雨离开了……
　　那个不一样夜晚，有些空虚，有些凄凉。坐在星空下，抬头仰望美丽天空，感觉真实却又虚幻，闪闪烁烁，似乎看来还有些跳动。美的一切总在瞬间，当天空变得不再明亮，而这星星也早已一同退去。再想想曾经的宿舍，虽然有四张床，但只有王文婕和胡宣雨二人。现在的宿舍也是四张床，和以前一样，可只有一个人了。
　　那晚，王文婕呆呆得望着天空，眼泪的痕迹还没有退去。旁边的那把吉他是胡宣雨送的，再次在这个宿舍里弹时，也只有自己听了。王文婕很想崩溃，但不知为何怎么，一滴眼泪也没有，但她的脑子里却全是关于胡宣雨。
　　第二天，王文婕挂着憔悴的面容参加葬礼，出来时，是被人搀扶着出来的。
　　漫长的夜晚又要来临，可那晚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停地往外涌，纸巾跟本不够用。
　　“砰砰砰！”外面传来一阵强烈的敲门声。
　　“谁啊？”王文婕赶紧止住眼泪，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王文婕看到了一个女孩和三个手拿棒球棍的男孩，他们穿得一身黑，那个女孩吐了一口烟，说:“王文婕，跟我们来一趟。”
　　“这大晚上的干哈呢？”
　　“你别话多，跟我们走就是了！
　　王文婕看得出来，那帮人是经常欺负人的，她就跟着他们走了。
　　那些人把她带到了一个宿舍里，在那个昏暗的环境里，还打着霞红灯，有好多混混一样的男孩，他们绑着很多好看的女孩，那些女孩从头到脚都被绑着，衣服被脱到只剩内衣，有些则被命令穿上所谓性感的裙子。
　　“把那女的绑上。”说话的这个男孩似乎是老大，他话音刚落，就有很多男孩给王文婕绑上麻绳。
　　“你们干啥！啊~”王文婕开始挣扎起来。
　　“闭嘴！”一个人把王文婕按在地上。
　　“王文婕，现在没有人保护你了。”这个女孩是他们的头头。
　　“玫姐，我们要现在要对她干啥？”
　　“把她衣服给扒了，然后让她学会喝酒，使劲灌她啊！要是她乱动，你们就狠狠地打！”
　　“是！还不快点！”一个男孩说。
　　说完，那些人就开始扒王文婕的衣服，一个男孩打开酒瓶，捏住王文婕的脸颊，把她的嘴巴张开，把啤酒往她嘴里倒，她以前从来没有喝过酒，像现在这样，她不可能承受得了。她想喊出来，可酒水不停地灌，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王文婕的手还在阻挡那些人扒她的衣服，虽然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王文婕的手不经意间戳到了一个男孩的眼睛。
　　“啊，你个臭娘们感戳老子眼睛！兄弟们，给我打！”
　　那些人拿起酒瓶朝王文婕头上砸，用拳头锤，用脚揣，还时不时地朝她灌酒。
　　王文婕被折磨得已经麻木了，她的眼睛发花，眼前也越来越黑，渐渐没有了知觉……
　　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父亲和崔丽颜，然后是沈欣和很多人。
　　“醒了，醒了……”
　　“姑娘，你醒啦，你终于醒啦！”王立家说。
　　“爸，我……”王文婕没有说下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孩子，你可算是醒了，看你把崔老师吓得。”
　　“崔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我当然要来，我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你，怎么能不来，现在你醒了就好。”
　　“王文婕，”这时沈欣凑了过来:“你这是咋滴啦，被打成这样。”
　　王文婕此时很虚弱，她只说了一句:“我不想去那地方了，我直接工作。”
　　“好，爸同意，爸不能再让你受罪了，你现在好好休息，别说了。”
　　等王文婕养完伤，她就去蛋糕店实习，后来当了裱花师，因为年龄小，同事就把粗活累活全丢给她。工作了几年，大家都觉得她很累，每天在日出前起，在深夜回家，就支持她的梦想，希望她换一份工作。最终在大家的支持下，和自己追求梦想的动力，开启了歌唱之旅，一直走到今天。
　　天已经黑了，她和沈欣也各自回家。那天王文婕回想起了曾经，真的是坎坷和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