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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女子 ...

  •   周同月是觉得自家这皇兄简直不可理喻。
      奈何她满脸的惊诧落在了周同聿眼中却又是一层意思。
      莫不是叫他猜对了?
      早些年,周同月刚及笄的时候,父皇母后见催他定下太子妃之事无果,遂转了矛头可着劲儿地要给她介绍,不想这人信誓旦旦道要三年时间自己挑,否则一个也不看。
      眼见如今已经过去两年——

      “皇兄!”眼见自家皇兄是与她预料的南辕北辙,周同月只觉荒谬,“你想什么呢?他那样的纨绔,你是觉得我瞎?”
      等闲她倒是不会如此刻薄,可眼下若是不勒住某人的天马行空,怕是今晚父皇母后就会亲自来翟府同她谈心。
      周同聿果然被她唬住了,半信半疑哦了一声。
      周同月又瞥了一眼席与风,后者仍旧无言。
      须臾,她干脆将心一横,正色问:“所以,今日早朝殿上的事情,皇兄如何看?”

      “你怎么……”周同聿这才明白过来,“储轶说的?”
      不消多问,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今日可能发生了什么,看来,如今的舆论形势很是严峻。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周同月说着目光扫向了席与风,这是今日来她第一次正视他,暂时先刨掉了此前种种,她道,“世子自是以不变应万变,诸事通达,可此事关乎朝堂稳定,倘若世子仍旧选择回避,难做的是父皇和皇兄,你可明白?”
      仍旧二字,她咬得极重。
      “世子,有些事情可以逃避,时间能磨灭一切,但是有些事情,不能。”

      心中的震颤是始料未及的,席与风看住她。
      少女肃着一张脸,是不曾见过的颜色。
      “不会,”他说,“微臣,自会解决。”
      “如何解决?”带着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周同聿适时打断:“阿忙!此事突然,眼下春闱在即,而且刚好在世子要接手敬文馆的节骨眼上,倘若我们因此怪罪世子,岂非正中背后之人下怀?”

      “尚书这个时候上奏,分明是有备而来。今日之后,多少双眼睛盯着。皇兄也知此番是冲着敬文馆来的,所以那人证入京,必有人相护,其中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暗中伸出援手——如果世子是想在他入京之前先行接触,恕本宫直言,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周同月不爱过问朝事,却出生皇家,哪里有当真什么都不懂的道理。
      所以此番所言,周同聿亦是没能反驳。
      她顿了顿,复问:“那么世子,我只问你,在西南道时可有发生什么?比如接触了什么人,被探听过什么话,又或是无意暴露了什么,只是你自己没有注意,现在仔细回忆回忆呢?”
      “总得心里有个数,否则,本宫只当世子方才是在空口说大话。”

      如今反正也是同他撕破了脸,周同月自然说得毫不客气。
      她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根结所在便是那人证。
      席与风在宫中许久,以前年纪轻轻也是被父皇委以重任,若是身世有问题,早就应该爆出来了,何以等到现在。
      偏偏西南道一回来,有人就这般言之凿凿。
      也太奇怪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西南道那五年。

      思及此,她不禁又有些来气。
      哼,五年。
      但凡他不做那缩头乌龟,能与她写封回信,她也不会暗自赌气,一个暗卫也不派出去跟着。
      但凡她没有那“不吃馒头争口气”的气节在,派了人去关注他,也不会对他在西南道的五年一无所知。
      但凡是有那么一个途径了解一些什么,以她对席与风的心思,必不会放过一点风吹草动,此时也定能明察秋毫,理出个头绪来。
      呸!
      她这气性开了个头,突然又开始回光返照似的蹦跶。
      竟全然忘了说好的从此互不相干,脑瓜子突突的疼。
      冷静,冷静。
      周同月安慰自己,呼了一口气。

      车厢里复又沉静下来。
      周同聿是有些惊讶于自家皇妹能这般一针见血地切中要害,欣慰之余也是等着另一人回忆。
      周同月说得没错,此事一石激起千层浪,若不能处理得漂亮,朝臣不依,京中百姓更不会答应。
      当年成氏小皇帝之乱,盛京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如今那些人还在,又怎么会允许成氏后人踩着他们亲人的尸骨上位。
      不说别的,只要那有心人稍加煽动,眼前的这位永宁王世子,甚至可能连王府都回不去。

      今日父皇虽是压下不理,他亦是亲自陪他来车市表明态度,可这不过暂时。
      那人证一出现,当为真正的轩然大波。
      可就像周同月说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要动那人证,无异于火中取栗,且更落人口实。
      可完全不动,与砧上鱼肉又有何差。

      席与风也没有说话,他不是没有想过。
      自古以来,想要证明一个人的身份本就不易,所谓滴血认亲这般荒谬的荒唐的理论自然是不成立的。
      那么要认出一个人,只能是辨其容听其音证其能。
      只是,容会变,音会易,能可学。
      时隔这么多年,又如何能笃定他是谁呢?更何况,此人不是京中人,必是同他多年未见过。
      便是五年未见的人,眉眼也会大不相同,那人又怎么能确定他是谁呢?

      思路缓缓打开,他忽得目光一凝。

      周同月本就是盯着他的,自然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
      “怎么?”她问。

      骤然出声,叫席与风轻易对上她的视线。
      “……”他顿了一下,“微臣在想,恐怕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
      “微臣的后侧腰处,有一个胎记,形状似是月牙,这么多年,始终如旧,”他道,“恐怕是与此有关。”
      周同聿奇道:“还有此事?”
      “嗯,”席与风回忆了一下,“此前确实有个女子曾寻来微臣门外,一连几日,却只是瞧并未叩门。木英以为是当地百姓,还曾出去问过她可是有事,她只摇头说没有。待我出去,她便就跑了。”
      想来,当时她神情确实有些奇怪。

      只是,未及细想,便听得一声“喔”。
      席与风定睛,却见对面的少女已经收回目光。

      周同月嘴比脑子快:“还是个女子?”
      撇撇嘴,她阴阳怪气道:“那眼神怪好的啊,透视不成?”
      席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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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暂停休养身体,归期不定。会存稿慢慢完结。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