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革命前奏》扑克牌老A

57、EP 57

　　“在答复你之前，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去和护卫队谈判。”犹豫了半晌，白玉堂终于开口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陷空和护卫队根本就互不相干，你做好自己的决定就可以了。”

　　“小猫，”白玉堂微笑道，“就算是赌博，我也有权利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胜算吧。你敢先来找我谈判，就是算准了我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既然如此，多说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至少也让我和那帮老顽固们争辩的时候，能再多拿出点资本来。”

　　白玉堂的语气虽然玩笑居多，可展昭从他的眼神中早已看出比刚刚多出的几分小心谨慎。他很清楚，这是白玉堂的测试：如果自己连他都不能说服，那么说服护卫队几乎就没有可能。

　　展昭有些犹豫，其实他对自己想到的办法并没有绝对的信心，现在正是需要人帮助出谋划策的时候。可是，内心中憋着的一股劲儿，却让他怎么也不愿开口向白玉堂求助，一时间竟矛盾不已，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放下骄傲，开口同他商量。

　　“小猫，和我说说嘛。”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展昭的身边，一伸胳膊便揽住了他的肩膀，头也自然地蹭到展昭耳边，那副讨好的神情再加上撒娇的口气，活像每天都窝在展昭怀里不肯离开的猫儿小白。“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打算怎么说服赵钰。”

　　展昭皱着眉头一抖肩膀，气势汹汹地将白玉堂整个人甩了下去：“别拿肉麻当有趣，我们好像还没那么熟。”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缠到你酸死为止。”白玉堂一脸誓不罢休的表情。

　　看着白玉堂笑嘻嘻的样子，展昭只觉得哭笑不得。明明被气得牙痒，却就是拿这个死缠烂打的无赖没辙。他扭过头，故意不去看对方，只盯着面前的仪表板，用目光戳出无数个窟窿后，才慢慢平定下情绪，慢悠悠地开口答道：“我不打算和赵钰谈，我要直接去找赵爵谈判。”

　　“什么？！”白玉堂吃惊地从斜坐着的桌子上跳了起来，“去找那个难缠的老狐狸谈判？我没听错吧？”

　　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是满意，展昭一边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边反问道：“你和我，谁了解他们更多一些？以我的身份来说，找赵爵谈判远远比找赵钰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那个老家伙不知道比赵钰老辣多少倍，连执政官赵祯提起他都头疼。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赵爵是更加老练，不过，他也不会感情用事，只会冷静地分析局势之后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平心而论，你觉得他对我提出的条件会不认同吗？”

　　“那倒是，以首席科学家的专业水平来看，谁也不能质疑你。而且这一次的发现至关重要，我想赵爵肯定会想到如果他拒绝的话，你很可能会把所有的资料都交给陷空，这只老狐狸当然不会吃这种亏。”

　　“赵钰就不同了。对我，他多少会有些感情用事。我同他谈判，他肯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又背叛了他，重新站在你这边。他要是冲动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所以，想来想去，我才决定直接去同赵爵谈判。”

　　“照你这么说，的确找赵爵谈判更加合适。只不过，要应付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的经验可远远不够。就算谈成了，恐怕你自己也要吃不少亏。”白玉堂脸上的担忧一览无遗。

　　“只要条件足够诱人，就不怕他不同意。至于其他的，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大不了，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好了。”

　　“既然如此，我就再帮你加上一个筹码，管保让赵爵那只老狐狸不得不就范。”

　　“什么筹码？”看着白玉堂自信的神情，展昭忍不住好奇问道。

　　“给我三天时间，等我把西格玛26号元素的最后储备毁掉一半后，你再去和赵爵谈判。”

　　“你疯了吗？！”这一次却是轮到展昭大吃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白玉堂会用到这样极端的手段，“毁了那些储备，要是新的同位素接济不上，可能整个埃博星都会灭亡！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

　　“小猫，我只要你一句话：刚才你和我讲得那些关于同位素的事，是不是事实？”白玉堂正色问道。

　　“当然。我反复做过五次以上的实验，都是同一个结果。我敢保证，这种同位素完全可以替代现有的西格玛26号元素。”展昭回答得异常坚定。

　　“那就行了。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就敢放手一搏。”

　　“可是，万一……”一想到那可能性极其微小的严重后果，展昭就忍不住担心。

　　“没有“可是”。展昭，现在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相信自己，破釜沉舟地赌一次；要么放弃一切谈判的打算，老老实实回科学院做你的首席科学家。你说吧，到底选哪一个？”

　　“白玉堂，你不要逼我！”

　　“我就是在逼你。”白玉堂微笑着，眼睛却亮得令人不敢直视，“如果你自己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凭什么让我拿陷空的几百条人命去赌这一次？！”

　　“你这个混蛋！”展昭小声咒骂着，攥紧的拳头里满是潮湿的汗水。他从未如此紧张过，一边是改变命运的关键，一边是生死存亡的豪赌，一招不慎，结果极可能会是毁灭性的。

　　“怎么样，你选哪一个？”

　　“好，我答应你。”展昭一狠心，终于点头应道，“不过你要保证，至少留下一半的储备，以备急需。”

　　“成交！”白玉堂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响指，“小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展昭狠狠剜了对方一眼，恨恨骂道：“我怎么会沦落到同你这个疯子做交易！”

　　“呵，”白玉堂不以为意地笑道，“因为你骨子里也和我一样的疯狂啊。”看着展昭又要开口反驳，他忙又补充了一句，“别否认！这件事要是换了包拯、公孙策，打死他们也不会答应的。所以我早就说，你这只小猫就是独一无二的。”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展昭没好气地呵斥道，“既然已经谈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啧啧，过河拆桥，好霸道的小猫！”白玉堂有些哀怨地看着展昭，“临走之前，再说两件事可以吗？”

　　“要说就快说！”

　　“呃，”白玉堂突然有些窘迫，不安地偷看了一眼展昭，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宠物项圈递给对方，“这个是送给小白的，你回去想着给它带上。”

　　展昭看着一脸不自然的白玉堂，狐疑地接过项圈，仔细检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不解问道：“你又要搞什么名堂？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给小猫起名叫小白？难道你……”

　　“小猫，对不起。”白玉堂难得羞愧地低下了头，“四哥送给你小猫的时候，背着我偷偷在小白身上装了窃听装置。”

　　“你们是打算利用我从赵钰那里窃取护卫队的情报？真是打得好主意啊！”展昭脸色霎时变得雪白。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展昭会生气，可是看到他不信任的眼神，白玉堂的心中还是被狠狠刺了一下。“小猫，我发誓我事先真的不知道，这都是四哥临时想的歪主意！我从来都不想骗你，更不想利用你！否则，我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还送这个可以屏蔽信号的项圈给你。请你一定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谁知道这个项圈里会不会再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展昭负气反问道。

　　“小猫，我真的完全不知情。”白玉堂着急地一把拉住展昭的手，“我只是希望小白能够替我好好陪着你，不想在它身上掺进任何感情以外的东西。”

　　猛地听到“感情”这两个字，展昭只觉得心中那块已经逐渐麻木的角落忽然又泛起丝丝缕缕的疼，一股酸涩霎时涌入胸中，令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却小心地收起项圈，低声转移了话题：“另一件事是什么？”

　　看着展昭忽然黯淡的神色，白玉堂的心中也是一窒，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从腰间拿出一支只有巴掌大小的精巧小枪，递到展昭面前，一字一句说道：“小猫，当心赵钰。”

　　展昭紧盯着白玉堂掌心的那支枪，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知道，那是白玉堂从不离身的秘密武器。他曾经告诉过他，这支枪是特别设计的，虽然小巧却威力巨大，甚至很多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陷空的五当家还有这最后一招的致命武器，而这支枪也不止一次在危急关头救过白玉堂的性命。如今，他却把这个如性命般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说心里没有任何感动只能是骗人的。

　　展昭想了想，终于慢慢扬起头，坚决答道：“我不会要的，你还是收回去吧。”

　　“小猫，收下它，只当是以防万一也好。”

　　“不用了。任何情况下，我也不会把枪口对着赵钰伤害他，所以拿着它也没有用。”

　　“唉……”白玉堂长叹了一声，默默收回了枪。“看来有些事，真的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小猫，你实在是太善良了。”

　　看着展昭默默想着心事，并没有回答。白玉堂心中一动，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如果是我呢？你会怎么对我？”

　　听到白玉堂的问话，展昭霍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霎时亮了起来：“你？哼，有时候我只想一枪杀了你，然后再把自己的性命赔给你！”

　　“哈！”白玉堂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双眼睛眯得只剩下两道缝，“小猫，你真是太可爱了，我都忍不住要亲你一口了。”

　　“你说什么？！”展昭瞪圆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要亲你一口！”还未等展昭反应过来，白玉堂已经大步跨到展昭跟前，双臂一舒，就将他搂在怀中，低下头便吻上了展昭薄薄的唇瓣。展昭还未回过神，白玉堂却已经放开了他。浅尝辄止的亲吻持续了还不到三秒钟，仿佛一片落叶轻扫过唇间，接着便如风一般消失不见，只留下对方淡淡的独特气息，飘散在四周，似有还无。

　　展昭下意识地轻触下嘴唇，但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掌一翻，使劲用手背擦了几下，才恨恨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小猫，我真高兴你愿意和我殉情。不过，我这个人命大的很，所以你也不许比我先死哦。”白玉堂说着，还没等展昭把手中的记录本丢过来，便灵活地转身出屋关上了房门，临走还不忘留下一句，“小猫，你的嘴唇真的很暖，有机会我一定会再偷一次的！”

　　“你这个自作多情的混蛋！”厚厚的记录本终于还是和大门做了一次亲密接触，只是在濒临爆发边缘的人心中，不知不觉竟有股暖流慢流过伤痕累累的伤口，温暖而轻柔，渐渐抹去了那些曾经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