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天子脚下一根草

4、番外

　　我姓钟，今年27岁，五年前被雇到这栋别墅里当杂工。
　　刚来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在这栋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与世隔绝的别墅里，竟然只住了一个老人、一只猫，还有一条狗。
　　据说在我来之前，老人都是一个人打理别墅里的大小事情，只不过是后来他的身体差了，所以才雇了我。
　　起初老人还想自己来打理那一片不算大的菜地，可是自从一次他累晕之后，这个工作也自然落在我的肩上。
　　这里的工作不算轻松，但所幸老人并不苛刻。
　　尽管有时任性了点，不过也是很好相处的，除了一点之外。
　　那就是……
　　要是我不小心把地里的菜弄死几颗，他一定会大发雷霆，不仅给我整整一星期脸色看，更重要的是还要扣我一半的工资。
　　别不信！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血泪史啊。
　　唉。
　　莫非这就是大家说的，有钱人都会有的与众不同的癖好么？

　　忍受了一年我的厨艺，老人终于受不了，又请了一名厨师。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名据说是拥有国际水平的高级主厨居然同意窝在这个地方给他做饭。
　　真是神经有毛病。
　　先声明，这真不是嫉妒，我对他没啥好感可是有其他原因的。
　　我承认他长的是很帅，可很帅又怎么样？很帅就可以老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人家么？
　　真是可恶！
　　我就是干杂活儿的，地位没他高级不假，可那又怎么了？碍他什么事了？
　　去他的吧！

　　不提他了，一说就心烦，说些其他的吧。
　　我不得不认同一点，或许富人都很懂得享受生活。
　　别墅里的娱乐设备不是一般的齐全。
　　健身房游泳池不说，竟然还有一个网球场！
　　我看要不是因为地方不够，恐怕这里还会建个高尔夫球场出来。
　　虽然照理说这么几个人在这里生活应该很枯燥无味，但住了这么久，我却一点也不觉得。
　　可能是每天都和老人斗智斗勇，和那个死家伙斗眼斗嘴，没功夫感到寂寞。

　　我家很穷，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打工。
　　没学历的我在遇到老人之前总是只能做些粗重的力气活儿。
　　后来遇到他招工，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去面的试。
　　本来我觉得，像我这种瘦胳膊瘦腿的类型一定不会被选上，可奇迹般的，我竟然被他挑中了。
　　结果有一天当我问起老人当时为什么会选上我的时候，他说了句很让我想当场吐血的话。
　　“因为你长的最可爱啊！”
　　我晕！

　　说心里话，作为主人，老人对我已经算很好了，给的工资高，也不像那些刻薄的老板，只会将伙计不当人使唤。
　　我很庆幸能为他工作。
　　有一次他心情不错，叫我陪他聊天。
　　我终于知道，原来他的伴侣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并且更加震撼我的是，那个人也是名男人。
　　老人的过去可谓波澜壮阔，百般曲折，让我不禁为他所说的往事感动，也不禁对他本人多了一份敬意。
　　虽然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提高了，可还是有一点让我很不满意。
　　老人很喜欢恶作剧，并且那个倒霉到姥姥家的对象正是在下。
　　啊！
　　我就说他怎么老喜欢拿我和那个死家伙开玩笑，莫非他想把我们两个也拉下水？
　　切！
　　绝对不可能！
　　那个花花公子……但是……不过……其实……他还是有很细心温柔的地方。
　　比如那一次我生病，他竟然比我还要先知道，并且带我去医院看病，还帮我付了医药费。
　　回来之后我卧床三天，是他把本该我干的活儿都包下了。
　　哈哈，想起来了！
　　他削苹果的水平真是差，竟然将自己的手给削破了，还要劳烦我这个病人帮他包扎伤口。
　　恩……咦？
　　这个……难道他其实是有什么阴谋？
　　试想想，一个高级厨师削苹果会削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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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算了，谁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反正与我无关！

　　清净的生活也有偶尔被打破的时候。
　　比如去年圣诞节。
　　起码有五位漂亮女士跑到这里来找死家伙共度佳节良宵。
　　这些女人既漂亮又时髦，作风大胆，让我看着都挺心动。
　　真羡慕死家伙的桃花运啊!
　　什么？他居然拒绝了！
　　真是有福不会享啊！
　　她们走后，我忍不住调侃他了几句。
　　没想到他立刻就把我凶狠的瞪了一眼，就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更诡异的是，他的那表情竟然叫我莫名感到心虚。
　　可我干嘛心虚？
　　我心虚什么呢？
　　这么多未解之谜，我搞不明白，只好跑去请教别墅里的第三个人。
　　可是最气人的就是他了，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我嘿嘿的奸笑。
　　唉！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告诉我答案。
　　因为不久后，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日，老人去世了。
　　就像睡着似的，平和而安详。
　　他的两个小宝贝则围着他的脚转啊转，好似再想让主人抱一抱。
　　我流泪了。
　　走过去将两个小家伙一手一个抱了起来。
　　死家伙此刻出现在我身后。
　　他说：“别难过。他走的很幸福。”
　　是的。
　　我也明白。
　　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痛呢？
　　我知道死家伙从背后抱住了我，可我这时一点也不想挣开。
　　他的身体很温暖。
　　是的，出奇的温暖。

　　后来的后来，我早已不再是一个干杂活儿的伙计了，而成了这个死家伙的助手，无可替代的那种。
　　在空闲下来时，我则总在思考。
　　我的人生究竟是在哪一个岔路出了问题。
　　而答案是——无解。
　　算了。
　　“只要幸福就好，你们说是不是？”
　　啊！
　　忘了说，我把妞妞和飞飞带走了，并且还很体贴的为它们都找了对象，现在它们可谓儿孙满堂。
　　不过也有很多麻烦。
　　就算我和死家伙的家再大，院子再宽敞，这十几只猫狗打起架来，也是不够地儿的啊！
　　唉~真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