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紫精篇》莫冰儿

38、父亲的眼泪

　　转天……
　　果然，飞鸟晶还睡的很香，就直接被晶妈把被子抽走了。
　　飞鸟晶一个激灵，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母亲，又看了看表，一脸怨气，要知道，她是那种不睡到自然醒就特别不开心的人，现在才11点，她本来想睡到下午的。
　　“下楼，去哄哄你爸，小麒已经哄着呢。”晶妈一脸担忧的看着飞鸟晶。
　　“哦！”飞鸟晶一脸了然的看着自己母亲，“妈，你先下楼吧，给我半个小时。”说完，飞鸟晶没说什么话，径直走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飞鸟晶出现在了一楼，只见，刘婶，李婶，大小陈叔叔，琉璃，杰出都在大厅，而自己的父亲坐在椅子上哭。
　　“杰出，去开那辆房车，琉璃，去收拾一些日常用品放进车里，被褥，枕头，食物，水都备足了，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妈，你先跟我出门去银行提点现金，爸，你平复一下情绪，我跟妈回来后咱们就出发，欧阳，你自己看着办。”飞鸟晶说完，就拉着她母亲出门了。
　　“小晶啊，你说你大伯这是不是交灾了！”晶妈说着，眼泪也要掉下来。
　　“妈，妈，妈，我求你了，我爸那边已经哭的很伤心了，你就别哭了，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说吧！”飞鸟晶尽可能的转移自己母亲的注意力。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知道现在警察已经去把肇事者抓了起来，你大伯在手术室里，哎。”晶妈叹息着，“你大姑已经过去了。”
　　“嗯，没什么大事的。”飞鸟晶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她当然知道不会有大事。
　　飞鸟晶和晶妈回来以后，就直接上了房车，晶爸和欧阳麒已经在车上了，开车的是杰出，毕竟杰出年轻，有个什么事情还能让他跑腿。
　　由于区里的医院无法诊治，只能去市重点医院，所以路途不近，中途飞鸟晶就不停的安慰父母，让他们别太难过。
　　到了地方，晶爸晶妈一步不停的就往手术室赶，飞鸟晶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父母腿脚是如此的利落，她和欧阳麒在后面追赶的有点吃力了。
　　在手术室门口，就看见一大家子都等在外面，看见晶爸晶妈到了，一直硬撑着的大姑老姑都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哥，你说大哥这不是交灾嘛。”老姑擦着眼泪，把晶爸晶妈扶在椅子边坐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嫂，你说说。”晶爸赶紧询问。
　　飞鸟晶的大婶一脸慌张，道：“这上午没事，他说闲着闷，下楼跟邻居下棋去，我也就没跟着，结果没多大功夫，就有人敲门，我一看是邻居，告诉我，赶紧去看看老王，刚被打了，我这赶紧出门，叫了救护车就去了医院，那边说治不了，这赶紧又来了这里，警察已经把打老王的人抓了起来，具体还不知道，只是大夫临进去的时候让我们签了字，说是被打的一只眼睛肯定保不住了，要摘除！”说着，大婶就哭了出来。众人肯定是劝，一阵手忙脚乱。
　　在自己家的房车里，晶爸又哭了，看着自己哭泣的父亲，飞鸟晶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劝，毕竟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看着父亲永远是一座伟岸的高山，不管飞鸟晶多么的早熟，是怎样的身份，拥有怎样的力量，在自己父亲面前，永远都是个小女生，而自己的父亲，从小虽然不算富裕的家庭，每天努力的工作，在物质上，精神上都是给女儿最好的，而现在，女儿长大了，父亲也老了，父亲从来没有要求她要多有前途，多有本事，只是让她遵从本心的开心生活，飞鸟晶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有一天在自己的面前哭泣，在飞鸟晶的脑海里，父亲永远是乐乐呵呵，知足常乐的，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哭，也不能说是没有，在自己祖母过世的时候，看见父亲哭了，但是那也是人的正常情绪，祖母年纪大了，父亲只哭了几分钟就开始筹备祖母的后事，在普通的老百姓家里，后事不会像那些上流社会，一切只要有钱，哭都有别人替，普通的人家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尤其是上年纪的老人过世，儿女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悲伤，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儿女定夺，那是飞鸟晶记忆力父亲唯一的眼泪，但是现在，飞鸟晶不知道怎么办了，他的父亲哭了，特别伤心，她感觉到父亲浓浓的悲伤，那是血缘牵引的悲伤，来自内心深处的难过。
　　“爸，您别哭了，咱们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吧，毕竟现在咱们哭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爸，您别难过了。”欧阳麒说着，赶忙递上纸巾。
　　“恩恩，小麒说的对，咱们现在哭是解决不了什么事情了，看看是在人力物力上能帮上什么忙的。”晶妈看着自己的丈夫如此难过，眼角也出现了泪花，毕竟也是一家人，虽然有时候这些家人出于嫉妒也好，出于羡慕也罢的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但是现在遇见这样的事情，也是会伤心难过的。
　　“爸妈，你们现在医院这边，我让杰出陪着您二老，我跟晶晶一起去看看那个肇事者，看看那边什么情况。”欧阳麒冷静的做出了决定。
　　“好好，你们去看看吧，我们先进医院吧。”说着，晶爸就要下车，杰出赶紧打开车门，搀扶着晶爸晶妈往医院里走。
　　飞鸟晶看着欧阳麒，一句话都不说，她在想对策。
　　“小晶，我知道你生气，但是，答应我，不可以冲动，咱们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吗？”欧阳麒蹲在飞鸟晶面前，仰视着飞鸟晶。
　　“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我都知道，我大伯这是命中注定，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咱们是可以逆天改命，但是逆了天，改了命，他就不会出现在命运的轨道里了？欧阳，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我一气之下把那个人……我不会。”飞鸟晶看着欧阳麒，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就好，我是真怕你……”欧阳麒把飞鸟晶揽在怀里。
　　“刚才看见我父亲哭的时候，我是真想，可是，没有意义，就算杀了那个人，我大伯该瞎还是要瞎的，而且你我都知道肇事者那边是什么情况，哎，咱们先去警局吧，我听说我大姐和姐夫在那边，咱们先过去，我怕他们冲动。”飞鸟晶说着，起身，“咱们两个得打车去了，麒少，你习惯吗？”
　　欧阳麒微微一笑，揽着飞鸟晶的腰，“别闹，现在你不需要顾虑我的心情，你最重要。”
　　欧阳麒带着飞鸟晶走出医院，抬手招来出租车，把飞鸟晶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到了警局，就看见飞鸟晶的大姐和姐夫坐在办事大厅里，大姐一直在擦眼泪，姐夫就在旁边安慰着。
　　“姐。”飞鸟晶轻声喊了一声。
　　“小晶。”大姐就喊了一声，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别哭，先跟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飞鸟晶挨着大姐做了下来，伸手轻轻扶着她的后背，让她平复情绪。
　　而欧阳麒也非常有眼色的把姐夫拉出去抽烟。
　　“你大伯每天早上都要出去跟邻居下棋喝茶，今天也不例外，可是今天下楼有点晚了，看见另外两个人已经下上了，你大伯就在旁边看，下棋嘛，都知道，观棋的时候，肯定有支招的，你大伯就提醒了一个人两句，结果对面那么就不干了，两个人吵了两句，那个人就动手打了你大伯一拳，谁知道，这一拳打的那么准，直接就把你大伯的一只眼睛给打坏了啊。”大姐说着，就哭出了声音。
　　“王江的家属，进来一下。”这个时候，从里面办公区域走出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喊着飞鸟晶大伯的名字。
　　“哎，在了。”飞鸟晶看着哭着的大姐，赶忙替她应着。
　　在门口抽烟的欧阳麒和大姐夫也听见了，赶忙掐灭了手里的烟，大姐夫过来揽着自己的媳妇儿就跟着那名警官往里走。飞鸟晶见状，跟欧阳麒对了一下眼色，也跟在了后面。
　　到了办公室里，警察先让大姐和姐夫坐下，后面又看见飞鸟晶和欧阳麒也跟了进来，本来想说‘不相干的人不要进来’的话，谁知道看见飞鸟晶和欧阳麒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到嘴边上的话，竟然又咽了回去。
　　警察拿着手里对肇事者的记录，开口说道：“具体的情况肇事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其他的情况我们需要当事人清醒以后进行进一步的核实，等当事人清醒以后，请通知我们，我们会去医院做笔录。”
　　“麻烦您，我想问一下，这个肇事者现在是被你们拘留了吗？”大姐夫看自己媳妇儿现在还在哭，只能自己问了。
　　“没有，这是一起民事纠纷，肇事者现在只是被限制出境，考虑到肇事者也是年级挺大的，身体上也有疾病，这件事对他也造成了一定的惊吓，所以就让他回家了，不过没关系，我们随时都能传唤他。”警察说着，就要拿着一份民事调解单让大姐签字。
　　“等一下，民事纠纷？”站在大姐旁边的飞鸟晶从刚才警察说出了肇事者没有被拘留的话后就憋着火了，看见警察手里文件是纠纷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是的，民事纠纷。”警察看着一脸严肃的飞鸟晶，不自觉的有那么一点害怕。
　　“好，那现在我要报案，那个肇事者故意杀人未遂，现在属于刑事案件了吧？我现在要求警方走正规流程，把肇事者刑事拘留。”飞鸟晶严肃的对着警察。
　　“女士，非常抱歉，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冲动伤人，属于民事纠纷，如果转成刑事案件，肇事者可能会面临刑罚，而且这种伤人情况，不会判的很重，最多有个一两年就出来了，但是当事人很有可能不会有经济赔偿了，得不偿失啊。”警察一听到飞鸟晶要报刑事案件，赶紧给飞鸟晶普及了一下民事纠纷和刑事案件的区别以及利弊。
　　“我们可以不要经济赔偿，大致的情况我也听我姐姐说了，肇事者今年差不多也有60多了，我现在要告的是冲动杀人未遂，我大伯现在就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我要求警方搜集证据，证人以及邻居的证词，我大伯要求验伤，我刚从医院那面过来，医生很明确的告诉了我们，我大伯的一只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造成了终身残疾，我告他杀人未遂，不为过，现在，立刻，马上我要求走刑事流程。”飞鸟晶气势逼人的直视着那名警察的眼睛。
　　“请你不要冲动，这样，我先去请示一下上级领导的意思，请你稍等。”警察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