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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没见过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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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临皱起眉头,眼眸中的欣喜神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晦暗不明的颜色。
“你...不是专程回来找我的么?”
他看着她,目光直勾勾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林溪并不知道,眼前的莫临这两天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还强撑着身子出去追她,已然是风中残烛般奄奄一息了。
饶是他那样强健的体魄,也终是在强行吻过她之后耗尽气力,彻底休克了过去。
昨晚若不是那名特助冒死突围将他带回来抢救,只怕是再也无力回天了。
因为他的血型极为特殊,即便知道他失血过多也无法找到配适的血液来为他输血,导致他失血性休克,随时都可能会器官衰竭心跳骤停。
杨克己的医疗团队彻夜不休地抢救了他整整一晚,才终于用药物吊回了他的生命。
而在他堪堪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问询林溪带回来了没有。
得到否认的回覆,莫临立刻便要问责,正当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底下特助来报。
林小姐回来了。
莫临闻言,想都没想,起身拔了正在输液的管线,胡乱披上睡袍就往外走。
即便脚步还虚浮的很,但他却越走越快,直到远远看到那抹清丽的身影,他忍不住加快脚步小跑了起来。
他着实是有些意外的。
一颗孤寂干涸的心满涨的很,仿佛裂开了无数条细微的裂缝,任那喜悦的甘泉点点滴滴地渗透了进去。
他就知道。
她肯那般不顾一切地拼死去救他。
怎么可能那样不理他,弃他而去呢。
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那样待他了。
他曾以为父亲救他回来,加以培养重用,多少是对他有些父爱的。
可后来他屡次被要求抽血去救他女儿莫可茹,才渐渐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有用的血袋罢了。
前天他伤的那样重,明眼人都知道再强行取血会有生命危险,父亲怎么会不知道呢,可仍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取了血去救他的亲生女儿。
这些莫临心里都明白。
也不怪莫如讳。
毕竟面对亲生女儿和养子,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亲生女儿吧。
可他只是想要哪怕一句关心的话。
或者一个关切的眼神。
都没有,莫如讳什么都没有给他。
莫临的一颗心似乎又被冰封了一层,更加冷硬了一些。
这些年来他越来越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也许只有那样,没有了期待,就不会失望吧。
他只有努力去完成莫如讳所下达的各种任务,无论对错,只有利落地完成了那些任务,才能在莫如讳那里得到些许赞赏。
他一向如此,尽职尽责地替莫如讳去做那些他想要做的事情。
可,如今却有了意外。
这个叫林溪的小姑娘,竟然会毫无保留地一再豁出性命去拯救他。
会因为他而哭泣,明知治愈他会消耗生命力却仍然不顾一切地去治愈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
惯了独自舔舐伤口的莫临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好像有人真的在乎着自己。
这怎么能令他不着迷。
仿佛恒古不变的寒潭里,照进了唯一一束暖光。
他太想抓住这唯一的一缕慰藉了。
于是他不顾身体虚弱也坚持要亲自去找她。
当真正把她拥在怀里的时候,那从她身体传导过来的温暖才令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他贪恋这一刻的香甜温软,他不太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喜欢,只知道自己此刻再也想不起其它的事情了,只想就这样相拥着,好好感受这一刻的温存。
可他却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
再后来的事情,他就断片了。
直到听说林溪来了,他都以为是她自己主动回来找他的。
他怎么能不欣喜,她果然是在意他的啊。
可眼前的状况却令他有些不解。
小姑娘憔悴极了,也不知经历了些什么,望着他的眼神也是愤恨恼怒的很。
莫临头痛欲裂,扶额试图回想自己究竟错过了些什么信息。
“你说啊,你又把我妈妈绑去哪儿了?”林溪见他站在那里不做声,忍不住上去推搡他,“你就这点儿下三滥的手段吗?”
“你冷静一点。”莫临忍住不适,握住她的手臂,“慢慢说,你妈妈怎么了?”
林溪见他还在装蒜,气恼的不行,“不是你把我妈妈绑去杨克己的实验基地了吗?莫临我告诉你,要是我妈妈有事,我绝不饶你!”
“实验基地?”莫临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侧目看向远远候在不远处的特助,抬手轻易捉了小姑娘抡起来试图要捶他的粉拳。
“过来。”他冷声唤着。
那特助忙不迭地几步赶了过来,一低头:“少主。”
“林溪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那特助头垂的更低了,似乎有些忐忑,但仍是不敢有所隐瞒,只得照实说了:“昨天上午的时候被接去杨教授的3号实验基地了。”
莫临的神色冷峻了下来,“是杨克己的意思?”
“不是。”那特助抬眸望了一眼莫临,又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特助虽然不敢说,但莫临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3号实验基地是杨克己几个基地的重中之重,除了杨克己还有谁能够有这样的能力把人送进去,不言而喻。
莫临抿紧了浅色薄唇,思索了一下,看向特助:“父亲回来了没有。”
“主人已经回国了,直接去了杨教授那里,并没有回来休息。”
“知道了,你去吧。”
莫临打发了他,转而低头看向气鼓鼓的林溪,“你听见了?你妈妈并不是我绑的。”
“那也和你脱不了关系,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莫临挑眉,另一手掐住她的双颊,扭过来对着自己,“怎么突然这样牙尖嘴利的,被那家伙洗脑了?”
林溪被他捉着手臂掐着双颊,小嘴儿被迫嘟了起来,活像只要吐泡泡的小鱼。
“真可爱。”目光盯在那殷红的唇瓣儿上,他忽然笑了笑,低头啄了一口。
“你!”林溪含糊喊着,就要叫骂起来,莫临却笑睨着她:“我替你去放了你妈妈的话,我有什么好处?”
林溪握紧拳头示意赏他一拳,莫临却根本不给她机会,捉住她手臂的手下滑至纤细腰际,用力一揽紧紧箍住了她,无赖的很,“你不说的话,那我自己拿了。”
说着不等她反应,掐紧了她的双颊俯首深深吻了上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散落开来,迎着阳光绽放了无数鲜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暗香浮动。
林溪左耳中忽地一阵电波声,接着极轻微却清晰地响起了余笙的声音,“林溪,你在做什么?怎么心率这么快!”
林溪面红耳赤,想要挣扎却被箍的根本动弹不得,想要咬开他却被他极有先见之明的掐住了脸颊。
他修长的指尖极有技巧地狠狠一捏。
林溪双颊顿时酸麻无比,牙关根本闭合不上。
予取予求间,林溪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渐渐缺氧似地失去了力气。
终是腿脚一软,再也站将不住了。
“就这点儿能耐?”莫临百忙之中仍调侃她一句,稳稳捞住她靠坐在冰凉的黑色大理石花台上。
“你们在干什么!”
忽地一声大喝,打断了这场单方面压倒性胜利的博弈。
莫临侧目瞥了一眼,仍眷恋地吮了一下才放过已经有些怔忪的她。
但他依旧紧紧拥着她没有放手,甚至随手用指腹替她抹了下水痕,满不在乎地睨着站在不远处紧紧捏着小皮包浑身颤抖的程芸。
“你来的正好。”莫临餍足笑笑,神清气爽,“把你的ID给我。”
“莫临!”
程芸尖叫着,难以置信地望着两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儿扭曲了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莫临舔了下有了些许血色的薄唇,“没见过接吻?”说着有些恶劣地笑了笑,“再给你示范一下?”
林溪听见这话,羞愤交加,奈何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气不过狠狠掐了他大腿一下,莫临皱眉,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
这番动作落在程芸眼里,活脱脱是在打情骂俏地向她示威,她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大吼着:“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她颤抖着几欲落泪:“我听说你醒了赶来看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哦?”
莫临笑了,“那你还真是有心了,不过你要是衣不解带地守着我醒来,或许会更感人。”
“我......”程芸一时语塞,眼神有些闪烁,微微侧过脸去,“科研院里有些项目需要跟进,我一时走不开......”
仿佛有些理亏,程芸急于解释:“可我一听说你醒了,马上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赶过来了,我......”
“好了。”莫临打断她,冷冷地:“把你的ID卡给我。”
程芸咬紧了唇瓣儿,眼睛狠狠地剜了林溪一眼,终究是没敢当着莫临的面发作,恨恨地低头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卡片,递给莫临。
莫临随手接了,不再看她,起身捞起略微恢复体力的林溪,拥着她转身往主楼走去。
“你放开我。”
林溪挣扎,咬牙切齿,却被男人直接无视,紧揽着她前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她暗叹自己这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了,焦急质问着他。
莫临则显得心情颇为不错似地,低头冲她笑了笑,“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