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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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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心叵测是不是,老娘就居心叵测一把给你看。翠屏看他那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要比哭闹穷摇谁不会,你当我那么多年电视剧是白看的啊!
翠屏当下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自己挤出几滴眼泪水来之后,才可怜兮兮抬头看着他们,“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话让梅先生这么生气,我只是,我只是听说他也是从四川来的,心里亲近,就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我的丈夫。”
“丈夫?”汪子璇先是一愣神,她们都听过画儿讲那个故事,立马就明白了翠屏说的是那个负心汉,当下汪子璇就气愤的嚷嚷起来,“那种人渣在外面死了算了,有什么好找的。”
“他再怎么说也是画儿的爹,我不能让画儿当个没爹的孩子。”翠屏低头擦了擦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很悲切的说,“我总想着,不管他是死是活,只要能见他一面就心满意足了。活着的话我给他带个口信,说爹娘走了,我安排的很好,不用他操心,他安生做他的事业。如果他死了,一副棺木的钱我还出的起,总得把他葬了才好,要不然逢年过节的没个人上坟,他当个孤魂野鬼多凄凉。”
梅若鸿在那里听她说话,眼皮一跳一跳的,只觉得心不安。这个女人是什么由头,她到底知道些什么,要不然她怎么她的经历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家里的那个糟糠妻。什么妻子,在他眼里她根本不算是妻,他们根本没有感情基础,就算有婚姻之实,她也不算是他的妻子好不好。从小到大她就跟头老黄牛一样的在自己身边伺候着,他记得她那个时候样貌也还算好,只是不说话,没有情趣的很。而后长大了,十六岁的时候他们说那是他的老婆,大红盖头一批就给他送进了房间,初识鱼水之欢的他倒也新鲜了一阵子,可没多久就厌烦了。
他要的人生不是这样的,不是乖乖的娶老婆、生孩子,平平庸庸的过完一辈子就算事了的。他想要的,是一种更新鲜,更刺激,更体面,更富丽堂皇的生活。自从离开家以后,在外面大城市里晃荡,他才认识到世界有多么大,人生有多么精彩,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环境有多么狭仄,那简直不能称之为生活。
很快的,他不愿意再提起家乡的事,在人人都高唱自由恋爱,婚姻自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那么一桩不完美的婚姻简直是耻辱,他理想中的人生伴侣才不是一个除了干活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她应该是美丽的,温婉的,受过良好教育,知情识趣,能跟他琴瑟和鸣的女人。他们之间,就像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一样,只要一曲凤求凰,便能心意相通,千里相会,为着真爱不惜冲破一切阻力,到最后获得所有人的祝福。
自从离家之后,他便把自己那场不完美的婚姻通通的忘到了脑后,他觉得那是他的前世。自从他十六岁出门求学,他就获得了新生,他应该有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可是,那个“前生”总像是一块阴云一样,不时的浮现在他的心头。他感觉到痛苦彷徨无助,他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翠屏的出现,他惊讶过。尤其当她说出她也是出自四川沪县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恐惧攥住了他,他觉得她口中的那个负心汉,跟自己好像。看到周围的朋友都指责那个男人的行为时,他恐慌无比,很难想象他们如果知道自己有过同样的经历,会怎么样看待自己?
可是,想想沪县那么大,他又释然了。也许只是类似而已,他又没有女儿,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什么屏要找的人。他向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他才没有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做出过那么多负心事。他,他只是出来追求他的理想而已,他的动机是高贵的,是正直的,是不容亵渎的。
他有时候会费力的想起那个跟自己结婚的女人的相貌,但是发现真的是过的太久了,他跟本就看不清她的脸。不过或许是他从来都没认真看过她的脸吧,那样一个乏味的女人,跟一件家具一个花瓶一样,静静的可以放在屋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没有任何存在感,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认真的叫过,只记得隐约带了个翠字。
翠屏的到来让他觉得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他总觉得她知道什么似的,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视过他的时候,总带着几分轻蔑不屑与厌恶,这让他惶恐的同时也难受。他想过要赶走她,却没有想到他的朋友们都非常喜欢这个女人,尤其是汪子璇跟汪子默,更是把她当做至交好友,邀请进自己的生活圈子里。
说到这里,他又不由得生起汪子默的气了,都是他弄来的这个女人,他到底有什么居心,是不是就见不得自己好!
当翠屏用一双泪光盈盈的眼看着他,说,“我不小心把他寄给我的信弄丢了,怎么也找不到我的丈夫,如果你见到他的时候,能不能麻烦帮我告诉他一声,我在找他。”时,他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他很担心那个男人会是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可以是那个人!梅若鸿捂住耳朵,忽然猛的疯了一样的仰天大吼了一声“啊~”
当场三个女人就被吓到了,翠屏有些吃惊的看着对天咆哮的梅若鸿,反思自己下药是不是下重了,怎么以前不觉得他有癫痫病史啊。
“没看到,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沪县那么大,四川每年来杭州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认识每一个人!我又不是警察局的,怎么可能知道你丈夫在那里。”梅若鸿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一副受到重大刺激的样子,几乎连眼泪水都蹦了出来,指着翠屏大声的叫着“走,走,你们给我走,我不要再看到你!”
杜芊芊站在旁边,柔弱无助的看着翠屏和汪子璇,一副心都快要碎了的样子,小跑了几步上前,抱住跪在地上猛抓自己头发的梅若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在这么折磨自己了,过去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们通通都把它忘掉好不好。你要坚强起来,不要被种种不开心的事情打倒。”
在杜芊芊看来,她只觉得梅若鸿可爱又可怜,不知道翠屏说的话勾起了他怎么样的伤心事,让他如此之痛苦。他的这种悲号,充分勾起了杜芊芊心中的泛滥的爱心,她觉得梅若鸿看似坚强而又敏感脆弱易被伤害,很需要她的保护,在看到梅若鸿被伤害成这个样子的时候,而翠屏还要一而再再二三的逼问他,这简直是太残忍,太不人道了。
翠屏看着在地上疯狂挠头的梅若鸿,再看看一把抱住他地涕泪涟涟的看着自己的杜芊芊,她只是觉得自己看的那么多年电视剧都白看了,这两位完全比她“穷摇”的多。
我真傻,真的!我应该多看几部琼瑶剧再穿过来,而不是当年只觉得它无聊瞄了一眼然后就转台的,你看看,现在缺乏常识,竟然连两个古人都摆不平。
汪子璇也被梅若鸿的反应吓了一跳,她知道若鸿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却没想到过去的事情对他影响这么大,只是几句话就勾起了他的痛苦回忆。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再看看翠屏脸色苍白虚弱的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我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暂时离开好不好。他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你们非要把他逼疯才可以嘛?子璇,我求求你,你是他的好朋友,你一定不忍心他难过是不是?那就拜托你赶快带走这个女人吧,你没看到若鸿已经难受的不行了吗?”杜芊芊跪在梅若鸿的旁边,怜惜的抱住了他,梅若鸿搂着杜芊芊的身子,将头埋在她的胸前,脆弱的颤抖着。
看着这两个人这个样子,噢卖糕的,翠屏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坏人。
不过,眼下她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所以她自然不是坏人,坏人都被汪子璇当了。
汪子璇扶着翠屏站在梅若鸿对面,一瞬间忽然发现这里好陌生。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自己亲手帮他料理好的,这里留下来太多共有的回忆。他说子璇你是最棒的,他说子璇你真是我的知己,可是现在看着他泪流满面的躺在杜芊芊的怀里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这里,相当于第二个家,这里是自己亲手布置的,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抱着他恳求自己离开。那种语气,那种言之凿凿,似乎是自己伤害了梅若鸿。
可是,可是自己完全没有恶意啊。难道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应该吗?
为什么,汪子璇觉得自己跟翠屏完全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却莫名的仿佛成了坏人,被人从属于自己的第二家里“驱逐”出去。
她以为自己会愤怒,会不平,会大吼大叫……
可是,看着那两个人,子璇忽然觉得自己好迷惑了,她没有一丝丝力气去争吵,她只是扶着翠屏,轻轻的说“翠屏姐,我不想站在这个地方了,我们回家。”
她,汪子璇,她的尊严不容易她被人说了那种话之后还死皮赖脸的留下,她会自己高傲的转身离开。即使没了“水云间”,她还拥有“烟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