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救你》越青三

3、任务

　　柏纪南今天穿了身西装，紧致的衣料勾勒出精壮的身材。依旧是那副金丝框眼镜，镜片后隐隐约约闪烁着勾人的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医生会出现在这里，许莱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狂跳起来。目光也黏在了柏纪南身上，一瞬不动。

　　刚走上讲台的男人掀起眼皮扫望了一眼教室，不知是不是错觉，许莱感觉医生朝他这个角落有意停留了一会。
　　周围的窃窃私语钻进许莱耳里。

　　“柏教授真的好帅啊！”
　　“妈呀这种天菜男人你敢相信一直都是单身？”
　　“听教授一席话，吾受益三千不止！”

　　“这次是什么主题？”
　　“额好像是，励志型的，珍爱生命？”
　　“已经忍不住狠狠期待了。”

　　教授？柏医生原来还是云大的教授吗？那也，太厉害了......
　　讲台前的男人拨弄一下话筒，咳嗽两声，全场便安静了下来。

　　柏纪南的声音很好听，清冽中带着磁性，低沉下来如爱人的私语。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的主题是——生命。”

　　“我们认为什么是生命？呼吸，心跳，脉搏，当然远不止这些生理表征。我们可以暂时做个唯心主义，那是一种灵魂质的精神。那是一种信仰与希望，在虚无里唯一实在的存在。也是最容易得到又最容易失去的东西。”

　　“如果我们向往存在的价值，那我们万万不可轻视生命。如果我们向往被重视的满足，万千色彩的世界，和爱，那我们就不能轻视生命。”

　　“雪莱说过，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你自己。生命的力量是一种向前的力量，承载着在座每一位的希望。”

　　许莱已经不记得柏纪南是什么时候讲完的，整个教室都是屏气凝神的。每一个字悄然落在身边，给许莱没由来的一种熟悉感。

　　好像，在某个时刻，真的有人悄悄跟他说过这番话，告诉他一定要活下去，可是，他是一个实验品啊，他的心跳都是偷来的。

　　面前突然一只手晃了晃，许莱似从梦中惊醒一般，眨巴几下眼睛。
　　是旁边的那个白净的男生，见许莱回过神来，急切说：“我，你，我们能一起吃午饭吗？”

　　许莱疑惑的看着他，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男生懊恼般挠了下头，“我，我叫顾慎，想和你交个朋友。能加个微信吗？”

　　这就是所谓的搭讪吗？
　　许莱刚想出口拒绝，话筒里传来几声咳嗽声。“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竟然没有下课，那顾慎还找他聊？但是许莱自己也的确是走神了，这一下打断了两人之间接下来的了解。
　　柏纪南走出了教室，末时回头看了一眼。许莱确定了，是在看他。

　　但是他没看见的是柏纪南出教室后耷拉下的眼皮，眼里藏着的翻涌。
　　许莱下意识起身想要追去，没有理由，就是想去。

　　背后传来嘭的一声倒地声，许莱惊异的回头看，发现顾慎竟然脸色惨白倒在了地上。连忙转身，“顾慎？”
　　这里动静一出，就有人喊出声，“有人晕倒了！”

　　来的几乎很少有医学院的学生，原因是临时考试，但也有真爱粉。人群挤成一团，连许莱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有人在手忙脚乱的拨打120。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柏老师来了——”
　　许莱只知道一个黑色影子落下，从他手里接过晕倒的男孩。柏纪南逆着光，阳光给他周围镀了一层金光，柔和的轮廓莫名让人无比安心。

　　只见柏纪南仔细看了看男生，吐出几个字，“低血糖。”
　　“先送去医院。”

　　当然如果只是低血糖就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了。
　　尽管与顾慎才刚刚认识，许莱还是下意识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柏纪南摘下口罩，不急不慢道：“他身上有多处伤痕，有鞭打的也有棍棒伤痕，右腿有旧疾，曾经骨折过，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低血糖。而且...”

　　许莱根本没想到顾慎身上这么多伤。柏纪南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许莱。
　　用一种许莱不太懂的语气说：“你不是他朋友吗？这些你不知道吗？”

　　许莱连忙摆摆手，慌乱说：“不，不是，我不知道，我今天才认识他。”
　　“他有病。”
　　许莱下意识惊呼，“他有病？”
　　后知后觉这句话有点不是那么个意思。

　　“慢性白血病。”
　　白血病？！

　　许莱瞪大双眼，他知道，这是一种极难医治的疾病，好多人因此丧命。
　　可是他明明才19岁，最青春的时候。许莱莫名觉得很不舒服，也许这种感情叫做同情又或者是无力的悲哀。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位约莫五十岁的妇女仓皇跑来。带着哭腔哽咽出，“阿慎——”
　　女人早已泪流满面，串线的泪珠接连不断。

　　柏纪南首先反应过来，安慰道：“阿姨，顾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带您去看他。”
　　女人连忙感谢道：“谢谢.....谢谢医生......”

　　没过多久，柏纪南出来便看到安安静静坐在走廊里的许莱。

　　柏纪南慢慢在他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许莱抬头望着他，看着那双望不尽的双眼。柏纪南只是掏出烟放在嘴里叼着，而且医院也不能吸烟。

　　柏纪南撇过头看着许莱，这小孩眉间总是有着若有若无的忧郁。然后鬼使神差伸手拂去他眉间看不见的雾。

　　酥痒的感觉让许莱忍不住轻颤一下，眼神疑惑，“医生？”
　　“你觉得刚刚那个人多大年龄？”柏纪南微微眯着眼，说话时嘴里的烟也跟着动。

　　许莱斟酌下，“五十？”
　　“三十九岁。”

　　“什么？真的？”可女人脸上的皱纹遮都遮不住，皮肤暗黄，还有些坑坑洼洼。

　　“看起来不像？我也觉得。她是顾慎的妈妈。”柏纪南伸手取下烟，修长的手指夹住。明明没有点燃，许莱却觉得烟雾缭绕。

　　“他是顾家的私生子，跟顾郁一个家的。母亲十八岁被他父亲骗了生下他，一直被顾炘妻子针对，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医生......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
　　柏纪南自然的揽过许莱的肩膀，“我只是想说，这是他的命。”

　　他的命？
　　还来不及思考，身上传来的异样的感觉让许莱一慌。

　　不行，太近了。会滋生野心的。
　　从路过的人角度来看，身高和体型差看起来像是许莱被柏纪南整个拥在怀里。

　　许莱觉得一股热气涌上来，耳根在不知不觉中染上红晕。
　　柏纪南收回手时不只是故意还是怎的，从他耳边擦过去。“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然后等许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柏纪南上了车。车外的风景各异，闪烁着灯光，行人如流水从面前流过。恍惚间，许莱的眼皮耷拉下来。

　　最后入睡前，他听到了柏纪南的笑声，也听见了......

　　【叮咚，恭喜167号完成任务，奖励五十，余额三十。祝您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