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命运之书》冉天音

11、Chapter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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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inity Blood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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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偶师？啊哈……

　　玛丽安娜柔灰色眸子一沉，微笑着用韧度可媲美钢索的丝线挡住不断袭来的匕首，然后在一个后空翻的瞬息之间手指一抬，就让老底格里斯公爵脸上出现了数道血痕。

　　“我觉得还是休战的好。玩匕首您敌不过我，手指上那玩意儿威力又太大……”少女浅金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公爵再抬头时，已经看到对方站在高空踩着细丝，凌空漂浮一般朝自己缓缓前行，身畔还有着无数蠕动的丝线，“能伤到我的几率太小，误伤到普通民众的后果却非常严重呢。”

　　“……”深色皮肤的成熟男人闭了闭眼，“公主殿下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个——叫嚣着要抢走别人的儿子？这种商议也太滑稽了吧。而且我底格里斯家似乎并没得到什么好处……”公爵语调里带着点“对不懂事晚辈”的戏谑。

　　“不，”玛丽安娜笑容温柔依旧，灰色眼里始终雾气朦胧，“我只是在通知。您只能接受。”

　　自己装傻，对方居然直接推回来！可恨就像这小姑娘说的那样，现在这状况他并不能启用所罗门指环……公爵阁下顿时后悔这次出来让侍卫们退到了比较远的地方——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可以把自己绞死一百次了。只一交手他便发觉这女孩实力很强，是个与表面完全不同的武斗派。真他妈的……日耳曼王国的公主会跑到这里来变成个长生种，还对自己宣称无论何时都是女皇陛下忠诚的狗！

　　“原本是个异国公主的短生种，还有活得比所有人都长的女皇陛下——真是让我感到惶恐啊。”男爵露出了非常得体而充满煞气的冷笑，他抽出手帕擦去手上和脸颊的血渍，那儿已经不见任何伤口，“对于我长生种的母亲鄙人自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您，我太过自信的公主殿下，一定会让众位大贵族们感到不安，连带着您的养父也——”

　　“那我们拭目以待，未来的岳父大人。”

　　玛丽安娜收回丝线往包厢门口走去，在手按上门把手时回头轻轻翘起了嘴角，雾气朦胧的灰色眼睛色调能让人顿觉恍惚，“您因为自己的不端已经到了末路——这我们都清楚。可不要把自己富有潜力的儿子也拉下水啊，小斯雷曼先生可不适合做个帝王呢。父亲叛国这种事情会毁掉他的，那孩子骨子里的忠义您很清楚。”

　　公爵先生哑口无言。

　　他看着那个浅色的身影带着迷蒙的质感消失在眼前，而那场聒噪的歌剧仍在继续……

　　男丑扮演的角色并没有衣锦还乡，他屈辱地死于效忠对象的背叛。临死前，他开始痛恨往日钟爱的一切，并恨不得将之付之一炬！

　　不甘心，不甘心啊……男人隐忍着怒气用力捶了一下扶手。

　　自己这一方的小动作早已被摸得一清二楚，对方却仍然蒙在神秘的面纱后，不知道下一招是什么……女皇殿下忠实的狗？一心一意为大真人类帝国服务？啊哈哈哈，全都是狗屁！

　　那自开国初就坐在王位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谁知道呢——而统治阶级向来只会维护自己所在的阶级的权益……看看那位女皇立下的国策吧。长生种短生种都是平等的公民，这怎么可能——

　　要不是女皇陛下本身的坚持，这样的国家早就分崩离析了！

　　更何况几百年前两个种族之间有着那样的仇恨，归还者恨残存者，残存者恨归还者，那可都是在家族史里记得清清楚楚的一段血泪史啊。家畜一样的下等存在……

　　男人冷哼一声拎起大衣，离开剧院匆匆往市政厅走去。

　　这种让人恶心的强硬手段，真不愧是斯拉格尼史尼斯那过于自信的男人。不过他明白，这种人往往最容易在细节有所疏忽——须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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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inity Blood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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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算的话……总体修改率已达0.00000179%，偏离个体数为27103。幸运的是暂时而言一切平衡度都还保持在相当平稳的状态，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能把整个空间搅得乱七八糟的“蚀”……

　　芙萝伦斯轻轻合上厚重典籍，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无论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会有大量的人被卷入其中。他们本该拥有的正常生活彻底被打乱了并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这真是件不可避免而又无可奈何的事。

　　按照书上面的记载，蔷薇十字骑士团里的长生种还应该继续伪装一段时间，不该这么早就跑来搞恐怖袭击——那些属于部分原短生种成员的生命线不会这么早就开始消失——这说明该隐已开始进行清理；那个被关在市政厅附属监狱的短生种家人也因此没了命，并让自己推了一把进火坑里——他要是老老实实忍着苟活下去，本来是不必受监禁之苦的；还有上等贵族之间的暗潮涌动，日耳曼王国那边的……

　　现在可不比小斯雷曼日后许愿的那个时期。

　　骄傲的长生种们对待短生种的态度大抵而说比那个时候要糟多了——在长生种眼里，无论皇帝陛下吹得平等有多美好，短生种还是脱不了“家畜”、“下等物种”的称号。几百年前的殊死相搏仍是刻在大多数人骨子里的噩梦和耻辱，那些往事随着血液一起流传了下来——更何况，对于帝国当权的一代而言，那就是他们祖父辈惨痛的过去——而大多数孩子都是在爷爷奶奶泛着硝烟味儿的故事里长大的。

　　现在这些事一出，短生种因为恐惧的一些动作必定会激化矛盾；即便塞斯对此非常喜闻乐见——她正好需要一个进行洗牌和重组高层的契机，即便那将会建立在无数鲜血之上。

　　——只不过是“代天行事”而已，说不上高尚，也说不上卑劣。她不该有负疚感……

　　灰发绿眸的少女幽幽叹了口气。

　　然而手指微动的瞬间，她便发觉有血液的腥甜味飘进了鼻端——

　　“这……！”

　　芙萝伦斯脸色一变，转头看见老朋友的女儿一身血渍形容狼狈，“玛丽安娜，你受伤了？”

　　“不……不是我的血哦，芙……萝姐姐，”灰色眼睛的小姑娘踉跄着倒进了女伯爵的怀抱里，“我只是脱力了，有人伏击我，联络器被打坏了……次席，市政厅，快……”

　　少女纤细的身体抱起来居然是冰冷的，摸起如尸体般吓人。

　　芙萝伦斯迅速招过管家把人给扶进卧室细细交代了几句，便一路狂奔去了市政厅。

　　那底格里斯家的老公爵果然还没放弃！他这一冲动起来就把人打个措手不及。可怜玛丽安娜还没完全适应长生种的体质……不过也好，要真是无动于衷的话这事儿反而是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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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板床上，又惊又怕的中年男人蜷缩着身体盯着地板，听着看守们忽远忽近的脚步声、钥匙在铁门锁孔里转动的吱呀声、还有隔壁室里古怪的□□声……

　　一个短生种在帝国里的一生会是怎样？

　　毫无疑问地，现在这处境绝不会出现在这男人严谨而平凡的人生规划里——他以为自己会囫囵着一生就那样过去了，普通的，安逸的，庸碌的，工蚁一样的一声……到了末却是这样。一辈子奉公守法循规蹈矩的人难得干一件出格的事，下场就是立马锒铛入狱！

　　不过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为死去的妻儿做的事情了。

　　唉，也是。帝国里普通短生种的一生还能是什么样——

　　无非就是从妈妈肚子里像只小猴子那样出生，大哭得年轻的父亲惊慌失措地抱起自己……父母会用一种柔软惊奇的眼光看着这柔弱的小生命，搔搔小脚丫看着它一蹬一蹬；等大一些，就可以拖着鼻涕去和同样淘气的小鬼们交朋友了，小家伙们调皮，捣蛋，也许会在某个下午抱着铲子把井井有条的花园变成史前荒地，垂着头被又惊又怒的父母一顿好骂却仍忍不住偷笑。

　　偶尔会和长生种的小孩一起玩。但他们是不一样的，玩的时候还要小心别被白吃了……管家们也不会太愿意自己少爷小姐和这些生命短如蜉蝣的短生种玩得太近。

　　然后呢？然后就该懂事了，短生种孩子们会开始进修比较有难度的专业课程，并抱着梦想与抱负小心翼翼地向知名学府投下自己的简历和成绩单，然后惊喜地被录取为其中一员，为了“能为尊贵的贵族阁下们服务而努力”，连在修习专业能力之外打个工都是非法的。

　　接下来的生活就是和一个可爱而谈得来的异性相遇……不能是长生种，法律禁止两族□□——恋爱，结婚，生一个或几个会让自己半夜挣扎着换尿布的小鬼——

　　然后让他们重复自己的一生。

　　坐在冰冷石地上的中年男人惨笑着，抱腿蜷缩成一团——

　　他从没觉得那些律法有什么不对，也从没质疑过它们；男人很明白，那已经是能令两族和平共处的最佳方案了——尽管失去了强有力的号召者如女皇陛下就肯定无法再推行下去。

　　然而现在他无法不恨——这个丈夫兼父亲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始终是妻儿在站台与自己相拥告别的那一幕。笑脸，亲吻，玫瑰一样丰满艳丽的脸庞，自己的爱人……还有伊莉莎那小东西笑得多甜啊……

　　他伸出手指抠紧了地面，却并不敢太过用力。新鲜的血腥味飘出来总归是危险的，尤其是在这长生种看守的深牢大狱之中——

　　男人再不能比此刻更恨那些长着尖牙以鲜血为食的长生种们了。

　　他们那熊熊的食欲对短生种来说只会是灾难——纵然那些家伙们有着非比寻常的意志力，但本能总会使他们无时不刻地想要把牙齿插`入跳动着强大生命力的主动脉里，谋杀一样把一个短生种吸成干尸——而这并不会给他们太过严重的罪行，尤其是当那位长生种是位高阶贵族的时候。皇帝陛下说长生种理应与短生种平等，可那都是相对的——

　　更何况在长生种各方面基本素质都远远超过短生种的情况下。这个时候的“公平”就等于短生种永远处于劣势之下，被动而无力。

　　是了，统治了帝国几百年不曾衰老的女皇，除了是长生种还能是什么？毕竟统治者向来只为自己的阶级谋利——

　　哒。哒。哒。哒。

　　中年男人瞳孔一缩，咽了咽口水强命令着自己挺起了腰——

　　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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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inity Blood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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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咕呜——！”

　　来人身影快如鬼魅，只一瞬便以手刀砍在男人后颈——中年男人连挣扎都做不出，只来得及看到一张俊美到妖异的面庞和火焰样鲜红的眸子，便就被蒙住了眼塞上了嘴——针剂随着一股冰冷的颤栗感被推进了肌肉！

　　——恨啊，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家人……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全都毁了，毁了！

　　生不逢时，生而弱势，忠义无行，狡佞横行……

　　被绑得死死的中年男人抽搐着，耳中一片轰鸣，本来被蒙住的双眼中血色也全都黯成了无际的黑色……

　　这一瞬男人脑中一空，开始不断浮现一段他有生之年从未听过的谣曲——

　　[青鸟啊，不知所终的青鸟啊。

　　你带着幸福来了又去，是要往哪里去呢？

　　他们说你在四季常青之地，但这儿只有茫茫雪原。

　　用这双手点燃的希望在世界中心看来是那样渺小，但它同时也非常美不是么。

　　青鸟啊，不知所终的青鸟啊。

　　不管悲伤还是苦痛，只要还有光与希望，我就会一直往前走去，直到不可知的彼岸……

　　追随着，追随着，那片青涩的羽毛，随风……]

　　非常，非常柔软而轻缓的女声。

　　细听来，便觉鼻尖盈蕴了风掠过湖水一样的飘渺清新。

　　有个纤细的女性身影背对着自己，卷曲的长发在月光下莹润如雪轻轻飘动。而这人正唱着陌生而熟悉的歌谣，掬起一捧流沙又松开手，让银色的碎屑回归大地……

　　那是刻在血缘里的映像，仿佛千万年前就已被铭刻的往事。

　　女人回首缓缓行来、月光冰冷了她的面颊，飞散在夜色里的细沙让男人只看得见一双薄唇在缓缓开合，听见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我的希伯来汉子啊，我已按你的妻子的心愿收回了她爱子的尸身，你还有什么不满么？]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这个瞬间，来自于法则馈赠的书籍开始迅速翻动，上面浮现出的字符一片紊乱——

　　与命运做交易的并不止长生种的最初，还有属于短生种的一个母亲的请求跟随着血液流传了下来，并在自源于希伯来人的血液中苏醒了——

　　三日之奇迹。

　　在真人类帝国外教廷神甫手里所持有旧约中才有记载的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