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史惜霜[空间]》双雅

8、第 8 章

　　史惜霜看着面前不过十岁的小姑娘，心里的想法也悄然改变了。

　　淅沥的雨声仿佛停了下来，翠缕进了屋子看着史湘云醒了高兴的说：“姑娘，你可行醒了。”

　　史湘云笑着说：“才刚醒了，你去哪里来着，裙角湿漉漉。”又让翠缕去把衣裳换了。

　　史惜霜被翠缕这一打岔倒也没再说贾家，又让史湘云睡着便要走。

　　史湘云拉着她的手问到：“做什么这样急？”

　　史惜霜便说：“你也知道我院子里就只有青锦和绿梅两个丫头，有些不够，四妹妹说这两日太太要采买小丫头，我便想再要两个。”

　　“这是怎么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听四妹妹说二姐姐要选几个人，这才要去问问。”

　　史湘云便说让她快去，自己再睡儿。史惜霜又给她说了明日要去宁国公府里参加秦可卿的葬礼的事。

　　史惜霜带着绿梅走到馆雪苑的时候，遇到史太太身边的萍珠带着一个小丫鬟捧着一摞素服出来。

　　寒暄了几句，萍珠便说是要给她们姐妹送明日要穿的衣服，史惜霜便说让绿梅拿了免得她再跑一趟。

　　萍珠道了谢就急急往芸香苑去了。

　　这边史半雪正在书房里描字，听说史惜霜来了，便放下笔出来。

　　“三妹妹怎么又回来了。”史半雪问。

　　史惜霜便说自己听说她要买小丫鬟的事，想来问问何时采买，自己也想买几个。

　　史惜霜便听她讲了选人的时候，又请史半雪到时候一定要给她说一声，这才回来了听风苑。

　　*

　　史二太太见姑娘们都走了，心里的不安才渐渐表露出来，眉头紧锁的思索着，又让人去请了保龄侯过来。

　　“夫人，你说的可是真的。”听到消息的保龄侯急匆匆的进了正房急声问到。

　　史二太太撇了他一眼，见他浑身的酒气，皱着眉叫侍候的丫鬟下去，才说：“这还能有假，刚刚贾府的人都来报了丧了。”

　　“这么说，真的没有余地了。”保龄侯踱着步来回走着，复又低声问到：“那咱们府里那个怎么办？”
　　史二太太捏了捏眉头，说：“早上那边来人说白姨娘失足掉进了湖里，人已经没有了。”

　　“你做的？”保龄侯急忙追问她。

　　史二太太冷哼一声，并不理他，只盯着手里端着的茶盏。

　　保龄侯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说：“那……那个孩子怎么办？”

　　史二太太知道说的是白姨娘的儿子史向南，可是这会儿子并不好说话。只问了一句：“依老爷看怎么办才好。”

　　屋里沉默良久，保龄侯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事儿我来办，夫人就当不知道吧！”

　　史二太太听到他说的话，眉头里狠狠的跳了一下，心里的凉意却慢慢的涌上便全身，只低声应了一句。

　　*

　　第二天一早，史惜霜便带着青锦赶到宁安院。

　　史湘云几人都身穿素服，头上也簪了几只淡色的花，见史惜霜来了，都笑着招呼她。略坐了一会儿子，神色肃穆的史二太太也来了，下头的管事媳妇也来回话说马车都备好了。

　　史二太太便带着姑娘们往宁国公府去了。

　　史惜霜和史湘云带着丫头坐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到了。众人下了车，只见举目所见之处都挂满了白帆和白绸缎，进去出来的下人也身着白麻衣。

　　接人的管事媳妇，又叫换了轿子坐着进了内院，摇摇晃晃的走了一会子，便听见道士和尚敲着木鱼喃喃念着的道经和佛经的声音。

　　到了内院里，一众女眷都坐在花亭里低声泣哭，脸上都挂着哀容。

　　史惜霜跟着史二太太进了里面，只见一个十七八岁梳着夫人发髻，穿着月白色绣金丝牡丹花纹的衣服的女子出来迎接来客。

　　那女子生的肤白貌美，一双丹凤眼看得人心生欢喜，只听她说着：“婶子来了，快请进来，刚刚老祖宗还念着你。”

　　“这是几位表妹吧，快随我进去。”又着对史湘云说：“你是常来的，我也不跟你客气，你只管好好帮我照顾几位妹妹。”

　　史湘云快人快语的应着：“凤姐姐只管招呼太太们去，这里净有我。”

　　史惜霜心想原来她就是王熙凤，看着倒真是个四角俱全的伶俐人。

　　进了里间，只见主位上坐了个满头银丝的胖老太太，旁边坐着几位太太姑娘，都是一脸的戚容。史二太太进去就给老人行了礼，史惜霜几人也跟着低头福身。

　　那老太太让她们坐下说话，旁边的鸳鸯拿了帕子给贾母拭了眼泪。
　　贾母看向史二太太，说：“我这几个孙子媳妇里就属她是最得我的心的人，说成想就这么去了。”

　　史二太太也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叹息说：“怎么突然就就走了，前儿不是说都好些了。”

　　王夫人说：“我也问了，说是急症。”

　　“怎么不见她婆婆。”史二太太疑惑的问着。

　　王熙凤便说着：“大嫂子也犯了病，起不了身，正躺在床上。”

　　“这么大的事儿，她又病了，我去看看她。”史二太太便说要去尤氏的院子看看。

　　贾母点了头，又让王熙凤陪着过去：“你好生带着你婶子妹妹们去，家里不成样子，莫要让人冲了女客才是。”

　　王熙凤领了命，带着人去了尤氏的院子。

　　史惜霜跟在史湘云的后面慢慢的走着，一时钻过假山荷塘，一时又穿过游廊庭榭。

　　小径上铺着整块的青石板，两边的花坛里种着鲜红的月季花和牡丹花，芳香扑鼻。道路弯过几条人造的小桥便到了尤氏的屋子。

　　正房外面的游廊靠椅上坐着的几个小丫鬟看到几人过来，一个丫鬟进去传话，另外几个打开帘子让她们进去。

　　王熙凤问道：“你们太太可醒了？”

　　“醒了，正喝着药。”

　　王熙凤颔首让她退下去，几人进了里屋还未见到人，就闻得屋子里传来的药味。

　　透过纱帘，史惜霜看到几个丫鬟服侍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喝药。

　　“大嫂子，保龄侯府的表婶子来看你了，你可好些了。”

　　屋里的女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到还好，只是下不得床，还要劳烦婶子来看小辈。”

　　史二太太便让史惜霜几人待在里屋，她和王熙凤进去看尤氏就好。

　　史惜霜听过话，就自己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着喝茶，青锦给她剥着桌子上的橘子。史湘云也坐着和翠缕玩起了花绳。

　　史半雪和史丹云本来还挺紧张的，转过头看见史惜霜她们各玩各玩的不禁有些扶额。

　　史半雪好笑的说：“你们倒是随意。”

　　史惜霜抬头瞅了她一眼，吃着青锦给剥的橘子，说：“不然还能怎样，二姐姐，四妹妹你们也来坐吧！这橘子挺好吃的，试试。”

　　史丹云想着走了大半日，连口水都还没喝，也过去坐下，吃了几瓣橘子。

　　夸赞道：“挺甜的，大姐姐，二姐姐快来试试。”

　　史半雪狐疑着说：“真有那么好吃。”也走过去坐了下来。

　　“我不爱吃橘子，你们吃吧。”史湘云并不回头，只顾着和翠缕玩。

　　坐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泣涕声，伴着女子的安慰话渐渐的停了。

　　史湘云玩了一会儿便站起来看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山水画，书上提着一句词，颇有意味，情不自禁的摇头晃脑念出声。

　　史惜霜也站到窗边看向远处的阁楼，阁楼匾上题着‘天香楼’几个大字，此时上面坐着一群和尚正念着‘六道轮回’。

　　窗外的几个小丫鬟也在说着话，一个红衫绿裙的丫头羡慕的说：“听说奶奶身边的宝珠成了义女，以后就是咱们府里的小姐了。”

　　另一个粉衫的姑娘冷笑的说：“你也不用羡慕，还有个服侍奶奶的瑞珠碰头随了奶奶去了。”

　　“你，谁说我羡慕了，你不要乱说我。”被人戳破心思的丫头恼怒的说。

　　粉衫的便说：“你也不用和我说什么，谁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不过是大家脸上好看罢了。”

　　另一个的绿衣的便劝道：“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白说几句。”

　　史惜霜听着小丫头们的对话，心里也想着秦可卿这个带着悲剧色彩的女子。

　　自来这世间对女子的要求便比对男人要高的多，明明是两个人犯的错，世人却紧紧的咬着女子不放，男子只要回头就是金不换，女子却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愣神间，听到史二太太和王熙凤对尤氏说着告辞的话，她也轻声的离开了窗边。

　　身影摇晃之间，王熙凤便扶着史二太出来。

　　带着几人就要回去，走出院子，只见小红急急的来寻王熙凤。

　　“二奶奶，可找着您了。宝二爷身边的袭人让人来说，他过来了，叫您找人看着他。”

　　王熙凤扶了一下腰，用手轻轻的锤了下，说着：“这有什么可着急的，不是还有茗烟几个吗。”

　　又笑着，转过头和史二太太说：“您不知道，宝玉最是个女儿心肠的，昨晚上听到侄儿媳妇去了，哭了半宿，大晚上就闹着要来。”
　　史二太太也笑着夸了几句，史惜霜却抿了嘴角，心里疑惑：这侄儿媳妇去了，你一个做叔叔的倒哭了半宿是什么道理，还有王熙凤你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是夸他还是损他。

　　史惜霜抬起了头，和史半雪，史丹云对了眼神，都很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史湘云是真真的听进去了，连忙问到：“那现在二哥哥在哪里，我刚才在老祖宗那里也没见着他。”

　　“多半是去前院了，听说薛家弟弟给寻了块好木材，想必都在那边吧。”

　　一时又有人来，说是贾母叫她们过去，大家就都去了花厅。

　　到了花厅，史惜霜等人便见到一个穿着绣着银丝绣花素衣的圆润少年坐在一众姑娘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