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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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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妄满脸痛楚,提起这件事仿佛被刀子剜了心一样疼。
他这人本就嘴上功夫了得,无需千言无语就已经把所有的事说给了她听,因为江宴妄坚信,区区一个原燃还真能掀了天不成!
原燃他知道什么又如何?
祝书艺显然只是知道这件事,因为原燃只目睹过这件事,他再翻什么浪也就这点水花。
江宴妄轻轻地握住她颤抖的肩膀,声音轻而缓慢,“书艺,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知道又怎样,你有我就够了。”
祝书艺始终静静地,似乎还没从这样的震惊中缓过来,她眼睛还有些红肿,默默看了江宴妄好一会儿,她下定了决心,“宴妄,我要出国了。”
“轰”地一声,耳边如电闪雷鸣。江宴妄隐忍着冷意,出口问道,“原燃他是打算把这个家拆散了才肯罢休是吧!”
祝书艺吸了下鼻子,“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原燃无关。”
江宴妄气笑了,他一把扯下碍眼的领带,连连鼓掌,“怎么这么突然,还有什么事情比今天晚上更突然的事情,都和我说了好了。”
祝书艺知道他不爽甚至已经有了怒气,动了动嘴唇,没有在说什么,现在说什么无疑都是在火上浇油。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憋闷到无法呼吸,如果非要逃离眼下,祝书艺不如出国。
江宴妄笑了下,“敢不敢直视着我的眼睛和我说,是不是因为原燃爆出了这件事正好让你有机可乘。”
祝书艺心口一滞,僵硬地抿了下唇。
如此细微的动作直直地摆在江宴妄眼前,他只感受到了胸口好像被碎了好几块石头,又闷又憋屈。
“为什么要离开?还是……”江宴妄盯着祝书艺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下意识喉结一滚,“你恢复记忆了。”
祝书艺一直是对自己的记忆充满好奇,失去的记忆似乎像个谜团一样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让她手足无措,她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和江宴妄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心如擂鼓,抿紧了唇,“你希望我想起来么。”
江宴妄神色一顿,叹了口气。
书艺啊,和猎人玩捕猎的游戏可不好玩的。
他起身收拾一地的狼藉还有已经碎了的瓶瓶罐罐,没再说话。
他看了眼光着脚站在碎玻璃中间的祝书艺,笑了下问,“要是我不答应,你要自残吗。”
祝书艺跑的急,忘记了穿鞋,只知道江宴妄回来找自己一定是关于那件事,以至于自己僵持了这么久都毫无知觉。
她试着动了动脚,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感觉天旋地晕之间自己悬空被抱了起来。
而江宴妄就这样直直地向她走来,仿佛碎玻璃压根伤不到他似的。
祝书艺哭了,她浑身抖地不像话,“那你这又是什么,你让我眼睁睁看你受伤么。”
“还会为我哭啊。”江宴妄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把她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床的另一侧。
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早有预谋,他眼里的落寞比落日晚霞还要孤寂,“我只要你爱我。无论何时何地,可以答应我吗。”
“我恨你。”祝书艺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砸,砸在江宴妄的手背上滚烫又沉重。
他呼吸很沉重,脚下的鲜血止不住的流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他伸手去够一旁床头柜上的纸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眼泪。
“恨也行。”他似乎苦笑。
总比忘了我强点。
他知道谎言会被戳穿的一天,也知道祝书艺以前恨的他要命,如今他不敢确定爱他也好看恨他也好,他只是想要留住属于他们之间的美好就好了。
他想要留住祝书艺。
祝书艺推开他哭着跑走了,过了几秒提了一个药箱回来了。
她用力的瞪了一眼茫然的江宴妄,语气很凶,“你这是要做什么,要自残吗,还是要等血流成河把家给淹了。”
江宴妄才想起来脚上的伤口,下意识缩了下。
祝书艺眼里红红的,“我想出国,想散散心,还有想进修学习。”
“嗯。”
“所以呢,你以为我要抛弃你了吗?”
“嗯。”
江宴妄看着她,语气前所未有的充满着渴望,“那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
祝书艺觉得江宴妄小孩子极了,是所有恋爱中的男生都这样吗?
“幼稚。”祝书艺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失忆的我好像剧组的花瓶,完全对于演戏上的觉悟一点没有把握,我不愿意永远当你羽翼下的一个花瓶,公关你可以买,热度你也可以买,甚至大把大把的剧本也可以买来给我,可是我不能失去了我本应该存在的工作和生活能力,我渴望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她一口气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这就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她所谓的面子,她不想在自欺欺人把自己蒙在鼓里了,失忆也好不失忆也好,她都该往前走。
人一旦学会了依赖就好像吸了麻痹神经的东西,云里雾里的直至出现了空空如也的幻觉,其实最后什么也没有。
她看向那个沉默的男人,“只要一年,一年的时间,等我。”
江宴妄任由她缠着厚厚的纱布,脚上像打了石膏。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戳着它,薄凉一笑,“如果在你看来我给到的爱不足以证明你想要的安全感,不如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祝书艺盯着他看,认为江宴妄疯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结婚”一字并不是在给她安全感的前提下反而是想法设法的留住她。
她不过是想要自我的觉醒,不在做依附着他的木棉花而已。
于是祝书艺更加坚定的口吻拒绝了江宴妄,理念不合的俩个人结了婚也只会慢慢消耗掉以前积攒的感情,直到消耗完毕最后大多也该散了。
江宴妄是疯了,他不是没想过祝书艺会拒绝他,只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坚定甚至没有一秒犹豫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浓重的气息喷洒在祝书艺白皙的脖颈上,用力的扣住她的后背,喃喃道,“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总是违背着他,总是要刺激他才肯罢休。
祝书艺瞳孔骤然紧缩,她作势慌乱的要推开身上扣着她肩膀的男人,“你想要做什么?!”
“做男朋友该做的事。”江宴妄说得云淡风轻,嘴角一丝邪笑,“乖,不要再谈论这件事情了,不然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祝书艺脸都白了,她万万没想到,江宴妄对于她进修这件事情这么的敏感。
她都没有要说分手,只不过在还没有考虑清楚的前提下拒绝了他的不太正式又不太恰当的求婚。
她下意识推开他,匆匆起身,“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思考一下。”
江宴妄这个时候注意力都集中在祝书艺要去进修,因此没有太设防备,被祝书艺用力一推就推开了,加上脚上缠绕的绷带,没有支撑力毫无防备。
江宴妄皱了下眉头,理智告诉他确实需要冷静下来,他现在必须要从长计议他们的关系以及万一发生什么不可逆地变化,比如再出现类似于今天的例子,难道他依旧要措不及防地面对书艺振振有词的质疑。
退一万步来说,她的情绪是不安的,他只要现在对她百依百顺,过了这个劲儿,再做什么也不晚。
于是江宴妄退了一步,他抱歉地冲祝书艺说,“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一时接受不了你说离开我。”
他垂下了脖子,伸手想要触碰她,在空中触摸了好几次都慢慢地放了下去,他说,“等我,只要你想,我愿意陪你天南海北。”
“什么?”祝书艺十分诧异地盯着他看,“那你国内的工作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并非要找江宴妄闹分手,也不是故意和他耍脾气,他如果工作说放下就放下,他这么大的企业手下那么多号人,他应该思考清楚,而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
她越发觉得江宴妄陌生的让她心惊,她到底要怎么说,难道非要逼着她说“这辈子就算是灵魂也离不开他江宴妄才肯罢休吗?”
她无奈地摇头,有些疲惫,“好了,今天的事就到这结束吧,我很累,无论进修还是出国我们再从长计议,现在麻烦你先离开这里,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江宴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他抬步离去,脚下的鲜血早就已经渗透了纱布,可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像是毫无知觉。
江宴妄唯有清晰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采取行动。唯有这样,无论是失忆的祝书艺还是暂时没有恢复记忆的祝书艺都永远永远离不开他。
“爱吗?”
他问向自己,看着青色的血管无力的抓起方向盘,胸口弄弄的酸涩告诉他,自己对祝书艺病态的爱已经到了不可挽留的地步了。
如果她一定要去进修,那么陪她出国,甚至一年,他都愿意的。
他眯着眼看了看楼上亮起的窗户,手上的烟早就已经点燃成一截白灰。
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愿意下赌注。
她也很爱他的。
祝书艺翻来覆去睡不着,开始翻腾的找东西,她找全家福的照片,找初中高中遗留下来的笔记本,还有现在没有一点联系的家人。
全都离奇一般的消失了。
为什么会。
无数个疑问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徘徊,她试着抓住什么蛛丝马迹,全都未果。
直到某天下午,一上午的拍戏喊了N次咔,她终于绷不住抱歉地看向导演,自己一上午状态全无,导致拍戏进度无法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导演还算开明,不太计较,让她拿出最好的状态拍好最后一场戏。
祝书艺深深吸了口气,拉开大棚上的门帘就要出去,然后在转角的时候听到了打电话的声音。
“您放心吧,祝小姐一切很好,对,心情有点差但对您影响不大。是是是,我会好好盯着她,您放心交给我。”男人是个场务,最近几天新招进来的,祝书艺没见过他,准确的说他实在是隐藏的太好了,演技比某些影帝影后还要逼真的多,如果没有这痛电话,自己还要被江宴妄蒙在鼓里多久,他居然都已经监控着她。
祝书艺无法想象,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江宴妄再三对他加以管控。
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手里面举着手机全都记录了下来,“来来来,把手机给我,我自己来和你们江总说说我最近到底怎么样,何必麻烦“场务”。”
那人也是吃了一惊,因为祝书艺突如其来的冒出,电话还没有掐断,以至于祝书艺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江宴妄那边都字字清楚。
“可……”
“给我。”祝书艺想要夺走手机,冷笑道,“没想到你们江总是这样的八卦,要不要在我身上装个摄像头不离身的那种。”
“听我解释。”对方嗓子沙哑道。
“啊!”祝书艺被推在一旁,额头撞在了大石头块上,因为野外拍摄,石头块本就又大又高。
那人着急夺回手机,身上冒汗,一下失手把祝书艺推在了石头上。
祝书艺昏迷前头痛欲裂,像是一道撕裂的光强行挤入她的脑袋,直到最后奄奄一息的看到急匆匆奔跑过来的江宴妄,他看起很慌,而一切一切的故事线全都一一对应,所有的谜题一一破解。
“江宴妄……”
“你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