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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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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么?”
祝书艺耐着性子,再次问道,她不过是想让江宴妄明白,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什么好处。
江宴妄不动声色,甚至嘴角下弯,有意无意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么听话,”他低着头,重新拿起被她摔在一旁的筷子,认真的将盘子里面的菜一个一个挑成一团,手背上青色的血脉,暗流涌动。
祝书艺无动于衷。
然而下一秒,他长臂一挥,整个人一跃在祝书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反拧着手腕抵在玻璃前。
她吃痛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后背被他扯在坚硬的胸膛里,而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都面朝着整个空寂的院子。
一眼望去,外面是万家灯火,里面是俩具谁也不服谁纠缠着的影子。
她眼里含着怒意,怎么挣扎都难以逃脱被他恶意的压制,她甚至都不敢相信,江宴妄的胆子会这么大,居然在祝家就敢光明正大的欺负到她的头上。
“还乖么。”江宴妄轻笑道,热乎乎地气息蹂躏着她白皙的颈窝,充满男性磁性的嗓音,让她紧贴着冰冷的玻璃面前,忍不住发抖。
她冷斥,“现在放开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
祝书艺不可置信,浑身像过了电流一样。
她缓缓睁大了眼睛,耳垂一片红肿。
要不是麻木,发烫提醒着她,似乎看起来被狗啃了一下。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以送饭的为借口,却背地里对她不安好心的江宴妄,会做出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事情。
这简直对祝书艺来说,太耻辱了。
“不然怎么样?”他笑着问道,仿佛再说,手心上的的一只蚂蚁,只要他想捏随时就捏死了而已。
祝书艺屈辱极了,她紧咬着唇,内心煎熬。
她期盼坐在客厅里,挂念着自己还是他们亲生女儿的父母,稍微在意她一下,在意为什么上来送饭的江宴妄此刻正在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江宴妄手指指向窗外,贴心温柔地指给祝书艺看,“你看,他们启动车子要做什么?”
她拼命别过脸,内心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每分每秒如此的煎熬。
温春樱和祝嘉华竟然要出去!
他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祝书艺拼命的摇头,她既担心如此肮脏的一幕被他们看到,又无比祈祷他们会注意到这里,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事情发生的苗头现在已经不是她可控制的范围内了,江宴妄不仅可耻,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想方设法去折辱她。
祝书艺咬牙,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必须越来越快了。
“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祝书艺冷眼看着他,语气有些讥讽,“他们可能也想不到,受万人敬仰的江少爷居然是这副样子,真是替那些爱慕着你的女人唏嘘。”
江宴妄在她眼里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他冷漠,无耻,虚荣和徒有外表狼狈为奸,这不过是他向来迷惑人们的妖术罢了。
没想到祝书艺的冷言冷语,让他的表情逐渐崩塌。
江宴妄当然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儿,他嘴角一勾,“激怒我的下场想知道么?”
祝书艺依旧关切着外面,盼望他们不要离开,只不过她表现的太过镇定,让江宴妄暂时忽略了她内心的想法。
不然江宴妄这个疯子真的要做出什么,她将会是手无缚鸡之力,难以对抗。
她看着他难以捉摸的情绪,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
江宴妄一脸戾气,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缓缓地凝视着她的脸说,“不要妄想逃离这个地方。”
祝书艺心跳居然猛地漏了几拍,她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披肩,摇头笑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说什么?”江宴妄猛地眯起了双眼,危险又冷漠,“我只不过是觉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也别想要好过。”
祝书艺赞同的鼓鼓掌,“我爸妈肯定也想不到,一直视你为他们的骄傲,居然会让你呆在这里会这么不开心。”
江宴妄周身的冷气浓重,眼里都快迸出了冰冷的刀碴子。
这个人不仅没什么良心,还是一头病态的野狗。
祝书艺自知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因为刺激到江宴妄本身对她来说百害无益。
既然在这个家让他的态度十分的漠然,那么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他,又是为什么要留下来?
这个疑问从见江宴妄的那天起就一直盘旋在祝书艺的脑海里。
江宴妄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脸深高莫测。
房间里亮着一盏灯,落地窗前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偏瘦的影子。
“还是不去了。”
祝嘉华老友约饭局,莫名今天他不是很想过去。
“去啊,怎么不去了。”温春樱摸着卷好的发型,小声嘀咕,“我都准备好了。”
祝嘉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书艺性子本就敏感,今晚你的话更是严重,这孩子越长大越感觉变得沉默不语,我担心。”
终于作为一个男人,他这是第一次敢直面自己的老婆。
他一直觉得书艺变了,但是变了那里又说不上来,就刚刚一瞬间,千百个回忆像是电影拉长的镜头,就那么一晃,他似乎想明白了。
这个孩子要比他们看到的更加的沉默不言。
“你不会是魔怔了吧?”温春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去就不去,”温春樱摔着车门下去了,好心情一扫而空。
对她来说,就是小孩子闹脾气而已,也就祝嘉华大惊小怪,瞎操心。
祝嘉华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女儿那间房子,也许女儿长大了,但是他知道,这么多年对女儿的忽略,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一笔勾销。
外面久久没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就连启动的声音祝书艺也没有听到,她缓缓回头,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她安全了。
祝嘉华他们没有出门,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剂镇定剂,让内心的煎熬得到了一丝缓解。
尽管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留下来,就足够了。
足够多了几分与江宴妄对峙的底气。
江宴妄看得出祝书艺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眉宇不自觉地皱了皱。
他望着绝情又倔犟,清冷又咄咄逼人的祝书艺笑出了声。
这丫头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父母瞒着她当初做了什么龌蹉的事情。
也罢,只要他想,谁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江宴妄眉头一冷,手指骤然紧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他冷冷丢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着被紧紧阖上的门板,祝书艺一时之间虚弱极了,她像一块绸缎样的布子,滑坐在地,双眼愣了几秒,感受到了耳朵的灼热。
温热的触觉一度让她以为,江宴妄这条野狗张着獠牙,死死咬下去了一块肉,又麻又痛。
“该死。”
祝书艺启唇暗骂,扶着墙站了起来,这场充满硝烟战火的战争让她消耗掉了全部的精力。
她闭了闭眼。
一定要在自己离开之前,逼迫江宴妄也一并离开。
她不是没有看到他方才眼底的猩红,他一脸的戾气,不仅与祝家有渊源,甚至他还在恨着什么!
祝书艺不敢往下去想,越琢磨越心惊胆战。
温春樱可能不知道,自己关爱十几年的孩子,摇身一变就是一头没有良心的野狗吧。
第二天,没想到同意祝书艺搬回学校住的居然会是她的父亲祝嘉华。
父亲的公司一半是母亲打拼下来的,俩人当初走了多少弯路才有现在的成绩,而母亲的娘家也是饶有知名度有钱的大户人家。
以父亲年轻时候的本事来说,他也做不到自己一个人开公司,以至于在娶母亲的这件事情上在别人看来好像入赘。
再加上母亲的脾气又总是压他一截,自然而然自己的性子被磨得没什么脾气了。
现在能很坚定的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是祝书艺从未见到过的样子。
“嗯。”
她默默地将脸埋在饭碗里,挑来捡去的米饭如鲠在喉。
祝嘉华以为她心情还没好,又夹了几筷子,“多吃点。”
祝书艺点点头,轻轻抿了下唇。
“对了,我听说你有在兼职打工?”温春樱问道,她试着回忆的想想,气得笑出了声,“堂堂祝家大小姐,还出去打工,真不知道我们平时在哪方面苛刻于你。是真喜欢独立还是盼着和这个家断绝关系啊?”
“我…没有。”祝书艺轻声开口。
江宴妄风轻云淡地扫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抹有意无意的笑意,他支着下巴,同样好笑地看着她。
“哦?难道是我们大小姐突发奇想,想起体验生活。”江宴妄很顺畅地接到了话茬,语重心长,“我觉得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祝书艺没有反驳,反而跟着点点头。
因为她已经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就是如此的大环境下,在注定不能与狼一丘之貉的前提下,但不能暴露自己锋芒的同时,唯有沉默才是最佳的保护色。
祝父抬起眼镜看了看,一脸严肃。
他后知后觉地满腹心事。
他又去看老婆平淡的表情,又去看女儿沉默的表情,再去看江宴妄深高莫测的表情,仿佛正在家里上演一场无厘头的戏剧。
他淡声,“女儿是成年人了,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就让她去做,这没什么的。”
之后这个话题便渐渐消失。
祝书艺已经察觉到,父亲似乎对她来说关心起来了。
不过,这对她目前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要像除草一样,把江宴妄连根拔起,永永远远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