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顾梅 ...
-
这天他睡眼朦胧的从床上坐起，他哥正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西装领带。
他问“干什么去？”
“去墓园，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你要走吗”
他低下头没说话，顾姨像是在他耳边哭嚎“他——他喜欢你啊，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呢？”
他哥很小声的叹了口气，但很快又笑着说:“记得一会吃早餐，别因为是一个人的饭就将就。”
他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绿色的卫衣和米色的灯芯绒裤子问他，“今天穿这身行吗？”
他抬起头说:“我和你一起去看顾姨吧，这身行吗？要不要穿正式一点”
“都行，随你”
他最后还是穿了西装，是上回他哥给他买的那件。
他在墓园的入口站住，他哥感受到他的拉扯后回过头问:“怎么了，手心全是汗。”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走吧。”
他哥引着他来到墓碑前，上面刻着顾姨的名字--“顾梅”，照片上的人很年轻，比他见到的顾姨好看很多。
他蹲下，把花放在墓碑前的台子上。
顾姨的照片贴的很低，他蹲着看像是在俯视顾姨，他“通”一声跪下后终于感觉好受一些。
他哥把他拉起来说地上凉，他甩开他哥的手又再次跪下。
他垂着头不敢去看照片上顾姨的眼睛，呜咽着道歉:
“顾姨对不起，我太喜欢我哥了。”
“我死了后一定去向您请罪。”
……
晚上他和他哥躺在床上，他哥突然开口“我其实不是我妈的孩子。”
他转过身，还没等说话就被他哥用手捂上，他只好发出“嗯？”的气音。
“你别说话，听我讲。”
他哥接着说:“我妈其实是我姐，我们两都是一个妈生的，当时生母生下我就去世了，生我时她就已经离婚了，我姐当时应该才十五，是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她为了和我爸要抚养金在他家门口整整守了三天，她为了养我辍学打工。”
他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那地方很穷，女孩儿到了18岁就要出嫁，但她因为带着一个三岁的弟弟一直嫁不出去，到20岁她才嫁给了一个很穷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个畜；生每天家暴我姐，我当时才五岁打不过他，我去警察局报警，警察来了后也只是劝劝，等警察走了后我姐又面临着新一轮的暴打，我不敢再报警了，只能护在我姐身上，那个男人就连着我一起打，骂我是个拖油瓶，但起码我姐少受了一些罪”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紧紧的抱住他哥。
他哥继续说:“我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婚，结果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决定为了这个新生命去隐忍，她那时候满怀希望的和我说‘相信那个男人有了孩子就会变好’这样的话，小孩儿名字都起好了，跟你一个名叫‘陈寻’，但那个男人在一次酗酒后打我姐中，即使我姐拼命护着肚子但还是流产了，并且生育功能也有了障碍，那个男人就和她离婚了。”
他哥紧紧攥着手，指甲已经没入手心皮肤中，他为了让他哥不要伤害自己，扳开他哥手指与他哥十指相握。
他哥虽然已经克制着自己，但讲到顾姨流产时还是把他的手攥的有些疼。
他哥松开他的手说了声“抱歉”
他重新握上他哥的手，示意他哥继续讲。
他哥:“离婚后我姐精神就出现了问题，常常呆呆的对着我叫她孩子的名字，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伤心过度，但情况越来越严重，后来她直接把我当成了她儿子，再后来她遇到你爸，之后的你也知道了。”
他哥握紧他的手说:“我妈、不、我姐其实很喜欢你的，她在一次清醒的时候跟我说她梦见了自己死去的孩子，说他长得很像你，说你有可能就是那个孩子投胎转世的呢。”
怪不得顾姨有时候叫他“陈寻”呢，他想。
“如果我姐有什么地方亏欠了你，我替她和你道歉。”--他哥
“我很感谢她，是我该向她道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顾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