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陈十年

35、【35】

　　难得和月回来，陶姨高兴，早餐也做得丰盛。和月起在陶姨叫她起床之前，在成为了秦郁白的女朋友之后，再住在秦家，和月心潮澎湃，压根睡不着觉。一整夜翻来覆去地做梦，梦境光怪陆离，却又令人摸不着头脑。她只记得自己被卷进一桩凶杀案，而她是侦探，但案情如何已经记不清。

　　打开门时，刚好看见秦郁白，什么梦境都抛之脑后了。
　　“早。”她笑着打招呼。

　　秦郁白回了一声早，同她一道下楼。
　　“睡得好吗？”他问。

　　和月知道他在明知故问，因为她昨晚趴在他怀里，心跳得那么快，早已经把她心情出卖。
　　这是秦郁白的恶作剧属性，和月故意反问：“小叔睡得好吗？”

　　秦郁白嘴角噙笑，比她厚脸皮得多：“很好，做了一个美梦。”
　　“什么美梦？”和月追问。

　　秦郁白低头，在她耳边说：“梦见一弯月牙儿。”
　　他的嗓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慵懒，温热的气息喷洒和和月耳侧，她甚至嗅到秦郁白身上的牙膏味道。
　　昨晚在秦郁白房间的床上，他们接吻。唇舌交缠，晕头转向，湿漉漉的感觉从嘴巴一直蔓延到心头，好像在宴城时的回南天，每个角落都是潮湿的水汽。她也化作一滩水汽，从秦郁白胸膛往下滑落。
　　她脸红起来，一抬头，对上秦思源的视线。

　　秦思源早起锻炼，目光往他俩身上一扫，没看出什么，但和月心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秦郁白似笑非笑看她。

　　秦思源看见和月挺开心，寒暄了两句，转到秦郁白，他重重叹一口气。临近过年，秦思源难免想到这儿子马上三十岁，却仍未成家的事。
　　“唉。”秦思源背过手，一脸忧愁。

　　秦郁白只当听不见，顺手给和月热了杯牛奶。和月接过，一转头对上周倩，又是一阵心虚。
　　“小月，今天有空吗？陪我去逛街吧。”周倩说。

　　秦郁白一脸促狭站在旁边。

　　和月顺势站远了点，捧着杯子喝牛奶，答周倩的话：“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反正就挺心虚的。

　　周倩顺势问起她大学的一些事，和月有问必答。秦郁白倚着沙发，饶有兴致盯着和月看，也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和月。
　　“交没交男朋友？大学了，该谈恋爱了。”

　　周倩嫌他没个正经：“郁白，你可别带坏小月。”
　　和月趁周倩不注意，瞪秦郁白一眼。

　　他又开始恶作剧。
　　明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就是他，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地问。

　　聊到尾声，话题回到出去逛街，秦郁白主动请缨：“大嫂，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周倩有些意外，也没多想：“那敢情好，有劳你当司机了。”
　　和月心再次猛地一跳。

　　半小时后，三人一起进了商场。
　　周倩打算给秦怀仁和秦洋以及秦泊都挑几件新衣服，连带着也叫和月挑。

　　“到时候叫你小叔买单。你可别手软，你小叔最有钱了，不介意给你花这点儿。”周倩说着，这话不假，秦怀仁毕竟从政，若论起来，当然不及秦郁白有钱。

　　秦郁白倚在柜台旁，一双笑眼瞥和月，接话：“嗯。”

　　他话音落地，眼神扫一圈店里，指节轻敲着柜台，对服务员说：“给她挑几件合适的。”
　　这家店周倩是常客，小众设计师品牌，不会太过惹眼，也不会显得掉价。店员认识周倩，从他们的对话里已经猜出几个人的身份，微笑着上前服务和月。

　　“女士，您看看这些？”
　　和月先是僵持，碍于周倩在，只得妥协进了试衣间。

　　她高高瘦瘦，穿什么都好看。帘子一拉开，秦郁白明显眼前一亮，毫不吝啬地夸她：“真漂亮。”
　　和月被他夸得脸红，垂着头又瞪一眼。

　　服务员站在一边，总觉得这两人氛围奇怪，可人家都叫小叔了，而且她记得这位秦太太家里不简单，应该不可能搞这种丑闻。大概是自己想多了，服务员跟着夸：“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您。”

　　和月还在犹豫，虽然秦郁白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了和月，但和月其实很少花他的钱。在试衣间里和月看过衣服吊牌，挺贵的。

　　秦郁白上前一步，入了镜子，他站在和月身边，手揽上和月的腰。和月心提起来，着急去看周倩。好在周倩没往这边看，正在低头挑衣服。

　　和月警告地看他一眼。
　　秦郁白不以为意，得寸进尺，捧住和月的下巴，偏头吻她。

　　一触即离的一个吻。
　　和月紧张却又忍不住觉得兴奋，她攥着秦郁白的衣袖，心突突跳。

　　店员觑到这一幕，迅速低下头。
　　她这是吃到什么瓜了吗？

　　秦郁白故意说：“偷情是不是挺刺激的，月牙儿。”
　　和月松开泛白的手指，有些无语：“什么偷情……”
　　秦郁白说：“没名没分，可不就是偷情？”

　　和月想说什么，被周倩打断。
　　她下意识推开秦郁白，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小月，怎么样？”
　　周倩看秦郁白站在和月身边，并未做他想，她知道他们俩关系亲近。周倩还打趣：“喜欢什么就买，小月，你别替你小叔省钱。你想想他也没地方花钱，老大不小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和月有些尴尬，她可不就是秦郁白的女朋友？

　　周倩还在说：“不是我说你啊，郁白，嫂子也不是催你结婚，就是你这老大不小的，怎么也得努努力找个女朋友啊。”
　　秦郁白不动声色瞥了眼和月，说：“大嫂，你放心，过两年，我肯定能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