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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园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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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园大伯家两女一子。大姐向芹,二姐向玲,三子向轩。大姐向芹已经看了婆家,大姐夫刘哲序是她自己选的,两人是初中同学,婚期定在明年五一假期。
向家几兄弟之间偶尔有龃龉,但小辈之间向来相处融洽,父母也从不干涉。这便是向家人的特点,关起门来谁家与谁家没有个磕磕碰碰?牙齿舌头都时时打架,更何况是兄弟之间?但是只要赶上正事儿,大事儿,从来不含糊!就如小园出生时大伯母一家帮着忙前忙后,再如这次奶奶逝世操办葬礼的事儿!
道场烧完,小园拉住向芹悄声细语:“大姐,我们慢点走,好说说怎么个邪门儿法!”
向芹看着其他人走远了,弯下腰微微偏头:“也就去年的事儿,就你姐夫有个亲戚,听说初中还没有毕业就去外面打工了,开始两年每月都给家里打电话,第三年开始就跟家里断了联系,去年上半年又才跟家里联系上,本来联系上了是好事儿,哪里知道后来那人每次给家里打电话都是要钱,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想着只要不失联,把家里的存款都贴了进去,直到去年年底,你姐夫接到电话,说那个亲戚死啦!说是赌博,借了高利贷,还不起钱,被人砍杀了!后来家里的两老就去接回来了,但是因为是死在外地,所以运回来后都不能进堂屋里头,只能在屋前搭个棚子摆放棺材。”
小园不解:“死在外地就不能进屋?后来呢?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在屋外放了三天才举行葬礼,你知道,下葬也是要风水先生看日子的,你姐夫说,下葬那天,下了好大的雨,风也大,烧道场的时候,灵烟直接往两老这边吹,当时两老哭的肝肠寸断,想着儿子死不瞑目”
“不是说灵烟往家人的方向吹,不是好兆头么?既然大家都知道,那道士有没有说说啥道理?”
“知道也没人在意,现在这个年代讲的就是破除迷信,除了爷爷辈儿的老人,还有一些少数人信这个,都没当回事儿,而且,道士也就是一种职业,又不是真的能够沟通鬼神,我觉得跟婚宴主持人差不多,只不过道士主持的是葬礼而已”
“那有什么邪门儿?”
“邪门儿的事儿在于后来发生的事儿,那人死了不到半年,家里就起火了,起火那天,还下着雨,老两口都在地里干活儿,家里也没烧火,房子就莫名其妙的燃了”
“这有什么奇怪,也许是抽烟的时候不小心把烟头乱扔,引起的火苗呢!”
“当时也有人这样说,后来有人问了,老两口都不抽烟,反正越传越邪乎儿,就提到当时他儿子下葬时候烧道场的情景”
“那这样说的话,奶奶过世烧道场是在保佑我们喽?这有点玄乎啊”
“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对,只要结果跟大家期待的一样,那就是好事儿,至少心里是舒服的。话说回来,今天基本上没有风啊!有点儿微风也是往咱们这边吹来的,怎么那烟急急的往对面吹,你有没有注意那烟跑得多急?活像是有什么在追赶似的。”
哪里想到向芹突然说到今日这烟的问题,眼神微暗:“你都说了基本上没啥风,管他往哪边吹呢,反正没向我们这里吹啊”
“嗯嗯,也是”
见向芹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小园松了一口气:其实,刚点火的时候,那点儿风确实是往自己这边吹的,那一瞬,眼角的泪痣突然发烫,随后烟雾就直接往对面飘去了。泪痣第一次出现异常,小园内心隐约觉得不安,却又不敢声张。人性就是这样,越是未知的事,越让人觉得神秘且畏惧,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两人刚到院门,听见陌生女人的哭闹声,何芹看见小园疑惑的眼神,主动开口:“应该是小姑,嫁出去十几年了,小姑出嫁后,三婶才跟三叔结婚,你没见过也正常,当年出嫁的事儿闹得不愉快,后来闹翻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所以全家人对小姑都是闭口不提,这次估计赶回来吊丧的!”
只听那女人哭的声嘶力竭:“大哥,小时候你最疼我了,你今天再疼我一次,我知道出嫁后再也没回来是我的不是,但当初是你们让我滚的啊!还说出了这个家再也不回来,这次妈过世,大哥你主动让人给我带消息,不就是原谅我了么?”
小园她爸顿时被气笑了,指着向文敏:“既然带了口信,你怎么不早点赶回来?你倒真是会选日子,有脸在这里哭,怎么没脸去妈坟前哭?”
“我不想早点回来么?三哥,我这些年过得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你过得不容易怪谁?不是你自找的?你也真说得出口,我说你到底是回来奔丧,还是为了你心里那些算盘?总之这事儿我不同意!”
眼尖的向文敏看见门外站着的向小园两姐妹,起身,用衣袖擦了擦脸,走到小园跟前:“这是小园吧,我是你小姑,我出嫁的时候你爸妈还没有结婚”
小园生涩地叫了声“小姑”。向文敏转身就将身后的小女孩扯到小园跟前:“你看,这是小姑的女儿江恬,以后你就天天跟妹妹玩怎么样?”
小园顿时发懵,向文德看见向文敏竟无所不用其极,朝着一个小孩儿耍小聪明,语气极为不耐:“好了,你别说了,越说越离谱,我们各家各户都有难处,日子也才走上正轨,不是我们做舅舅的心狠,实在是我们自个儿也不容易”
向文应也指着江恬回道:“文敏,你既然生了她,就该为她负责,不管是从责任上还是情感上,没有把孩子扔到别家的道理”
向文敏“蹭”的站起来:“二哥,你怎么说得出这话,你们可是恬儿的亲舅舅,怎么就叫外人了?要不是我跟她爸闹离婚,他们家嫌弃江恬是个丫头,我能求到你们这里来?要我说,最不该说这句话的就该是二哥你,你跟二嫂年年南下做生意,谁不知道你是挣了多少金山银山?也没看你拉大哥三哥家一把?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个冷心肠,也没妄想把恬儿放你家”
向文敏这话一说完,全家人是目瞪口呆,向文应妻子更是气得想要破口大骂,但想着这是他们几兄妹的事儿,到底还是跟大嫂与弟妹站着一边,隐忍不发,向小园也是佩服她这小姑的脸皮,当下反驳:“小姑你说这话可好没有道理,二伯年年给我们家和大伯家买肥料买种子,平时有个儿困难什么的,二伯也从没说过“不”字,就拿我上学学费这事儿,二伯没少帮忙,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二伯?再说了,二伯有钱那也是二伯辛辛苦苦挣的,人都得靠自己才有骨气,合着二伯会挣钱,就欠我们的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向文应夫妻听了这话,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笑意,心想自家这侄女儿可真没白疼!
这一开口,向文敏气势更甚:“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二哥既然帮衬着大哥,三哥,怎么就不能帮帮我?”
……
任凭向文敏撒泼胡闹,三兄弟谁都没应声,其他人家孩子多,最后决定母女两人留宿在小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