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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0破财 ...

  •   咖啡厅内一股冷气从岑满后脊梁骨窜过,她脸上闪过慌乱。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岑行知道。

      她指甲掐近肉里,把这口气忍了下去,眼睁睁看着黄妤走出咖啡厅大门。

      “二小姐,”律师一身冷汗,“这事,这事要不要跟岑先生……”

      事情明显超出他们能控制的范畴,如果不尽快认错闹大了后果更严重。

      “说什么说,闭嘴。”
      岑满将怒气发泄到他身上:“咨询费真是白给,一个字说不出来!”她犹觉不解气,一脚踢在桌凳上,烦躁:“我自己解决,不准说出去!听见没!”

      拿钱办事,律师忍耐道:“岑小姐放心。”

      黄妤在外面树荫下站定,并没有完全放松。
      岑满要是就这么被吓到当初也不会做出冒名的事,她需要一个和岑行见面的机会。

      对面店铺在撤广告牌,是姜梓婷精致而完美的脸。
      被随意扔弃在垃圾桶旁。

      三天前她在风波后再次露面,被一大群保镖簇拥着,脸色苍白。为保持身材没什么肉的下颔越发尖削。

      在此之前黄妤见到的她都是荧幕上骄傲风光的样子。

      她们应该是不一样的,但黄妤从心底升起兔死狐悲的复杂情绪。
      她看了一会儿,没有照原本安排去枯汀庭院,而是转身走向中心写字楼。

      秦良宵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对面坐着慢条斯理擦眼镜的岑行。

      从今天下午见面开始秦良宵看他的眼神就透着同情和怜悯,岑行把事情谈完捏了捏眉心:“我应该没有惹到你。”

      秦良宵心说你还不如惹到我,他将手臂搭上沙发:“友情提示,最近你有破财见灾风险。”

      岑行放下手中眼镜,看着他微微挑眉:“秦江两家婚事不成,真是一桩憾事。”
      “江小姐貌美,岑某很是向往。”

      静了一静。

      “哈。”秦良宵突然想抽烟,在等一支烟点燃的间隙他深深地压住太阳穴,唇色在一片迷蒙的烟雾中驳杂难辨:“所有人都知道提她会踩中我软肋,只有她不知道。”

      “抱歉。”岑行将打火机接过来,瘦削指节往下一按,火焰“啪”升起:“陪你抽一根。”

      “她喜欢我哥。”
      “嫁进我家我们三个总会死一个。”
      秦良宵仰头看天花板,嚼碎五百次的梅子壳吞进喉咙又沿着血肉淋漓喉管逆行,一路针扎火燎:“你开制药厂,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毒药?”

      他不像开玩笑,岑行从小到大只有被女孩追着跑的经验,实在无法共情,便一本正经:“弑兄不划算。”

      “你太看得起我。”秦良宵头痛欲裂,还是低低笑:“做个大善人,为爱自裁腾地方。”

      岑行走后秦良宵一动不动躺在沙发上,直到夜幕暗下去都懒得挪身子。

      黄妤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他无声无息从黑暗中飘过来的眼珠子,背后一凉后退两步。
      “事情怎么样?”她索性站在门边问。

      “付?董还是明来着?哪家小女儿我忘了。”秦良宵这才从沙发上坐起来,费劲地想了想主办人的姓才继续:“酒会。”

      “岑行会去?”

      秦良宵:“下午他在,我确认过。”

      黄妤摊开手:“邀请函?”

      “周三下午。”秦良宵轻轻一抛,那张分量不轻的邀请函被黄妤接在怀中。

      黄妤明明已经出了门,脚步始终迈不开。她最终还是转身,淡淡:“把你那堆前任处理干净再跟江拂晓说话。”
      秦良宵浑身一震,骤然抬头。
      门口人已经走远。

      有个采风,黄妤周末带着WE刚进的实习生去文化馆参观。奔波一天回家后口干舌燥,拉开冰箱发现没有任何能直接解渴的饮料,只能烧了壶水等水开。

      烧完还要等水放凉,等待过程太漫长,黄妤在桌边坐了会儿什么水果都想吃,从西瓜到葡萄葡萄到橘子,最后全从半空摔下来变成冒热气的水。

      越等越干,黄妤决定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她顺手给童清渠发消息,消息还没发唇边先带了笑:童老师,你是闭关隐身了吗?

      童清渠能第一时间回消息算是世界第八大奇迹,黄妤脚晃晃悠悠踩在凳子上,一个字一个字打,一张一张图甩:
      西瓜[图][图]——童老师你吃西瓜吗?
      荔枝[图]——童老师吃荔枝吗?
      桃子[图]——童老师吃桃子吗
      ……
      ——童老师橘子吃甜的还是酸的?

      发完这十几条消息水也冷下去不少,黄妤小口小口喝,发现有电话打进来。

      “那个,我是李哲,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灯红酒绿见过。”

      李哲一讲话就忍不住磕绊:“我想,你愿不愿意来给舒新姐挑婚纱。我,我眼光不太好,你要是能来帮忙就太好了。”

      答应下来对她有利无害,不论是李哲在研究院的地位还是童舒新:“这是喜事,还没跟你说一声恭喜。”

      李哲脸都是红的:“谢谢,谢谢谢谢。”他很开心:“到时候有人去接你,舒新姐说了。”

      “舒新姐舒新姐,”黄妤十分好笑,“知道了知道了。”

      李哲这下直接从脸红到脖子根,毫无底气地辩解道:“我真的很喜欢舒新姐。”
      所以才挂在嘴上。

      黄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笑了笑:“我一定去。”
      她想起什么,又问李哲:“童清渠和童舒新是亲……”黄妤在“姐弟”和“兄妹”上摇摆不定,好在李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兄妹,龙凤胎,前后差五分钟不到。”李哲说到关于童舒新的事语气明显不一样,也不结巴了,如数家珍:“不过舒新姐一直说她怎么可能叫童清渠‘哥’,威胁我不准说。”

      对面有人叫“李博士”,黄妤挂了电话,将深色窗帘拉紧。
      她没打算在蓝川久住,现在这间公寓只交了半年房租,时间一到就会搬走。

      人就很奇怪,黄妤上床之前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忍不住支着额头笑起来。

      当初前任缠她的时候她觉得都是成年人谈个恋爱能不能有点彼此时间,现在她又很没道理地想一天到晚不联系迟早要分。

      算了,等这阵子忙完。

      她刚睡下两分钟,手机屏一亮。

      黄妤又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是条外卖信息。她还在纳闷就听见有人敲门,穿了拖鞋下床到玄关。
      一开门外卖员提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盒:“您的水果捞。”

      黄妤怔然接过一大袋东西,低头看手机,刚进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回复——吃甜的。
      ——“橘子童老师吃酸的还是甜的?”
      ——“吃甜的。”

      再往前童清渠挨个引用,每一个具体水果后面都跟了明确的“喜欢,一般,不喜欢”,顺便给了一个“你烦不烦”的小人跺脚表情包。

      黄妤把水果捞拎上桌,拍了个图。

      她觉得童清渠心口不一得有趣,又觉得一整天的风尘仆仆在鲜亮水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凑近手机话筒,带着笑问:“童清渠,你怎么这么口是心非啊?”
      声音又低又缠人。

      这一条童清渠没有再回,黄妤清楚他可能有事或者腾不出手,没有多想。

      这晚她没睡好,辗转反侧再次拿起手机,没来由想打个电话,最终安纳下来,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

      周三下午。
      时间还早,黄妤在休息室和秦良宵一起看肥皂剧,手边放着五颜六色巧克力糖。

      “你这是梦游?”

      眼看秦良宵要把没拆的巧克力球扔嘴里黄妤出声打断:“这地方和我见过的生日宴不太一样。”
      全是粉红气球和各类空运来的温室花,浩浩荡荡铺满大厅。

      “陆家那小女儿,每次花样百出。”秦良宵这才大梦初醒去剥锡纸,哼笑道,“去年是万圣节主题,前年是公主和王子,前前年是戏台子。”

      黄妤:“……今年是什么?”

      难得见到黄妤一言难尽的表情,秦良宵端详半天,悠悠:“不知道。”
      “这小恶魔心思比八月的天还难猜,总之就是陪她玩,玩高兴了什么事没有。”

      休息室太闷,黄妤推开门站在玻璃栏杆边往下看,秦良宵紧随其后,手里端着杯艳光迷离的鸡尾酒。
      “挺有意思,这小丫头片子生日宴我每年都来。十七八岁能折腾出的东西多,一些游戏五花八门。”

      黄妤掀了掀眼皮,单手举杯和他碰了碰杯身。
      殷红酒液荡啊荡。

      反正无事可做,秦良宵斜靠在栏杆上看这个马上要让岑满吃大亏的年轻女人。
      她穿一条修身的礼服裙,芦花白的颜色。面料贴身勾勒曲线直到小腿处,踝骨两边微微下陷,盛着两捧头顶吊灯盈盈璀璨的光。

      浅水滩生长的白芦花,穗柔软随风,根茎坚硬直立。

      说实话,他一直想不明白江拂晓是怎么交朋友交到这种厉害角色的,浑身都是心眼。

      第一次见到黄妤他也以为这人好打交道,事实证明只要有利益关系的地方就会有她。张录上个月还打电话跟他哭诉自己惨遭负心女抛弃,一通电话颠三倒四说了半天。
      无非是一人要结束一人想继续。

      听见黄妤名字从床上坐起来准备给自己狐朋狗友两肋插刀的秦二少爷心平气和躺下,说:“劝你自认倒霉。”

      张录在电话那头出离愤怒,秦二少爷在床上躺尸,耐心劝告:“你情我愿的事一拍两散是正常操作,你在计较什么。”
      张录一噎。

      阴暗点想秦良宵还在猜黄妤跟张录在一起的动机,要不是冒充稿件之事在后两件事能完美联系。

      不过……
      秦良宵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问黄妤:“你和童清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热衷看无往不利的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狠狠跌跟头。

      “不知道。”

      黄妤眼妆是着色很浅的粉,微亮。她站得脚跟疼,身子大部分力道都在栏杆上:“你还有功夫操心我?”

      “好吧。”秦良宵强行结束对话,直起身往下看了一眼:“就在一区二区中间,打条纹领带白西装那个,岑行。”
      “他旁边站的是岑满。”秦良宵没忍住提醒,“悠着点。”

      黄妤将酒杯放在托盘上,唇边勾笑:“我只是去打个招呼,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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