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乐在其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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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乐在其中》（上）
休息室静了一静。
一共只有三个人，陈申、林放舟和任青葭。陈申低着头靠近门站着，像个沉默的雕塑，或者是放风者。林放舟则在“道尔顿症”后就不置一词，表情也看不分明。
青葭很想开口打破沉默，但无人能开解她的迷惑。
看得出另外两人淡淡的窘迫和不安，却不知为何。此情此景，又怎么容得她追问“道尔顿症”究竟指的是什么。
“……嗯。”
林放舟微微转开脸，低声说：“所以，方便的话……我能不能了解一下节目的流程？我不希望有……尴尬的事情发生。”
青葭这才想起她们付之流水的彩排，以及比她更有发言权的另外两位正牌主持人，可惜他们依旧不见踪影。她将手中台本递给林放舟，想了想，又试探道：“你的意思是？”
林放舟沉默了一瞬，他的经纪人陈申便抢上前来说：“还是我来说吧。”又转头对林放舟道：“你先过去？”
“好。”
“台本你可以先拿去看，我不着急。”
林放舟微微点头示意：“多谢。”
大约因为青涩，浑水蹚得还不够深，她几乎在这位年轻歌手和他的经纪人身上看不到惯有的虚伪、客套和傲慢自大，自然给她留下极佳的印象。
于是她微微带了点笑意，问陈申：“到底怎么回事？”
陈申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又露出一点笑意：“你不明白，是吧？”
“嗯。当然。”
相比于青葭的轻松，陈申甚至有一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你知道……道尔顿症吗。通俗来讲……就是色盲。”
“……色盲？”
谁能想到，这位几乎是一夜成名的优秀歌手，竟然是色盲。
青葭忽然明白了一点，无论是林放舟和陈申两人的欲言又止，还是他们录制前匆匆来借台本的不合理行为。
“编导大概不知道……事实上，总共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陈申笑了一笑：“你应该能明白吧，我不想把这事说出去。”
是“他”不想，而非“林放舟”？
“是的，是我不想说出去。”陈申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放舟的意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你让我怎么问他？你是个色盲——要把这事告诉你的歌迷吗？”
青葭暗自咧了咧嘴。
陈申说：“放舟才成名，我担不起这个风险。何况他……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普通的红绿色盲而已……如果你肯帮个忙，我相信能瞒得天衣无缝。”
讲了这么久，他终于说到正题：“请你帮个忙。”
青葭反问他：“你们打算瞒着？但瞒能瞒多……”她说了一半，又将话咽下去。有更多比色盲严重得多的事，瞒了几十年，甚至瞒过了一个人在公众视野内的所有年华，这也屡见不鲜。
她换了个说法：“又不是很严重的事，为什么不能明说？甚至，说不定能在观众那里博得意外加分。”
陈申这次是苦笑了：“同情分？这样连放舟也不会同意了。他大约宁愿骗下去。”
青葭吸了一口气：“所以？最后？”
陈申抬起头，认真地看进她的眼睛：“请你帮个忙。”
并不是常常说的那样，“多久没有看见过这么清澈的眼睛了”。
而是清澈的眼睛常有，却不常有人用来真诚地对视。
青葭想起林放舟微微偏着头问她借台本，看不清表情。然后，她为陈申的认真轻轻触动。
“好吧。”她终于答应，但只是说：“我尽力。”
陈申没有笑，只是说：“多谢。”
录制开始前，她在化妆间找到林放舟，要回台本。
大约是陈申跟他说过，林放舟看着她笑笑，也是一句：“多谢。”
他这一笑可谓杀伤力巨大。前段时间，青葭参加《同居映像》的录制，与一个叫李漠的新演员扮作情侣生活，结束时接受采访，有个记者问青葭：“你们相处的细节里，你对哪件事印象最深？”
青葭不假思索：“李漠笑得很漂亮。”
标准的笑容，是可以上礼仪教程的，看上去真诚阳光又不失风度，从哪个角度拍摄都刚刚好。
可这一次，青葭突然后悔那句评价。
林放舟的笑容，甚至有一点点羞涩，但却那么漂亮。
他坐在那里，手里握着她的台本，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却又不流于女气。他穿着花哨的演出服，却丝毫不显得张扬。
甚至与这里格格不入。
青葭回他一个笑容：“不客气。”
开始前没多久，韩锌和常晶才姗姗来迟，被编导KV一顿好骂。
“常晶晶你也就罢了，你是第一回……韩锌你上哪去啦？”
前不久所见的韩锌穿西装打领带，简直可以直接去上新闻联播，只不过年轻了点。这一次换上主持人的运动款式，竟然显出一点嬉皮笑脸：“KV姐你息怒……这不是去挨训了嘛。”
常晶穿一件长T恤，紧身裤，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出乎意料是干脆直爽的性格：“我初来乍到，去学规矩了。”她也跟着叫KV姐，完全是自来熟：“KV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韩锌和青葭好歹算是有过合作，冲她点点头：“青姐你也到了？哎呀青姐你也息怒……”
青葭面无表情：“我没什么怒，就是有点饿。”
韩锌连忙表示：“是因为等我们等太久了？青姐录完节目我请您老人家吃宵夜……我供奉您。”
KV比青葭还大上不少，在青葭发话前先怒了：“你怎么说话呢你？谁是老人家了？我们青葭声名正隆，美貌多金。”
在其他人回答前，KV挥手打断，忽然话题一转：“说大事吧。”
“这次完全没有彩排，你们怎么办？”
说完又瞪了常晶一眼：“还不都是你，换换换，换什么换。”
看看青葭，语重心长：“青姐姐诶我可就指望你撑着了……别跟他们两个小辈一般见识啊。”
韩锌摸摸鼻子，常晶有点莫名其妙，青葭叹了口气：“谁是小辈……我明明声名正隆，美丽多金，算不上老辈。”
时间长了，倒也慢慢习惯KV一惊一乍的性格。青葭笑笑：“放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乐在其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