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卡送了个欧皇NPC[无限]》兔小卷

24、洗礼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灯光把屋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黄，像极了一张陈旧的老照片。
　　案台上红烛的火光无风自动，忽明忽暗，女人的影子也随之晃动着。
　　女人明艳的脸上仿若雕塑般没有任何表情，红得要滴血的嘴唇幅度极小地快速动着，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明明是青春少女的面貌，周身却散发着老者特有的暮气。
　　她抬起的那只手衰老，枯黄，布满了老人斑，食指颤抖着指向许凌。

　　在她的手指指向许凌之后，灯光渐渐暗了下去，光与影的交界变得越来越模糊。
　　许凌只觉头重脚轻，昏昏沉沉，脚不受使唤地往前动，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般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着往前走。

　　“许凌。”刑言低喊了一声，但被喊的人无视了他，径自往女人那边走去。他只能快走两步伸手去拉许凌的手。

　　许凌手上一凉，被一个恰好的力道拉住，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耳边传来刑言压低的声音：“许凌。”
　　许凌茫然了一瞬，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
　　他看向只隔几步距离，盘腿坐在蒲团上手指还指着他的女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靠近了刑言的胸膛里。他微扬起头，道：“刑言，这里有点奇怪，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马飞最怕鬼，从踏进这阴森的屋子全身就在抖，凑上去听到许凌这话更是抖得不行，连声音都在打颤。“那那那那我我我我们赶赶赶紧走。”

　　刑言点了点头。“你们把狐仙牌给我。”

　　许凌刚递上狐仙牌，就被另一只横插过来的手先拿走了。
　　由郁手里捏着狐仙牌，无视掉刑言沉下来的脸色，谆谆善诱道：“许凌，你不用担心，万事有我在。这地方就是看着阴森森的不会有事儿的。洗完礼不仅能变好看，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好处。听我的，我不会骗你。”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拉许凌。

　　刑言毫不客气“啪”一声，力道十足直接拍开他的手，并动作极快抽走他手上的狐仙牌，冷冷道：“若是你被别人骗了呢？”

　　由郁乌沉沉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他微眯起双眼，嘴唇抖着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被打断。只听马飞惨叫了一声，像只兔子般窜到刑言身边从背后死死抱住许凌，全身抖如筛糠。
　　“凌凌，鬼鬼鬼鬼——”

　　事发突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由郁慌忙转身下意识退了一步躲到许凌身后，刑言则是第一时间伸手将许凌连带打颤的马飞一起护在自己身后。

　　只见供案前，白殷殷不知何时已跪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的食指正抵在她的眉心上，顺着女人的食指，一丝丝红色如细线般的东西蠕动着钻进白殷殷的眉心。随着红色细线不断抽离，女人那张仿佛釉出来的脸正在一块一块脱落，露出里面苍老枯瘦的皮肤。

　　昏暗的灯光下，这场景极具冲击力。
　　没人说话没人动，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那张脸裂开的滋拉声和脸皮啪嗒一声掉落的声音。

　　“忽”一声，唯一的光亮来源烛火不知被从哪里来的风吹灭了，但屋子里并没有陷入黑暗，一根根绿色的枝蔓从白殷殷身上快速生长，枝蔓发着幽幽绿光缠绕着少女的身体，将周遭的空间映得青绿一片。
　　这样一种荧光绿将置身其中的人拉入了一种光怪陆离的荒诞之中，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许凌，慢慢往后退，我们先离开这里。”刑言用气声道。
　　被眼前景象吸引，慢慢沉迷其中的其余三人清醒过来，脸色都很难堪，他们僵着身体开始缓慢向门口移动脚步。

　　许凌的手还被刑言牵着，掌心传递过来的冰凉触感令他有种安心感。他边向门移动着，视线边从刑言的肩膀上方观察着洗礼过程。

　　绿色枝蔓缠满了少女的身体，结出一个个银色的花苞，花苞迅速绽放又迅速凋零，结出一颗颗圆形的银色果实。
　　银色果实呈现出金属光泽，发出一声声“叮当叮当”的脆响之后一颗颗坠落地上，与水泥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银色的铃铛。

　　接着，枝蔓开始枯萎。
　　一寸寸变黄干枯，最后化成齑粉散在了空气里。随着枝蔓消失，少女白嫩的皮肤开始起皱，干瘪，变得无比衰老。
　　那衰老的脸皮开始脱落，一块一块，就像木门掉下的漆。最后，白殷殷脸上只剩一片血肉模糊，红色细线就像虫子般在那一片血肉模糊里蠕动。

　　这时，女人颤巍巍站起身，从案台上拿了一张面皮贴在白殷殷脸上。
　　面皮像是有生命一般，很快与少女身上的皮肤融合在一起，一张清新脱俗，迷倒众生的脸就完成了。

　　女人的手指重新抵上白殷殷的眉心，那些细线顺着食指又爬回了她身体里。
　　女人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上那些衰老的痕迹统统消失了，如涂了釉般光滑白皙的皮肤复又出现在她脸上。

　　女人嘴角一勾，向上弯的弧度很大，因为这个动作整个下巴都往下拉，显得笑容十分阴沉诡异。
　　她收回食指，手一扬，白殷殷木然站起身，站在了案台边上。
　　案台上的烛火已经重新亮起，许凌发现白殷殷脚下映出的人影上多了一对耳朵和一条尾巴。

　　“你们看，她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不用怕，来，到婆婆这儿来，婆婆能带你们找到这世间最无上的快乐。”
　　女人的声音如风拂杨柳轻柔而细腻，极具诱惑力。

　　马飞悄悄从许凌背后探出脑袋，与女人来了个眼对眼，瞬间全身血液凉了一遍，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窒息而亡。
　　然后他就看见他崇拜已久的学神将两块狐仙牌稳稳扔到了案台上，沉着声音道：“我们不需要这个。打扰了。”

　　女人微微偏着脑袋看着刑言，嘴角挂着天真的笑容，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干净又清澈。她道：“狐仙大人说你是特殊的，可以走，还可以允许你带一个人，但其余两人得留下。”

　　刑言毫无犹豫回头看许凌，道：“我带你出去。”

　　“凌凌……”马飞呜咽了一声。

　　由郁眉头紧锁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推开马飞，抓住许凌的肩膀郑重道：“许凌，你听我说，这里其实只是游戏，而你只是一个NPC。NPC你懂吗？就是一个土著，死了下次还能再重生出来……”他说到这里卡了壳，因为只霎那间的功夫，女人白皙好看的食指已经抵在了他眉心上。

　　“游戏——NPC——游戏——NPC——”许凌脑中嗡嗡作响，这两个词不断在脑中回响盘旋，他双手捂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记忆的浪潮汹涌而来，将他的头脑撕得四分五裂。
　　他听见刑言在喊他，可是那声音似乎隔得极远，他渐渐什么都听不清了，意识开始游离。

　　.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感渐渐消失，精神也清明起来，一个机械音突兀地在脑中响起。
　　“恭喜您激活玩家身份。在这个关卡中您可以根据需要切换玩家与NPC身份。
　　这是一个单人关卡，切换成NPC身份后，其他玩家包括本关卡的其他NPC将不会对您造成威胁，但您必须按照NPC剧本行动。
　　切换成玩家身份，其他玩家包括本关卡的其他NPC都将对您造成威胁，但您可以知晓本关卡任务，早日通关。”

　　许凌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而是躺在一张松软干净的大床上。阳光正透过敞开的窗户投进房间里，明亮又舒适。
　　许凌坐起身靠到床头，他面前突然弹开一个蓝色虚拟屏幕，上面显示着：是否切换成玩家身份。

　　记起一切的许凌伸手点了左边“是”的按钮，一只小奶猫凭空出现在半空中落到了他怀里。
　　小奶猫“喵”了一声往许凌手上蹭，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许凌循声望去，看见刑言端着一个精致的陶瓷碗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刑言把盛着小米粥的碗放到床头柜上，坐到床沿，询问道，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小奶猫的存在。

　　“没……没事。”许凌的目光在刑言脸上停了两秒，慌忙移开，耳尖不自觉红了起来。他记起这个时候的刑言是喜欢他的。

　　蓝色许凌屏幕又在眼前弹了出来。“NPC小奶猫得到玩家许凌的悉心照顾，条件满足，可升级。请问是否升级？”
　　这种升级一定是变得更厉害，许凌毫不犹豫点了“是”。然后他就看见小奶猫化成一缕黑烟，钻进了刑言的眉心。

　　当事人刑言似乎对此毫无觉察，正垂着眉眼用汤勺慢慢舀着粥散热。

　　蓝色虚拟屏幕上又出现新的信息。“死神001，体质：欧皇，等级SSR，技能：任何技能都可使用。使用条件：死神001只为心爱之人使用技能，你是他的心爱之人吗？”
　　屏幕下只有一个选项。“成为死神001的心爱之人(NPC将切换成死神001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