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顿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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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顿悟
帐内风影和傲天正和巫医讨论病情，叶枫一个箭步冲到床榻前，只见莎依娜双眸紧闭，白皙的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角似乎还带着血迹。
“莎儿！莎儿！”叶枫握住她的小手，着急的呼唤，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却如碳般滚烫。
可床上的那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叶枫一个转身，抓着巫医道：“莎儿怎么了？你赶紧去熬药啊！”
风影忙将巫医从叶枫手中解救出来，安抚道：“阿枫，你不要着急，听巫医慢慢说。”
“可是……”
“二弟，冷静点，听巫医说完。”
巫医捋着胡须，不紧不慢的道：“此病实属罕见，我只能尽力而为，最重要的是先退烧，否则恐怕会危险。”
叶枫顿时慌了神，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莎儿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进帐的南宫蝶正好看到叶枫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痛，安慰道：“枫儿不要着急，上次病情危急，不也过去了吗？莎儿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让叶枫眼前一亮：“对！对！还魂丹！上次就是用的还魂丹！”
说完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红色的药丸，就要给莎依娜服下。
“慢着！”巫医忙拦道：“此药虽是灵药，可属阳性，莎依娜的病属阴，服下虽然能暂缓病情，却无疑于饮鸩止渴！这次病情如此凶猛，与上次服此药有关，万不可再服！”
叶枫的心一阵冰凉，双目通红，一把抓住巫医的衣领，恶狠狠的道：“你不是大夫吗？你怎么能没有办法？！你快开药方！快啊！”
“枫儿，你冷静点！冷静点！”南宫蝶忙拉开叶枫，又对巫医道：“还请巫医先去煎药，给莎儿退烧。”
巫医担忧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莎依娜，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叶枫望着床上闭目无言的人儿，心如绞痛，全身的力气仿若被抽干了一般，踉跄着走到床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泪水顺着脸颊再次滑落。为什么幸福来得如此不易，要经受这种种的磨难？当初替你治病，只是想促成两族的结盟，却没有考虑你的病情，而今这是不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惩罚？如果不是昨晚那么对你，又怎会让你如此痛苦？老天啊，我愿意承受一切的苦楚，可是你为什么要折磨她？为什么？
“莎儿，莎儿……”哽咽的呼唤着怀中的人儿，叶枫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如此的大起大落，让她如何承受这一切？天堂到地狱，跌的她几欲窒息。莎儿，你千万不要出事，要不然我该怎么坚持下去？它已经经受过太多，无法再负担任何的重量，现在它是为你而跳，随着你的喜怒哀乐而跌宕起伏，没有了你，它会变成一潭死水，不会再起丝毫的涟漪。莎儿，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不忍心看着我难过，对不对？你一定要挺住啊！我求求你。
南宫蝶擦去眼角的泪迹，拍了拍叶枫的肩膀道：“枫儿，巫医会有办法的，先帮莎儿退了烧再说。”
“退烧？”叶枫低喃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将莎依娜放下，匆匆擦去泪水，奔至自己的榻前，抱起一坛烈酒，一股脑倒入盆内，端到床前，将毛巾放入盆中。挽起衣袖，轻轻解开莎依娜的衣衫。
南宫蝶看了一眼二人，冲风影和傲天点了点头，三人悄悄退出大帐。
褪去内衫，露出了红色的亵衣，叶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泪水再次蒙住了双眼。只见莎依娜白皙的肌肤上，到处是或青或紫的吻痕，脖颈，锁骨，密密麻麻，看起来触目惊心。叶枫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自责和悔恨如同毒蛇，吞噬着那颗愧疚的心。
叶枫用沾了烈酒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娇躯，希望能降下些许体温。
泪水再次浸湿了紫眸，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团团打转，最终逃脱束缚，一颗颗滴落在莎依娜白皙的肌肤上，随着烈酒一起蒸发，消失在空气中。强烈的无力感将叶枫淹没，害怕失去的忐忑充斥在心里的每个角落。如果不曾拥有，失去也不过是心痛和不甘而已，而今，刚刚到手的幸福，却在自己面前逐渐暗淡了那层光环，是上苍太残忍，还是自己命运太不堪？
看着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爱人，叶枫擦去眼角的泪迹，平复了一下翻江倒海的内心，一手拉起莎依娜的小手，放置唇边，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俏脸，微微一笑：“莎儿，你知道吗？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生生死死，生与死，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区别。如果你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就告诉我一声，好吗？我不会让你一人孤单的离开，我会陪着你的，会一直陪着你的！”
“得之淡然，失之坦然”，简单的八个字，犹如一本天书，，也许有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做到，也许有人能在一瞬间顿悟。剥开繁华如梦的层层外衣，生命的本质不过如此！得到与失去是生命中永恒不变的主题，来来往往的种种终将成为过眼云烟，只有心中那份情，随着时间的流淌在心中沉淀，升华，最后剩下的唯有沉甸甸的记忆。
两天之后
南宫蝶、风影和傲天皆是一脸忧色，沉闷的气氛压抑着每一根神经。
风影一声长叹，率先打破沉默：“莎依娜虽然高烧已退，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连巫医也参不透其中的缘故，这下该如何是好？”
“我看二弟并没有先前的无措，这两日也与常人无异，事情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南宫蝶摇了摇头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如果莎儿无事，一切都好办。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枫儿恐怕……”
傲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难以置信的道：“三师叔，你是说二弟……二弟，她已存死念？！”
“恐怕是如此！”风影也忧心忡忡的道。
“目前能救莎儿的，就只有二师姐了！”
傲天忙道：“那我们立刻启程，带莎依娜回天山，找二师叔！”
“不可！”南宫蝶道：“莎儿身体虚弱，经不起舟车劳顿，而且天山寒冷无比，更不利于她的病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二师姐下天山，亲自来此替莎儿治病！”
“好！我立刻给师父写信，请二师叔下山。”
看着傲天离去的背影，南宫蝶一声长叹：“希望莎儿能渡过此劫。”
两天两夜，对于叶枫来说，像是两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仿若眨眼之间，她只是简单的重复着几件事：帮莎依娜降温，吃饭，然后坐在榻前，诉说着和她的点点滴滴。紫色的双眸早已布满了血丝，却感不到丝毫的困意，苍白的俊脸写满了憔悴，却不曾感到疲惫。心，似乎空了一般，又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漫无边际的黑暗是如此的深远，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看不见尽头的路在脚下延伸。莎依娜茫然的看着四周，想大声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顿时感到无比的恐慌，猛然间看到前方有意思亮光，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声音传来，忙跌跌撞撞的朝前奔去。
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人正在愤怒的狂啸，那声音悲哀而又绝望，深深的刺痛了莎依娜的心，却始终无法看清时何人。感到自己的靠近，那人突然一转身，猛然的清晰让心霎时漏跳了一拍。那人熟悉的俊颜因愤怒而变得扭曲，温和的目光被冷酷所代替，如同受伤的野兽，咆哮着向自己冲过来。
“阿枫！”
一声略带惊恐和疼惜的呼唤，让叶枫一怔，忙一把将莎依娜抱在怀中，柔声道：“莎儿莫怕，我在呢！”
感到那人熟悉的味道和安心的怀抱，莎依娜渐渐恢复了心跳，将本无焦距的目光聚在那张俊颜上，消瘦的下巴是如此的苍白，让莎依娜心中微痛，伸手抚上她的脸，触手处却是一片濡湿。
叶枫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在她耳边低喃道：“莎儿，你终于醒了！”
文字是如此的苍白，不足以形容此刻失而复得的心情，千言万语皆融于那句“你终于醒了”。
“啊！莎依娜，你醒了！”刚刚进帐的吉雅一声欢呼，扑到在莎依娜身上，还不等她出言安慰，吉雅又像旋风一般，冲出大帐，只留下那句“我去告诉夫人！”还在空气中回荡。
叶枫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是再不醒，吉雅都要疯了。”
莎依娜将头靠在她肩膀上，眨着眼道：“那你呢？”
“我？”叶枫故作轻松的道：“你不醒，那我就陪你睡呗！”
莎依娜身体一僵，生死与共，这就是你的允诺么？
南宫蝶踏门而入，看到相偎的二人，暗松了一口气，温柔的道：“莎儿，你醒了？来，尝尝我刚熬的药粥。”
“谢谢夫人！”莎依娜脸色微红，刚想从叶枫怀中坐起，南宫蝶忙道：“你身子弱，就不要起来了。”
“对啊，对啊！”吉雅看了叶枫一眼，调侃道：“恐怕有人想一辈子抱着你呢！”
“咳咳咳！”叶枫尴尬的干咳了几声，冲她翻了个白眼道：“我就是巴不得抱一辈子，你能怎么样？”
“好啦，好啦，就知道斗嘴！”南宫蝶接过吉雅手中的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莎依娜唇边道：“来，莎儿尝尝。”
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帐内又恢复了往日的欢愉，却比以前多了几分甜蜜。
送走前来看望的风影等人，南宫蝶看着叶枫心疼的道：“枫儿，你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今晚就由娘来照顾莎儿，你去睡吧。”
叶枫立刻摇头道：“娘，您去睡吧，我不困。”
“阿枫，我已经没事了，你还是去休息吧。”
叶枫负气一般坐在床榻上，道：“你们休想赶我走！”
南宫蝶无奈的笑了笑：“好好好！娘走，总行了吧？”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黄色的烛光欢快的跳跃，照亮了室内的一片祥和。
叶枫坐在床边低矮的脚凳上，双手抵着床榻支着下巴，紫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莎依娜的俏脸，仿佛稍一闭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感到她灼热的目光，莎依娜脸色微红，轻声道：“阿枫！”
“哎！我在呢！”叶枫忙起身答道：“哪里不舒服？”
莎依娜摇头道：“我没事，你不累吗？”
“不累，不累，我精神好着呢！”
“可是，我累了。”
叶枫忙给她掖了掖被角道：“我知道，你睡吧。”
“可是，你老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莎依娜委屈的道。
“哈哈哈……”叶枫顿时乐了，笑道：“既然睡不着，那你也看我好了！”
莎依娜一阵无语，撅着嘴道：“谁要看你了！”
“呵呵，我捂着眼，行吧？你好好睡吧，我守着你。”
莎依娜想了想，往里挪了挪，脸色稍红，小声道：“那，一起睡吧。”
叶枫心中狂喜，忙道：“好啊！好啊！”迅速扔掉靴子，褪去外袍，钻进被窝。还不等莎依娜反应过来，人已被她搂在了怀中。
叶枫紧紧的抱着她，嘿嘿一笑：“一起睡！”
莎依娜在她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闻着那让人心安的味道，沉沉睡去。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只要能与你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顿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