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伤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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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伤离别
阴雨绵绵不绝，浸淫着落叶凋零的树干，仅留的几片枯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最后抵不过秋风的摧残，飘然坠地。
杀戮已将近尾声，一具具冰凉的尸体横躺在地面上，任由风雨冲刷。血，混着雨水，汇成一股股细流，凝聚成河，流入奔腾的小溪，清澈的溪水已变成鲜红，似是红墨泼染而成，鱼儿无法忍受窒息的血腥，纷纷露出水面，吐出一个个血红的水泡。
刀，卷了刃；剑，缺了口；血，蒙了眼。
杀喊声减弱了，因为嗓子已经嘶哑，疲惫的身体仍在艰难的支撑，因为不想被杀。活着的不是垂死挣扎的伤者，就是施展平生所学的高手，混战也变成了捉对比武。
冷无霜体力不支，也已退出战圈，和楚烟、紫水等一起观战，小玉带着二三十位冷月宫弟子将她们护在中央。
傲天对战雷二，萧流云和白梅共抗雷大，林恪和雷三打得难分难解，其他人或一对一，或一对二，各自战成一团。
最瞩目的还是叶枫和雷天，二人一丈之内根本无法靠近，霸烈的剑气，似刀的掌风，飞转的紫影，如影的黑衣，高手的对决让人目不暇接。二人交手近千招，仍是不分胜负。
雨越下越大，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溅起血色的水花，风声渐紧，渗入早已湿透的衣衫，带来阵阵寒意。
马蹄声响起，几骑飞驰而来，马上的人也是疲累不堪，看到这血腥的屠场先是一震，便飞身下马。赤龙青虎纷纷出鞘，莫言莫语首先跳入战圈，黑怪看到傲天险象环生，怪笑着道：“小伙子，这个人借我耍耍！”
白怪一声轻啸，足尖在马背上一点，犹如大鹏展翅，将一个黑衣人拍出两丈多远。吴剑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叶枫和雷天。
叶枫和雷天自然也看到了几人的到来，然而心情自然不同。叶枫没了后顾之忧，精神一振，剑势如风，卷起散落的雨点，形成一道水墙朝雷天冲去。
琴魔的背叛对雷天本就是一个冲击，又中了她全力一击，能坚持到现在，丝毫不落下风，可见武功之高。此时看到莎依娜被救出，自知老巢已受重创，却没有看到南宫蝶，心里逐渐狂躁起来，掌法虽然凌厉，却出现了破绽。
远远观战的紫水已经看到白絮，她依旧是一袭白衣，是那么的明显，像是风雨中傲立的白莲，只是有些狼狈，有些焦急。她踉跄的向前奔走着，想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絮儿！”一个哽咽的声音响起，一道水粉色的身影自人群中闪出。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隔着如帘的雨线，捕捉到了彼此的眼神，想了千百万遍的身影，依旧充满眷恋的目光，那含情的眉梢，那跳动的眼睫毛，那想笑却又似哭的樱唇，甚至脸颊上滑落的泪水，都看的一清二楚。
“絮儿！”
“水儿！”
瓢泼的大雨浇不灭思念之火，萧瑟的秋风吹不断牵挂的弦，想念她身上淡淡的味道，想念她温暖安定的怀抱，想念她唇齿间的霸道，想念她指尖跳跃的温度，想念她妖媚纯惑的笑容，想念…她的一切。
全力，奔跑，想拥住彼此，再也不分离…
任血水溅湿了白衣，挡不住奔跑的速度，冰凉的尸体绊住了脚步，顾不得疼痛，再次挣扎起身，近了，近了，十指相接，只差一瞬间…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叶枫和雷天各中一招，叶枫踉跄后退，以剑驻地，稳住身躯，却按捺不住翻腾的血气，‘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阿枫！”莎依娜一声惊呼，急速奔去，那一瞬间，她和紫水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雷天嘴角浮起一抹阴狠的冷笑，强提一口气，用尽全力击向莎依娜。
也就在这一瞬间，紫水想也未想，一把将莎依娜推开……
一瞬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
只听一声闷哼，粉色的身影被拍飞，血箭喷涌而出，融入雨中，滴在苍白的俏脸上，再次被冰冷的雨水冲落，风扬起了她的衣衫，像是在飞舞的粉蝶，凄美，妖艳。
“臭狐狸！”
撕心裂肺的悲呼响起，叶枫快如闪电，将紫水接在怀中，颤抖着手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恐慌自心底蔓延：“臭狐狸，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你醒醒，你醒醒啊！”
紫水费力的睁开双眼，看到那张惊慌的俊脸，微微一笑，虚弱的道：“我又没…死，唔！你…你哭什么？”
“对！对！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叶枫慌乱的抹了一把脸，嘶哑着喊道：“云姨！烟儿！救人啊~救救臭狐狸~”
“紫…紫妖怪！”
紫水又吐出一口鲜血，叶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哽咽着道：“我在呢！我在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云姨医术高强…还有烟儿…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紫…妖怪，你…你说过，只要…只要莎儿无…无事，我仍是…仍是你…一生…一生之友！你…说话可…可算数？”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
紫水眼神逐渐涣散，有些茫然的看着阴雨密布的天空，无力的道：“还记得吗？你…你说过…要死了，要死了…真好！”
“你不许死！不许！”叶枫慌乱的拍打着她的脸颊，试图用疼痛留住她的意识：“你要是死了，絮儿怎么办？你还有絮儿啊！”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紫水神色略微一振，费力的转头向那人所在的地方看去。
不远处，雨水倾洒，一切都变的模模糊糊，那袭白衣兀自呆呆的立在雨中，双臂伸出，十指修长，依旧保持着那一瞬间，准备迎接的姿势。
絮儿，我们已经有一百零七天又十个时辰没有见面了呢，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絮儿，能再靠近一些吗？我看不清你呢…
恍惚间，紫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微笑抚琴的白衣仙子，风轻轻的吹起了她的长发，也扰乱了自己的心，朱唇轻启，圆润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仍是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
好想再听你抚琴歌唱，好想和你纵马嬉戏，想再为你作一幅画，想再为你跳一支舞，想陪你去游山玩水，想陪你看日出日落，想…和你执手到老。
絮儿，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实现自己的誓言，这辈子，对不起了…
“水儿！！”
凄厉的悲呼冲出喉咙，白絮跌跌撞撞的奔至爱人身边，刚要去握那只伸出来的玉手，它却已无力的垂下…
“呜呜~~水儿！！”白絮紧紧的将紫水抱在怀里，任雨水混着泪水在脸上肆意。
“臭狐狸！！”叶枫恸哭着，拼命的向她体内灌输着真气。
“嘘~~”白絮阻止住几近疯狂的叶枫，轻声道：“叶姑娘，不要吵，水儿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紫姐姐！！”几乎傻掉的莎依娜，也扑上来，放声大哭。
你为何如此小气，连一句话都吝啬给予？你为何如此狠心，竟舍我而去？你说过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更痛苦，你怎忍心让我难过？
白絮轻轻的抚摸着这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俏脸，削瘦了，也憔悴了；秀气的柳眉，更显英气了，只是它们再也不会因生气而上挑；长长的睫毛，比以前更卷了，却再也看不到它们颤动了；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这次再也不会睁开了；苍白的嘴唇紧抿着，再也不用吆喝着让你闭嘴了。
缓缓拨开黏在额头的秀发，白絮轻轻吻了吻，水儿，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你先我而去，是想耍赖么？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水儿，你不许走的太快，在奈何桥那里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看着神智几乎崩溃的白絮，叶枫的心被深深的刺痛着，她抓起地上的绝杀，狂啸着：“我要杀了你！”
“白姐姐！！不要啊，白姐姐！”
莎依娜一声痛呼，让叶枫霎时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身看去，只见一柄弯刀已贯穿了白絮的身体，背后的刀尖还在滴着鲜血，刺目的鲜红浸染了那袭白衣。
白絮看着怀里沉睡的爱人，微微一笑：“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水儿，等等我，黄泉碧落，絮儿与你同行，你再也不会孤单，我会永远陪着你，今生，来世…
四唇相接，却再也没了温度，紧紧相拥，却只剩下冰凉。
寒雨犹在风中呜咽叹息，迷蒙间，哀恸轻唱，悲伤低吟，那一抹痛彻心扉的哀殇，沉浸在天地间，再也打捞不起…
“啊~~噗~”
心脏仿佛炸裂一般，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叶枫一把推开前来相扶的楚烟，紧握着绝杀一步步走向尚存的黑衣人。
雨水淋湿了全身，连发梢都在滴水，苍白的俊脸上是令人心寒的狰狞，紫眸里冰冷的温度让人窒息，乌紫的嘴唇，不知是冷，是痛，还是恨，在颤抖。
死一般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冷月宫，莫言莫语看到如此模样的叶枫，皆是心里一惊，仿佛三年前，雷啸钱庄一般，那个紫衣修罗，那个地狱里的罗刹，再次重现，二人忙快招递出，迅速撤出战圈。
那黑衣人也感到了身后的异常，急忙转身，却看到一张惨白扭曲的脸从天而降，慌忙举剑横挡，叶枫一声暴喝，绝杀凌厉劈出，将其连剑带人劈成两半，顿了数秒才轰然倒向两边。
没有人敢和此时的她争着杀人，全都自觉的退出了战圈，仅剩的五位魔教中人，也绝望了，魔尊被叶枫打伤，袭击莎依娜的时候，又被吴剑击了一掌，仓皇着夺了一匹马，狂奔离去，不过恐怕已是强弩之末，琴魔和傲天已经追了过去，想必活着的希望不大。
而面前的叶枫已失去了理智，更不会放过他们，几人相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的恐惧和不甘，不约而同的将叶枫围在正中，欲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吴剑、黑白二怪、白梅、萧流云、以及剑琴等人又将众人围在正中，他们知道叶枫需要发泄，但更担心她的安危。
剑气如虹，怒啸奔腾，绝杀感受到了叶枫心中的杀戮，兴奋地呜呜低鸣，五个黑衣人绝望的嘶喊着，挥动着武器冲杀而来。
那五人打斗半日，早已筋疲力尽，此时毫无战心，加上叶枫如野兽般的暴戾，更是难以阻挡，未出二十招，便先后丧命。而叶枫却似愤懑难消，喘着粗气，寻觅着可以泄愤的对象。
看着她痛苦却无法言喻的样子，众人心里也无比难过，楚烟的心几乎要跟着碎了，她受了魔尊一掌，已受内伤，加上悲痛过度，连吐鲜血，此刻又恶战一场，就算铁打的身体，也要垮了，忙扑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哭道：“枫，够了！难过就哭出来啊！”
冷无霜和莎依娜早已将二人的尸体抬到了走廊内，叶枫多么希望刚才是个梦，梦醒后，仍可以看到那人颠倒众生的妖媚，可以听到奚落调侃的戏笑，然而透过楚烟的肩膀看去，只见二人并肩齐躺，白布覆体，死亡，竟是事实！
见她如此痛不欲生，冷无霜也心痛难当，忙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枫儿！娘还没有救出来呢！你要去救娘的！”
“呼~~”叶枫长出了一口气浊气，心里的闷痛似是缓解了少许，茫然的眸子里恢复些许清明，至亲尚未脱险，怎可如此沉浸于悲伤？自己再也经受不起失去，便踉跄着向外走去，喃喃的低喊着：“娘！”
萧流云身影一闪，出其不意的点了叶枫的穴道，将她搂在怀里，冷声道：“她已受重伤，不能再劳累了！”
“霜丫头，人在哪里？我们去救！”
“跟我来！”冷无霜翻身跃上早就准备好的马，冒雨疾出。
“我也去！”莎依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黑怪看了一眼昏迷的叶枫，又看了看离去的众人，纠结的道：“云丫头，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乖徒儿，否则我跟你没完！喂~老婆子，等等我~~”
白梅忙道：“小言小语，快将枫儿抬回房，烟儿，你身体弱，先去换衣服，枫儿交给小云就行了。剑琴，你立刻派人去追查魔尊和琴魔的下落，我怕天儿会有危险。”
众人忙答应着，分头行事，白梅又看了一眼紫水和白絮的尸体，叹道：“先把她们好好的存放起来，等…等枫儿醒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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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已除，各派根基也受到了重创，皆无意久留，纷纷告辞离去。黑白二怪知道以萧流云的医术，叶枫必无大碍，如今南宫蝶已被救出，也算对得起故友，再无牵挂，便随吴剑一起离去，逍遥人生，冷月宫顿时清净了许多。
不知昏睡了多久，叶枫才幽幽醒来，夕阳的余晖透过木窗洒了一地，带着温暖的橘黄色。刚想起身，头部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吸了一口凉气，残破的记忆争相进入脑海，大雨，血腥，杀戮，还有…死亡。
“啊~”头痛欲裂，难以忍受，她不由双臂抱头，缩成一团。
听到痛呼赶来的楚烟，不由一惊，忙道：“枫！你怎么了？”
“叶枫醒了？我去告诉夫人！”柔儿刚进门，又匆匆离去。
叶枫想是见到了救星，抓住楚烟，颤声道：“烟儿，臭狐狸…絮儿…她们…”
看着她紫眸里的痛楚，还有仅存的一线希望，楚烟心中一痛，最后还是狠心的道：“她们已经死了。”
“她们…死了。”叶枫喃喃的重复道，泪水顺着脸颊肆意，心，真的好痛。
南宫蝶听闻叶枫已醒，忙过来探视，看到泪流满面的她，心里一阵疼惜，柔声道：“枫儿！你醒了。”
原来，当日琴魔怕叶枫不遵守诺言，想用南宫蝶做威胁，便提前将她转移到了客栈，冷无霜等人赶去，才将她接了回来。
“娘~我好想你！”
叶枫想是受到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下扑到在南宫蝶怀中，放声痛哭，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冲破了禁锢，尽情的宣泄着，对爱人的担心，对亲人的思念，更有对朋友逝去的痛苦。
楚烟等人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悄悄离去，将空间留给了劫后重逢的母女。
南宫蝶没有出言安慰，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瘦弱的脊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她知道叶枫重情，更知道叶枫能看开，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释放的怀抱。
过了许久，叶枫哭累了，嗓子也喊哑了，只剩下低低的抽噎声，南宫蝶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道：“紫水和白絮都是好孩子，娘知道你舍不得她们，可人死不能复生，你知道她们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嗯。”叶枫闷闷的哼了一声。
“傻孩子，你这么伤心，会有很多人跟着你一起难过的，枫儿，你要坚强起来，知道吗？”
“嗯，我知道。我只是…心里难受。”
“娘明白，娘什么都明白。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身子太虚弱，只许哭这一次，不许再哭了！”
叶枫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嗯，枫儿明白。”
南宫蝶慈祥的笑了笑，柔声道：“莎儿也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那个傻丫头吓坏了，你去劝劝她吧。”
“莎儿？她怎么了？”叶枫先是一怔，顿时明白了一切，不由气道：“她怎么那么傻！”
南宫蝶一边帮她穿着衣服，一边叹道：“你还不是一样？”
此时心里最纠结的就是莎依娜，南宫蝶为了自己，委身魔尊，被救回来以后，她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依旧淡然微笑，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让莎依娜感到不正常，南宫蝶有多爱端木乾，又有多恨雷天，她心里很清楚，所以她心里很害怕，不知道南宫蝶会做什么，又答应过南宫蝶，不告诉叶枫，只好一个人担心。
再就是，紫水和白絮的死让叶枫如此痛苦，而紫水是为了救自己才送命的，她不知道叶枫会不会怪自己。两日来，她盼着叶枫赶快醒来，又害怕她醒来，这种煎熬，比在冰冷的牢内还让她难受。
轻轻推开房门，叶枫忙制止住刚想开言的吉雅，缓缓的向床边走去，吉雅识趣的转身离去，掩上了房门。
看着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的莎依娜，叶枫一阵心疼，轻轻的扯了扯锦被，唤道：“莎儿？”
莎依娜娇躯一颤，不知道那人是真的来了，还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莎儿，是我！”叶枫不由加重了语气，稍用力将她扳回，轻声道：“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莎依娜抬眼望去，只见她紫眸红肿，面色苍白，右手还抚在受伤的胸口，显然伤势还很重，忙一骨碌坐起，急道：“你怎么来了？你伤不是还没有好吗？还疼不疼？”
“咳咳…”叶枫坐在她身边，委屈的道：“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不肯去看我，那我就只好来看你了。”
一成不变的宠溺语气，仍是略带戏谑的调侃，让莎依娜眼眶微湿，再也忍受不住多日的思念，扑在她怀里，哽咽着道：“阿枫，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嗯，我知道，我也很想你。”
叶枫紧紧的拥抱着分别多日的爱人，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多了几分踏实。
“阿枫，你会不会怪我？”挣扎了许久，莎依娜终于问出这个折磨她的问题，忐忑的等着最后的判决。
叶枫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温声道：“我为什么要怪你？”
莎依娜挣开她的怀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合盘托出：“紫姐姐是你最好的朋友，她为了救我，才…才死了，白…白姐姐也跟着自杀了，你不怪我吗？”
叶枫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缓缓的道：“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会怪你呢？臭狐狸救你，是为了成全我们的爱，没有了她，絮儿就失去了爱，没有了爱，她自然不肯独活。莎儿啊，我们不能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相反的，我们要好好的活着，连同她们的那份爱，一起活下去，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你说，对吗？”
“哇~”莎依娜本就性格爽直，心里没有了负担，更为那句‘连同她们的那份爱，好好活下去’所感，顿时窝在叶枫怀里痛快的大哭。
等她哭累了，叶枫才开言道：“我们今晚去送送她们好不好？”
“嗯！”莎依娜擦干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晴朗的秋夜，浩瀚如海，千万颗繁星在空中争相闪烁，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大地。
冷月宫院内的空地上，火把林立，亮如白昼，一人高的木架上并排躺着两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一位白衣若雪，一位粉衣似莲，二人十指相握，神态安详，像是熟睡了一般。
众人皆肃穆而立，默默的哀悼舍生取义的紫水，还有以身殉情的白絮，她们的生命是短暂的，却在众人的心中永恒存留。
叶枫将火把交到莎依娜手中，淡淡的道：“莎儿，你送她们一程吧。”
莎依娜接过火把，缓缓的走到木架前，轻声道：“紫姐姐，白姐姐，你们一路走好！莎儿会永远记着你们，会好好的爱阿枫，连同你们的那份爱！再见！”
被油浸过的木柴极易燃烧，瞬时，熊熊的大火便将二人淹没，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也照亮了众人的心。
只见火中渐渐升起两股青烟，在空中纠缠，交织，再缓缓的升高，升高，最终淡化在空气中，或许那就是天堂，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到达的地方…
“在我的家乡，人死后，会变成星星，臭狐狸，絮儿，如果我想你们了，我会经常看你们的。”
众人听到叶枫的喃喃低语，也不由抬头望去，似乎真的看到一大一小两颗星相互依偎，异常明亮……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伤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