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劫（GL）》玄风舞

107、合作

　　第一百零六章合作
　　次日，秋阳东升，洒下淡淡的暖意，冷月宫从沉睡中苏醒，迎接着八方来客。议事厅内人声轻沸，今日各派齐聚一堂，共商诛魔大计。
　　十把紫红色的檀木椅分立两侧，左手第二位坐着一位年约六十的老者，一袭灰色的长袍，脸型削瘦，却精神健硕，正抚着花白的胡须，闭目静思，仿佛周围的嘈杂与他毫无关系，正是青云派掌门‘剑云子’林恪，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和隐忍。
　　第三位是一位彪形大汉，面色黝黑，浓须鹰鼻，正和旁边的蓝衫中年争论着什么，声若洪钟，气势压人。而那中年丝毫不以为忤，儒雅中透漏着少有的精明，双眼总是不经意的掠过空虚的首座。最后一位是‘夜剑坊’坊主夜邬瑕，对二人的争论颇有不满，却又不好发作，愤懑的坐在那里，闷闷无言。
　　右手第二位是唐门门主‘千毒手’唐潜，唐门内乱，致使元气大伤，数十年的根基毁于一旦，唐潜也身受重伤，不久前才痊愈，三十出头的他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苍老。他细品清茶，一脸平静，对身边的议论置若罔闻。余下三位皆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不时说着自己的看法，个个跃跃欲试。
　　冷月宫的弟子端茶送水，对各种询问皆不多言，恪尽本职，不卑不亢，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
　　“冷宫主什么时候来？我等已等候多时了！”那大汉瓮声瓮气的问道。
　　“宫主即刻就到，请黎堂主稍候片刻。”
　　“黎堂主，各派尚未聚齐，冷宫主自然不会这么快就现身，你老兄也太着急了点吧？”旁边的蓝衣中年笑着调侃道。
　　“老佟，你又不是不知道，俺老黎是粗人，这心里急得慌。”
　　“佟阁主，你见多识广，依你之见，这空座是给何人留的？”一位身穿棕色的青年指了指依旧空无一人的首座，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天山派掌门傲天了！据说傲掌门带领门下精英已于凌晨赶到，这位子非他莫属！”末座的青衣人自信的答道。
　　“还有一位呢？”一直未开言的黑衣少年接口问道。
　　三人将目光同时转向那位佟阁主，等待他的答复，那佟阁主慢慢的啜了一口茶，悠闲的道：“自然是…”
　　“天山派掌门傲天到！”
　　不等他说完，一声响亮的通报自门外传来，只见一位二十余岁的蓝衣青年携剑而入，浓眉大眼，鼻梁英挺，脸上略显疲态，眼里却精光毕露。傲天资历虽浅，在江湖中名气也不甚大，但天山派根基雄厚，在武林中颇享盛名，而且天山派是除冷月宫之外的第二大帮派，众人自然不敢小觑，都忙起身相迎。相互寒暄了一阵，各自落座，傲天径自走到右首坐定。
　　“紫衣修罗叶枫到！”
　　声音落地，厅内霎时一片沉寂，众人面色各异，或惊诧，或不屑，或期待，或淡然，却无一例外的将目光投向门口。
　　一大早听闻白梅、萧流云和傲天从天山赶来，叶枫欣喜不已，一是冷无霜伤势有望痊愈，二是拖了多日的武林盟会终于可以召开，便匆匆前去迎接。楚烟已在信中将冷无霜的伤势告知萧流云，萧流云知道真气常积于体内，对武功大为不利，顾不得休息，和叶枫打了个照面，便和白梅赶去给冷无霜疗伤，将帮中诸事皆交与了傲天。
　　叶枫仍是一身紫衣，俊眉稍展，精神还算饱满，匆匆扫视了一遍众人，将各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却不以为意。
　　“哈哈哈…叶少侠，三年不见，你可想煞老夫了！”夜邬瑕一抱拳，爽朗的笑道。
　　叶枫忙还礼笑道：“晚辈不才，让前辈牵挂，实在是惭愧！前辈赠剑之恩，叶枫始终不敢忘！”
　　“叶少侠言重了，宝剑赠英雄，当除恶扬善，这绝杀非你莫属！”
　　“英雄二字，晚辈实不敢当，前辈过奖了。”
　　厅内多数人叶枫并不认识，只是颔首致意，对林恪和唐潜二人也仅拱手为礼，并不多套交情，与傲天已私下见过，自然不必客套。
　　待众人坐定，剑琴、剑棋、剑诗三人鱼贯而入，分立主座两侧，剑琴抱拳道：“各位，宫主伤势未愈，不能亲临，暂由我等代为出席此次盟会，还请傲掌门主持会盟。”
　　话毕，下面立刻有人小声议论，‘如此重会，盟主不能亲临，这可如何是好？’‘伤势如此严重，怎担当盟主之职啊？’‘如此年轻，怎能服众？’‘天山派久负盛名，理应如此。’
　　“天山老人是武林泰斗，傲掌门代理盟主行事，我等无异议。”林恪朗声道，言下之意，所服者是天山派，而非傲天，此言一出，立刻压下了众人的异议，
　　傲天也不推辞，起身道：“魔教横行，江湖不宁。今日各派齐聚冷月宫，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铲除邪教，还武林一个太平！”
　　“铲除魔教，各派义不容辞，自当齐心协力！”黑衣少年朗声道：“不过，紫衣修罗身居首座，不知代表的何门何派啊？”
　　射来的两道寒光让叶枫一怔，不知自己和这少年有何冤仇，如此开言刁难，当下笑道：“除恶扶正，人人可为，只要心中有正义，又何须代表派别？”
　　“正义？哼！杀人无数的修罗也敢妄言正义？真是可笑！”
　　叶枫面色微变，但为了大局，强自压住怒气，没有答话。
　　傲天忙道：“今日共商诛魔大计，大家当同仇敌忾，万不可伤了和气。”
　　“傲掌门！”那大汉黎堂主起身道：“旧事可以抛开不论，如果有人勾结魔教，出卖我等，该当如何？”
　　“黎堂主何处此言？”夜邬瑕终于忍耐不住，驳斥道：“在座的诸位谁不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又怎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夜坊主自然不会！”棕衣青年起身道：“叶枫曾为雷啸钱庄的少庄主，与魔尊雷天有养育之恩，能否和我等一样，就不可知了！”
　　“这位兄台恐怕是多虑了！”叶枫不悦道：“雷天虽与我有养育之恩，但他也是叶枫的杀父仇人，而今又劫持了娘亲和爱人，叶枫岂会黑白不分，助纣为虐？”
　　“这恐怕不足以服众吧？”一直浅笑无言的蓝衫中年反驳道：“紫衣修罗至情至性，江湖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楚烟姑娘被劫持，你诛杀吴剑吴前辈在先，后又独闯血乾堂，如此胆魄，恐怕没有人能敌。”
　　“往事已过，何须再提？”不等叶枫答话，唐潜开口道：“想必叶少侠能分清轻重，不会如此了吧？”
　　“有谁能知？”佟阁主接着道：“吴剑前辈享负盛名，尚且死于非命，你我又算什么？夜坊主于叶枫有赠剑之恩，傲掌门是其结义大哥，冷宫主也与她关系匪浅，自然无碍，如果受诛连，还不是我等无名之辈？”
　　“你…”夜邬瑕气得面色青紫，想怒声呵斥，竟无言反驳。
　　“诸位！冷宫主和傲掌门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内讧！”林恪在众人中年纪最大，说话颇有分量，听他言毕，皆坐回原座，只是心中仍然不服。
　　叶枫总算明白了，这些人是故意想将自己排除在外。心里顿感悲哀，这些人口口声声合力对敌，最终还不是私仇难忘？如此结盟，怎堪重任？便拂袖道：“竖子不足与谋！”
　　傲天略思片刻，沉声道：“诸位推举冷宫主为盟主，肯让傲天代理会盟，自然是信任我们。二弟昔日身中血咒，受人控制，所做所为，并非本意。今日诚心献计，怎能疑其诚意？不过，大家如果实在信她不过，大可离去！天山派和冷月宫倾尽全力，也会武林除害，绝不连累诸位，如何？”
　　这番话入情入理，且软中带硬，这些门派之所以投奔冷月宫，就是因为受到魔教的追杀，在江湖中无立足之地，离了冷月宫便有灭门之灾，他们又怎会不知其中利害？
　　林恪忙笑道：“傲掌门言重了，剿除魔教，本就是我辈责任之所在，怎么能置武林大义于不顾呢？”
　　“林掌门所言极是！”
　　“既然有傲掌门和冷宫主做担保，我等自无话可说！”
　　看着一张张变幻莫测的嘴脸，叶枫心生恶念，但又不能离去，便闭目静听，不再多言。
　　傲天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无异议，这诛魔大计…”
　　“铮~~”一声强劲的琴音打断了傲天的话，众人皆是脸色一变，惊愕的彼此相望。
　　“是琴魔！”剑琴紧握手中长剑，吩咐道：“剑棋，你去看看何事，剑诗准备迎敌！”
　　众人各持武器，纷纷出了议事厅，向那琴声奔去。叶枫心中暗自思忖，此次会盟，雷天必然提前知道了消息，他向来不与各派正面冲突，这次却派琴魔来挑衅，不知何故？来不及细想，便紧握绝杀出了大厅。
　　冷月宫地处寒翠峰半山腰，地势险峻，清流飞瀑随处可见，琴声正是从宫门左侧的凸峰处传来。一道银瀑自十几米高的峰顶飞流直下，峰下是一个五六米的深潭，大大小小的青石在水中若隐若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一袭黑衣的琴魔正坐在一块凸出的大青石上，若无其事的弹奏着古琴，对周围剑拔弩张的冷月宫弟子视若无睹。众人见剑琴等人到来，纷纷后移，让出一条道路。
　　傲天见只有她一人，心中疑惑，不敢轻举妄动，一抱拳道：“琴魔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傲掌门，和她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先杀了再说！”黎堂主舞着大刀不满的吆喝道。
　　琴声戛然而止，琴魔冷笑道：“就凭你？不自量力！”
　　“你…”那黎堂主的黑脸立刻气成了猪肝色，但自知不是对手，也不敢上前。
　　琴魔冷冷的扫视了一遍众人，抱琴起身：“我是来找叶枫的，其他人恕难奉告！”
　　此言一出，无疑在众人间丢了一颗炸弹，刚刚建立的信任瞬时土崩瓦解，各种复杂的目光皆投向叶枫，愤怒、憎恨、怀疑，让她再次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叶枫冷声一笑：“找叶枫所谓何事？”
　　“此事关系重大，须出我之口，入君之耳，不能让外人知晓！”
　　傲天也明白并非什么大事，无非是离间众人，忙道：“二弟…”
　　“大哥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当下不再理会众人，纵身跃上青石。
　　秋阳无力，映射出一道道斑驳的树影，凉风拂过山涧，发出轻微的低咽声，树枝婆娑，和着哗哗的流水声，清晰可闻。
　　数十人齐聚，却没有任何声音，众人均将目光锁定在青石上，一紫一黑两道身影各自站定，不时的交谈着什么。屏气凝神细听，入耳的只是流水声，听不到任何只言片语。却看到二人的神色，由敌对渐趋缓和，由缓和转为争议，最终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皆是一脸释然。
　　“不知琴魔还有何条件？”
　　叶枫的声音模糊不清，但唐潜等人内力非浅，还是听了个大概，不由脸色微变，眼神也渐趋凌厉。
　　琴魔转身看了看如临大敌的众人，暧昧的笑道：“你要保证我安全离开才可，否则，所有的都是空谈。”
　　叶枫微微一笑，翻身下石，朗声道：“琴魔来此并非与我等为敌，大家不必担心。”
　　“哼！妖女作恶多端，岂能有好事？不知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维护她？”
　　“对啊！你们说了些什么？”
　　“少废话！先杀了妖女再说！”
　　“叶枫，你这次还敢说与魔教没有瓜葛吗？”
　　七嘴八舌的指责让叶枫俊眉微皱，冷声道：“叶枫若有意和魔教勾结，岂会如此光明正大，授人口实？”
　　“但不知叶少侠和琴魔谈了些什么？还请明说，以解我等疑惑。”佟阁主双手抱胸，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对！说啊，你们究竟说了什么？”
　　“快说！否则休想离开！”
　　“哈哈哈…”面对众人的咄咄逼问，叶枫不禁仰天大笑，冷然道：“无可奉告！”
　　“分明就是和魔教串通一气，杀了她们！”
　　“对！杀了妖女！”
　　兵器铿锵出鞘，在日光下泛着寒光，人群汹涌，诛杀声不绝于耳，气氛霎时紧张起来，争斗一触即发。
　　叶枫也不含糊，绝杀横胸，紫眸里杀气腾腾：“谁敢前进一步，休怪叶枫不客气！”
　　沸腾的人群瞬时沉寂了，紫衣修罗的武功众人都曾见识过，雷啸钱庄的一幕仍让人心有余悸，那是灭绝天地的霸气，令人绝望窒息的杀气，更带着蔑视生死的邪气。与天山老人齐名的吴剑三年前死于非命，恶贯满盈的‘阴山三恶’也不是她的对手，这样的人太可怕。
　　真气流动，紫衣无风自鼓，人静若泰山，纹丝不动，形成一道由杀气凝结的无形气墙，绝杀隐隐低鸣，像随时准备厮杀的野兽，寒光四射。莫言莫语各持赤龙青虎分立两侧，护住两翼，怒视着众人。空气凝固了，没人有敢前进，却也没有人后退。
　　傲天猜不透二人究竟说了什么，让叶枫甘愿公开和整个武林为敌，但他相信叶枫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忙走到中间，沉声道：“诸位，事情尚未弄清，何必刀剑相对？岂非随了魔尊心意，令亲者痛仇者快？我等聚集是为了铲除魔教，琴魔不过一介女流，且只身赴会，如果诸位非要杀之而后快，恐怕有些胜之不武，让江湖人说我等以多欺少，有辱侠义之名！”
　　话音落地，人群中出现了松动，众人面面相觑，皆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林恪，林恪轻捋胡须，缓声道：“傲掌门言之有理，琴魔可以离开，但是，叶枫必须留下！”
　　这些人满口正道仁义，遇到不可战胜的对手还不是违心屈服？琴魔不屑的冷笑了两声，跃下青石，看了叶枫一眼，微微一笑：“我会将你的诚意带给魔尊，也等你的好消息！”看也没看众人，从容的离去。
　　众人重回议事厅，气氛却比刚才更加沉闷，紧紧的盯着叶枫，等待她开口解释。
　　“此事关系重大，知道的人不能太多。”叶枫稍顿，等众人平息后接着道：“诸位如果信不过叶枫，大可推举一人，跟随我和傲大哥到书房商议。”
　　“林掌门高风亮节，我举荐他！”黎堂主二话不说，率先开口。
　　“唐门主与叶枫没有恩怨，在下推举唐门主！”棕衣青年闷声道，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叶枫曾解过青云派之危，不可全信。
　　“既然如此，那就请唐门主和林掌门共同到书房议事。”一个淡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冷宫主！”
　　冷无霜虽未曾出面，却时刻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她知道众人未必信得过叶枫，不过冷月宫加上天山派的实力应该能压制住，但她也没想到琴魔会出现，听到叶枫遇险，不顾萧流云嘱咐，强拖虚弱的身体前来化解。
　　冷无霜突然出现，让叶枫又惊又喜，却更心痛。七八日未见，她消瘦了许多，白衣摇曳，娇躯削弱，若不是剑诗相扶，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俏脸苍白无血，十分憔悴。微笑，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声音淡然，却难掩虚弱和疲惫。清澈的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恢复了许久之前的漠然。你是担心我，才不顾伤势赶来的么？愧疚和思念齐涌心头，叶枫喃喃的道：“霜儿…”
　　冷无霜的眼神只在她身上略微停留，便一闪而过，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轻声道：“我身体尚未痊愈，不能主持大局，还请诸位齐心对敌，莫伤了和气。请大家相信，冷月宫也定会不负所托，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冷宫主伤势要紧，林恪定以武林大义为重，也绝不姑息养奸！”
　　“为武林除害，唐门义不容辞，请冷宫主先行养伤。”
　　“对！冷宫主出面，我等自然心服口服！”
　　“我等信得过冷月宫！也信得过冷宫主！”
　　冷无霜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虚弱的道：“剑琴，带大家去书房！”
　　众人先行离去，叶枫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白衣佳人，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
　　等她离去，冷无霜才将目光投向那紫色的背影，眼里升起些许雾气，思念竟是如此之甚。腹内又传来一阵剧痛，她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剑诗怀中。
　　书房外重兵云集，三丈之内，任何人不许靠近。室内一片静默，傲天、林恪、唐潜、剑琴四人分坐，叶枫微微一叹，这才将与琴魔的对话娓娓道出。
　　*********
　　“莫非魔尊又要故技重施？如此笨拙的离间计，琴魔还是省省吧。”叶枫懒得周旋，开门见山的道。
　　琴魔没有正面回答，试探的道：“叶枫，魔尊对你可是有养育之恩，你当真不念旧情？”
　　“养育之恩？哼！”叶枫满脸的凄愤：“琴魔，你也曾身在雷啸钱庄，我这个少庄主所遭受的一切，你应该是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养育，还想让叶枫感恩戴德吗？”
　　琴魔想起那座废弃的小院，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还有半夜传来的声声愤怒的咆哮，不由心中一悸，血咒发作时痛苦难当，凄厉的惨叫让闻者色变，这个少庄主所遭受的非人虐待历历在目，让她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便接着道：“只要你不与魔尊为敌，杀了林恪和唐潜等人，端木夫人和莎依娜姑娘不禁可保无事，这武林盟主之位也可由你来坐，而且雷啸钱庄积累下的所有财富也可归你，如何？”
　　“区区武林盟主，叶枫尚不放在眼里，财富乃身外之物，更非我所想。娘和莎儿我一定会救出，至于魔尊，他必须死！”
　　“好！紫衣修罗不为名利所缚，果真是至情至性之人！灵儿得罪了！”琴魔一改刚才的不屑，诚恳的道。
　　叶枫一怔：“你什么意思？”
　　琴魔将杀父之仇略微叙述，直言道：“灵儿一直受仇人蒙蔽，将令尊端木乾视为杀父仇人，实在惭愧！正如你所说，此次前来是离间诸位，但灵儿是诚意想和你合作，愿为内应，共同诛魔！”
　　这个变故倒是叶枫始料未及的，难怪在雷啸钱庄总觉得有一双不善的眼睛盯着自己，原来她想报杀父之仇，但叶枫并未全信，沉声道：“我如何信你？”
　　琴魔淡淡一笑：“这是魔殿所在，这份诚意够了么？”
　　叶枫一惊，这么久都没有查出，如果琴魔所言属实，不仅多了一个强大的帮手，救人也容易了。略一思索，问道：“你有何条件？”
　　“我只有一个要求！”琴魔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我要亲手杀死雷天！”
　　雷天迟早要死，谁来杀对叶枫来说，并不重要，爽快的道：“好！不过我还有一事…”
　　“令堂和莎依娜姑娘，我自会照顾，她们不会有危险。”
　　“如此就多谢了！不过叶枫所言另有其人。”
　　“谁？”琴魔柳眉微挑，不耐的道。
　　“白絮！”叶枫沉声道：“故友所托，叶枫不敢怠慢。”
　　琴魔一愣，眼神由复杂转为不解，最终变成钦佩，叹道：“叶枫，你果非常人！只可惜你我水火不容，不能交你这个朋友，真是一大憾事！”
　　叶枫轻轻一笑，眨了眨眼道：“你我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哈哈…好！这也算是朋友所托，灵儿定当竭尽全力，护三人安全！”琴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无比轻松。
　　*********
　　叶枫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帛，看上面的墨迹，确实绘制不久，众人忙凑过去细看。
　　唐潜和林恪均大吃一惊，齐声道：“是端木山庄！”
　　端木山庄在江湖颇有威名，唐潜年少时曾造访过，尚有印象，林恪则参加了十八年前的杀戮，更不会看错。
　　叶枫不由暗骂雷天心理扭曲，连老巢都选的这么变态，又觉得他很可怜，端木乾是他一生的阴影，这辈子恐怕都走不出了。
　　如今真相大白，当年的一切皆有雷天一手策划，林恪心中有愧，忙道：“叶少侠，这其中是不是会有诈？如果魔尊以退为进，引诱我等前去救人，然后一网打尽，这…不可不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