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中秋月难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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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中秋月难圆（二）
晚风轻扬，烛光跳跃，袅袅青烟，渐渐腾空，淡化。
圆桌之上摆放着四样精致的小菜，一壶清酒，两副竹筷，一对酒杯，却只有南宫蝶一人对空独饮，耳旁萦绕的仍是那人温润的声音。
又是一年中秋时，十八年来，年年月圆，岁岁人缺，今朝刚与枫儿相聚，君若泉下有知，是否能告慰一二？然，与君阴阳相隔，终难相守，满怀相思，暂寄明月，他日大仇得报，蝶定亲赴黄泉，与君再续前缘！
可还记得？那年天山飞雪，艳梅怒放，我亭中抚琴，你风中舞剑，白衣飘洒，俊逸如仙，那一刻，芳心为你而颤，虽无一语，却胜过万言。
可还记得？那年端木山庄，红灯高悬，我与你共结连理，约定此生白头永相随，生死不相弃。那一夜，秀帐锦被，呢喃低语，诉不尽眷恋痴迷。
可还记得？那年繁花正盛，丽日清风，枫儿呱呱坠地，初为人父的你，欣喜若狂，摆酒三日，天地同庆。那一天，你曾言，我和枫儿是你此生的全部，愿用生命相护，守得一生平安。为人妻，为人母，我是最幸福的。
曾经的点点滴滴，早已渗入骨髓，与我血脉相连，每一次回忆，甜蜜却又痛楚，幸福却又凄苦。乾哥哥，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枫儿已长大成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虽然有悖常伦，但四人皆是用情至深。我知道你又要怪我惯着她了，最后一次了，好不好？这次回来，吉凶难测，你在天之灵，一定要护佑枫儿平安。她是端木家唯一的血脉，也是你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我也会好好的保护她，哪怕用命去换！
轻风低咽，疏影飘忽。
风影望着灯火依旧的内室，默默长叹，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略显浑浊的眸子里，盛满疼惜和哀伤。十几年，光阴荏苒，恍若白驹过隙，眨眼即逝，但有谁能懂她内心的凄楚？每逢过节，她总是闭门独处，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苦涩细细翻出，独自品尝。而自己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连陪着的资格都没有，能做的，只是替少主守好她。
骨肉相认，母女得聚，让她多少有了一些笑容，但终究无人可以替代少主，她的心早已封闭，没留下一丝缝隙。再坚强，也只是一位女子，需要人呵护守候。多少次见她人后落泪，人前笑容依旧。这样的女子，让人疼惜，让人敬佩。
如果没有当初的那场变故，她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吧？造成今日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样的背叛才让人最为痛心…
“谁？！”
一声轻喝打断了风影的思绪，接着传来几声兵器相撞声，忙循声望去，只见屋顶上傲天正和两个黑衣人交手，武功竟不在傲天之下。
风影心中一惊，纵身跃到南宫蝶室外，轻轻敲了敲窗道：“夫人小心，有刺客！”
话未说完，只听‘哧’的一声，一股劲风自脑后袭来，风影忙侧头避过，那暗器直没木窗，留下一个一寸深的圆洞，一时竟看不出是何暗器。接着一道矮胖的黑影迎面扑来，掌风颇为凌厉。
傲天担心南宫蝶的安全，从房顶纵身而下，那两个黑衣人穷追不舍，剑锋所指，招招致命，极力阻拦他向内室靠近。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风影一掌逼退黑衣人，冷声喝问。
“哈哈哈…你们最想找的人！”
院内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一袭紫黑色的劲袍，铁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声音飘忽，格外诡异。
风影心中一凛，他何时进来的，自己竟未觉，武功显然在自己之上，来者不善，必须小心应对，希望枫儿早些回来。
“你究竟是何人？”
“风大哥，十几年不见，竟连兄弟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
风影身体一震，心神稍分，险些被击中，这声音早已刻入骨髓，又怎会听不出？
“雷天，果真是你！”
“哈哈哈…你屡次坏我好事，休怪我不念旧情。”雷天声音一冷：“杀！不留活口！”说完，只见身影一闪，犹如鬼魅一般，向房内奔去。
“三师叔，小心！”
傲天一声惊呼，连使两招快招，逼退二人，就朝雷天杀去。怎奈雷大雷二武功也非常人，何况又得到诛杀令，怎敢怠慢？死死的缠住傲天，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一蓝二黑，三道人影此起彼伏，所到之处剑光点点，兵器相击，火花四射，一时难分上下。
风影以轻功见长，武功稍次，那雷三掌风雄厚，算盘子神出鬼没，二人堪堪战成平手，看着雷天向室内走去，暗自着急。
房内的南宫蝶听到打斗声，刚欲出门询问，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大开，一位带着冷面具的黑衣人跨门而入，仅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和兴奋。
南宫蝶心中一惊，后退两步，厉声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胆！”
多年不见，佳人依旧，素衣束身，面如芙蓉，或许刚刚哭过，眼眶微红，更显楚楚动人。雷天望着眼前这个曾让自己疯狂的女子，曾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女子，这个让自己杀主卖友的女子，心里五味繁杂，又恨又爱。恨的是，当初她如此决绝，无视自己的一腔热情，将自己的尊严践踏，选择那个处处不如自己的端木乾，还给他生了一个孽种！爱的是，十几年来，倩影萦绕，从不曾忘记，自己拥有过的女子何止百千，却始终对她不能忘怀。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眸子，南宫蝶心里忐忑不安，像是被审视的猎物，知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怎么？故人相见，夫人竟如此待客吗？”
这个熟悉的声音如同一声闷雷，炸的南宫蝶脑海里一片混乱，霎时，面色惨白，憎恨，痛苦，愤怒，一起涌上心头，颤声道：“是你…你…”
看着她双眸里毫不掩饰的恨意，还有桌上的那对杯箸，雷天心里一痛，紧握着双拳，淡淡的道：“如此良宵佳节，夫人怎么一人独饮？不如让我来陪你，如何？”
南宫蝶神色稍定，心思暗转：风影和傲天不是他的对手，枫儿或许还能阻挡，但不知她何时归来，只能暂且拖着了。当下便冷冷的道：“我自有人陪，何须用你？出去！”
雷天面色一寒，冷然道：“既然夫人不用我陪，那就去陪我好了！”
南宫蝶刚想出言相讥，突然眼前身影一动，自己已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雷天将南宫蝶打横抱起，无视她憎怒的眼神，冷声道：“夫人暂且忍候片刻，很快便会到家的。”
风影见雷天挟持南宫蝶走出房内，心中大急，不顾雷三袭向右肩的金算盘，身体腾空朝雷天袭去：“放下夫人！”
雷天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身体微侧，避过一击，随即一个旋转，飞起一脚，正中风影后心，只听‘哇’的一声，风影只觉得体内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还不等他压制住散乱的真气，雷三再次攻来。
正在这时，冷无霜等人恰恰赶到，见此情景心中一惊，忙道：“小言小语，去救风大哥，严翼去助傲天，小玉保护烟儿！”话音未落，银月已出鞘，飞身攻向雷天。
众人闻言也不多说，各自提剑加入战圈。
就这个空挡，风影又中了一掌，踉跄的退了几步，又吐出一口鲜血，雷三正要痛下杀手，忽觉脑后劲风袭来，不得不撤招回防。
赤龙青虎隐隐怒吼，‘日月剑法’招式如风，快如闪电，将雷三笼罩在剑影之下。莫言莫语二人在街市遇袭，加上莎依娜被劫，本就心中愤懑，没想到魔教中人竟如此猖狂，连南宫蝶也不放过，还将风影打伤。因此出招毫不留情，誓要将其斩于剑下。雷三武功虽强，也曾与二人过招，但已与风影交手半日，内力稍有不济，应付起来捉襟见肘，很是惊险。
雷大雷二剑法颇精，虽不及天山剑法，但二人合力不可小觑，傲天见冷无霜等人赶来，心中稍定，一声怒喝，剑法陡转凌厉，加上严翼相助，渐占上风。
雷天没想到众人赶来的如此之快，见其中并没有叶枫，便知琴魔和紫水已经得手，不愿多做纠缠。正欲离去，却见一白衣女子提剑攻来，便将南宫蝶暂且放下，一手揽着她的纤纤细腰，单掌迎敌。
南宫蝶除了端木乾从不曾和其他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何况是杀夫仇人？心内又羞又急，却是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唯有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满脸凄楚。
冷无霜见他如此放肆，顿时大怒，杀气顿现，冷声道：“放手！”银月宛如银蛇，剑气若刀割面，寒意透骨。
雷天大袍一挥，身影一动，化解此招，淡淡的道：“霜丫头，连雷三哥也不认识了吗？”
冷无霜娇躯一震，攻势稍缓。虽然知道雷天是杀害端木乾的罪魁祸首，作恶多端，但在冷无霜的记忆里，他依旧是那个疼爱自己的雷三哥，突然拔刀相向，竟有一丝不忍和迷茫。
雷天见她神色微动，知道她并未忘记旧情，且他对冷无霜也并非全然无情，否则这些年来，就不会对冷月宫隐忍至今了。便道：“十几年不见，霜丫头长大了。”
“三…只要你放了娘，我就放你走。”
“娘？哈哈哈…”雷天看了看冷无霜，又看了看南宫蝶，面色古怪，：“霜丫头，天下男子如此之多，你怎么偏偏看上那个野种？！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冷无霜面色微变，几经生死才得来的爱情，怎容他人如此诋毁？更不容许他人侮辱那个骄傲的人，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子。
当下举剑冷冷的道：“你诛杀乾哥哥和剑二哥在先，又让枫儿倍受血咒的煎熬，如今休想再劫走娘！看剑！”
雷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曾经受过的屈辱再现，被当众斥责，被赶出端木山庄，被自己最爱的女子抛弃，而今连一向敬重自己的霜丫头，竟也为了那个死去的端木乾与自己势不两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认同我？偏偏认为那个一无是处的端木乾是少年英雄？嫉妒、痛恨、不甘一起涌上心头，雷天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去死好了！
报复的怒焰早已焚烧尽了仅存的理智，仇恨占满了整个胸腔，唯有杀戮才能释放心中的愤懑，所有的人都该死！风影带南宫蝶逃离中原，一别就是十八年，让自己饱受相思之苦，该死！叶枫是端木乾留下的孽种，屡屡跟自己作对，更该死！霜丫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此刻的雷天已被浓浓的恨意所充斥，恨不得把已死的端木乾再拉出来杀上千百次，似乎天下的人都该为他曾经遭受的一切负责，要用生命来偿还。
由于南宫蝶在雷天手中，冷无霜不敢痛下杀手，‘残梅剑法’施展起来，处处受制，那雷天武功深不可测，虽是单掌迎敌，却丝毫不落下风，且其掌风狠辣，刁钻古怪，所含的内力悠细绵长，以冷无霜的见识竟也从未见过此等武功，更是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凝神对敌。
南宫蝶知道一旦落入雷天的手里，自己必然生不如死，还会让叶枫等人对雷天更加忌惮，此时冷无霜不敢尽全力便是最好的证明，虽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转眼间二人已过了五六十招，冷无霜自知武功不及他，如此下去，不出三百招，必败无疑，此时却发觉雷天仿佛比她更担心南宫蝶的安危，眼神一亮，银月如长蛇吐信，直袭南宫蝶的天池穴。雷天果然一惊，左手微一用力，将南宫蝶轻抱左旋，右手变掌为钩，抓向冷无霜左肩中府要穴。冷无霜知道若是被抓中，左臂必废无疑，忙撤剑回防，只听‘哧啦’一声，雷天宽大的袖袍被银月割出约摸四寸长的口子，他不欲纠缠，便一声怒哼，将功力提至十成，真气流转，宽袍无风自鼓，掌影仿若化与无形，更加神出鬼没。
夜已深，喧闹的街市早已空无一人，仿佛那场热闹只是一个错觉，最后只剩下两旁林立的茶肆酒楼固守在这里，默视着人间的繁华与颓败，幸福与哀伤，挣扎与无奈。
‘嘚嘚嘚嘚’，如雨般急促的马蹄声蓦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逐风四蹄如飞，尽力奔驰，却仍被马鞭打得‘啪啪’作响，它不明白一向对自己呵护有加的主人，为何突然这般狠心，屁股上的鞭痕火辣辣的疼痛难忍，让它颇感委屈。
马上的叶枫左手紧握马缰，一边不停的呵斥着坐骑，一边暗自思索：莎儿被劫，以她高傲的性情，难免会受些苦头，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娘却不同，雷天对端木乾恨之入骨，其中便是因为她。而且她对端木乾一直念念不忘，否则也不会苦守十八年，如果落到雷天手里，后果难测。她断不会委身与仇人，以她外柔内刚的性子，难免会做出傻事。想到这，心里更加焦急，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回客栈。草原三年，叶枫早已将南宫蝶视为至亲之人，对她敬爱有加，怎容许她受到伤害？
‘啾啾~~’，逐风一声长嘶，还未停稳，叶枫已飞身而下，听见院内传来几声兵器相撞声，心里反而稍安，这证明魔教还未得逞。
“娘！娘！”
叶枫快步如飞，赶至院内，目光匆匆扫视，便锁定在正在交手的冷无霜和雷天身上，看到南宫蝶无恙，心中稍宽。
“叶枫，接剑！”小玉一声大喝，将手中的长剑掷出。
冷无霜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精神一振，不顾雷天拍向自己小腹右掌，施展一招‘梅影绰绰’，银月带着破空的呼啸，直刺南宫蝶胸前天突穴，欲用围魏救赵，逼雷天撤招。雷天眼里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对冷无霜的剑势视若无睹，依旧出掌如故，且反而将南宫蝶向剑尖送近几分。
冷无霜没想到他会突然置南宫蝶于不顾，此时撤剑已为时已晚，右腕微一用力，将剑提升几分，锋利的剑刃贴着南宫蝶的面颊掠过，削下几缕秀发飘然落地。与此同时，雷天掌风已到，冷无霜自知无法躲闪，将全部内力聚于丹田，硬是接下了这一掌。便觉一股绵长的真气犹如一根钢针扎入腹内，内聚的真气立刻散向四肢百骸，一时竟无法聚拢。雷天却不趁胜追击，只用三成功力袭向冷无霜右肩。
只听‘叮咣’一声，银月脱手而出，冷无霜身体一个踉跄，勉强压制住体内翻涌的血气，将涌向喉间的血腥生生咽回。
此时叶枫已提剑到来，雷天一声大喝‘看掌！’，一连挥出五六招，霎时狂风怒号，飞沙走石，掌风竟比刚才霸烈何止十倍！叶枫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便凝神聚气，以掌对掌，以快打快，连接五六招。
‘砰砰’几声巨响，一旁的冷无霜被强烈的掌风逼退四五步，才勉强站稳。却就在这过招的瞬间，雷天早已带着南宫蝶没了踪迹，冷无霜见叶枫正欲提剑去追，她深知雷天武功莫测，担心叶枫一人会出危险，忙拦道：“枫儿，不要追了，危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大笑：“霜丫头，多谢你相助！哈哈哈…”
瞬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冷无霜看着叶枫怀疑的眼神，心里一慌，踉跄着抓着她的手道：“枫儿，我没有！我没有！你相信我！”
“放手！”叶枫一声冷喝，大力将她推开，冷冷的道：“你没有？我明明看见你将剑刺向娘的！如果不是雷天将剑打落，娘就死在你手里了，是不是？你没有，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追？你没有，雷天为什么要谢你？”
一声声质问让冷无霜无从辩白，看着步步紧逼的她，紫眸里是从未有过的冷光，怀疑，愤怒，叱责，冷无霜的心渐渐变冷，只是无助的后退着，后退着…
叶枫见她无言，更是认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顿时仿佛没了理智的怒兽，喝道：“你是不是恨不得娘死了？你是不是还爱着端木乾？是不是？！是不是？！”
冷无霜的心霎时降至冰点，我在你心里竟是如此不堪么？你可以怀疑我所做的一切，但你怎么可以质疑我对你的爱？我于你，到底是什么？
“噗噗~~”勉力积聚的真气再次涣散，血气不受控制的向上翻涌，一连吐两大口鲜血。青石板上点点鲜红，犹如那碧落黄泉的曼珠沙华，凄美，妖艳。
“宫主！”
“霜儿姐姐！”
原来雷天离去，雷大等人也各自撤出战圈，纷纷隐入黑暗之中。众人听到二人争吵，顾不得追赶，忙聚集过来，看到冷无霜口吐鲜血，皆是大惊。
“咯咯咯…”冷无霜不禁仰天大笑，惨白的俏脸上还残存着血迹，映着冷冷的月光，格外的刺眼，凄迷。
“叶枫，你混蛋！你…”
“玉儿，住口！”冷无霜喝住正欲辨白的小玉，看着叶枫，一字一顿的道：“冷无霜在此立誓：如不救出夫人，必自刎于你面前！”
腹内又是一阵绞痛，冷无霜又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瘫软在小玉怀里，眼角似有泪水滑落，是如此的苦涩。
楚烟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竟让冷无霜伤心至此，还发此毒誓，顾不得询问，忙替她诊脉疗伤。
小玉一把将叶枫推开，冷冷的道：“看什么看？难道非要宫主死了，你才安心吗？！”
“叶大哥！叶大哥！风叔不好了，你快去看看！”
叶枫刚欲再言，被匆匆赶来的莫语制止，她看了一眼几欲昏厥的冷无霜，又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一顿足，随莫语离去。
冷无霜看着那人决然离去的背影，竟没有一句安慰，哪怕只是一个关心的眼神，仅存的希望瞬时破灭，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风叔怎么样了？伤势很严重吗？” 叶枫边走边问。
“楚烟姐姐说，心脉已断，只怕…只怕…”
叶枫心中一沉，不禁加快了脚步。只见风影半躺在莫言怀中，已是气若游丝，看到叶枫到来，浑浊的眼神恢复些许神采，挣扎着想要坐起。
“风叔，你怎么样了？”叶枫忙半跪着帮他把脉，边道：“我一定会救你的！”
风影吃力的阻止住要给他输送内力的叶枫，摇着头断断续续的道：“枫儿，不…不必了。我没有…没有照顾好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少主。枫儿，你…你一定要…救出夫人！一定…”
“恩！枫儿知道！风叔，你放心，我会尽快救出娘的！一定不会让她出事的！”
风影又喘息了一会，再次睁开眼，模糊的道：“枫儿，雷天…已经…已经练成了…玉魔经，死穴…死穴就是…”
“风叔！风叔！”
一代侠义风影，来不及道出最重要的秘密，便溘然长逝，与端木乾和剑雨一样，死在了曾经有着生死之交的兄弟手里，无论有多少不舍，多少不甘，此生再也不能实现曾经的诺言，再也不能守护那个女子。
叶枫颤抖着手，轻轻合上不肯瞑目的双眼，仇恨，又增加了几分。
月色落幕，黑暗降临，原来中秋已过，不再团圆…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中秋月难圆（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