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秦桑入归怀

8、第八章 静候佳音

　　把睡的没心没肺的顾云桑丢在床上，她的手机也被何楚随手丢在枕头旁边，安静地躺着，不消多时，何楚趴在云桑身边便睡着了。
　　等到云桑醒来时，天已大亮，宿醉的经历让她的脑袋现在还感到昏昏沉沉的，一阵抽痛，她用力捶了捶脑壳，用力剥开何楚的身子，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从冰箱里抓了片吐司就奔出门外。

　　似乎，最近总在赶时间中渡过。

　　地铁上，云桑才想起来翻出手机开机，摁了几下，漆黑一片的屏幕却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看来是晚上忘记关机所剩无几的电量被消耗殆尽。好在办公室里面有备用电池，过去换就好，如此想着，云桑也就放下心来。

　　从地铁下来，云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正好，不慌忙不忙地踏进了电台大楼。今天天气有些阴霾，却不影响她的心情，毕竟分隔两地的好友回来了，这份兴奋劲足以持续很久。
　　云桑身子刚沾上办公室里的座椅，换好电板，就看陈导火急火燎地破门而入：“顾云桑，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给我过来。”
　　他这一声怒吼让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吓了一跳，看了他们两眼，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脸漠然，各干各事去了。
　　“快过来！”陈导黑这张脸，看来真的是动了怒。
　　云桑战战兢兢地蹭到陈导身边，双手绞在一处，缓缓抬起眼看了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换了声：“陈导……”
　　看着她这个小媳妇模样陈导就气不打一处来，机关枪似的数落她一通：“你说说你昨天跑到哪里去了？江淮与给你电话你没接到吗？没接到，好，不怪你，可是打了不知道多少遍你的手机，你都不知道接一下？你倒好，今天一早干脆关机了。”
　　“对不起，对不起。“云桑急忙掏出手机，一看通话记录，果然一串未接来电，听到江淮与的名字，云桑皱了皱眉：“可是……江淮与是？”
　　“JOE，叶青望的经纪人。”陈导面色稍霁，放缓了语速。

　　江淮生……江淮与……这是巧合？还是说……

　　“顾云桑！”这个顾云桑，居然敢在他的面前走神，陈导几乎已经由最初的愤怒变成了无奈。
　　“是。”
　　“现在就去楼下找EVEN公司的车，他们会送你去《同居印象》的拍摄现场。”
　　云桑闻言一愣，然后露出惊喜的微笑：“我通过了？”
　　“所以还不快去？东西什么的都不用整理了，到了那里买现成的吧。”
　　似乎又想起什么，云桑匆匆的脚步停下：“导演，你说的拍摄现场是？”
　　“C城，本来今天打算拍摄日出的外景，他们都是昨天晚上出发的，不过因为你……”下面的话陈导没有再说下去，云桑也不至于愚钝到不明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耽误了录制，只好连连道歉。
　　陈导摇摇头：“这话你跟我说没用，还是留着跟叶青望说吧。”
　　云桑一听这话，原本就煞白的脸色，现下更像是霜打的茄子的，颓然无望，说不清什么原因，她直觉感到叶青望并不喜欢她，这下可好，雪上加霜，这节目非得让她搞砸了不可。还不知道怎么向叶青望交代……

　　上车、到达机场，无一不是争分夺秒，飞机上顾云桑忐忑不安地渡过了几个小时终于赶到达了C城。C城是个海滨城市，刚下飞机就感到了与A城截然不同的气候。

　　EVEN公司的车驶进了一栋独立的邻海白色别墅，门卫仿佛是认识这辆车，问也没多问一句就开门放行。看着眼前这栋华美绝伦的欧式别墅和周围罕见的绝佳环境，云桑为此感到震惊，原来生活，也可以是这样的。

　　进入别墅里面，JOE匆匆来迎云桑，云桑深吸一口气，企图吐出一路风尘仆仆、旅途劳累。JOE领着他边走边说：“青望很生气，你进去之后注意下言辞，能少说两句是两句，他最讨厌人辩解，在他眼里都是借口。”
　　云桑真心实意地感激JOE，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对她的关切，其实，他这样的王牌的经纪人完全没有必要对她一个小小的新晋主持人如此尽心尽力。

　　穿过走廊来到一扇白色的门前，JOE抬手打算敲门，云桑却听见里面有女声传来：“顾云桑我看还不错。”
　　另一个声音有些低沉，一听便是叶青望：“机会我给了，就看她如何把握。”
　　屋里的女子轻笑：“别这么严肃啦，我知道你是一工作起来既不要命的，可是谁没犯过错？我要是整天像你一样早就被气死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如此和叶青望说话，随意开着玩笑，甚至话语间透着不可小觑的分量。

　　这就这时，JOE叩响了房门，推门而入之后，云桑惊讶地看清了坐在叶青望旁边的女人，竟然是有一面之缘的任青葭。只见任青葭穿了件非常亮丽的短款连衣裙，胸前低领镶嵌的水钻闪闪发光，简洁的款式透露着主人成熟的性格，外罩一件皮草背心添了几分暖意。
　　此刻她的手正搭在叶青望的肩上，叶青望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可令云桑惊讶地事他竟然没有拒绝她亲密的动作。
　　云桑还以为叶青望是个会温和拒绝所有人示好的人……
　　叶青望坐在沙发中，而任青葭随意地坐在扶手上，看见云桑进来大方一笑。

　　云桑规规矩矩地向两人问好，主动认错：“抱歉，我来迟了。”

　　青望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字一句错落有致，让云桑感到无形的压力：“你也知道你迟到了？你还真是很难请，比大牌还耍大牌啊。”
　　云桑硬着头皮自我检讨：“对不起，来之前陈导就教育过我了，我在前辈说过让我等消息的情况下竟然出现找不人这种事情。”大喘气之后，云桑说出了骇人听闻的话，“所以……为此，我愿意放弃这份工作。”

　　听到这句话，JOE愣住了，青葭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而叶青望面色越来越沉重。
　　看见青望没有回答，云桑自觉尴尬，深深冲他们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了。”
　　“啪”一声巨响，青望猛得拍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你给我站住，谁让你走了？你从A城赶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句抱歉，你不干了？”

　　云桑诺诺道：“不、不，只是我只会把事情搞砸……我想……前辈你们需要的根本不是我这样的菜鸟。”

　　闻言，青葭轻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点挫折都面对不了，以后的路怎么走？”

　　“如果你是担心我的态度，大可不必，接工作不是儿戏，干好你该干的，其它没用的少想。”说完，叶青望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走到云桑面前时他却奇怪的笑了，弯起嘴角，眼中却没有笑意，是一贯迷倒粉丝千万的微笑，在云桑看来却打了个寒战，如临大敌。

　　很不适时宜地想了一句话，苛政猛于虎。

　　云桑僵在当场，任青葭踏着高跟鞋“嗒嗒”的节奏走近拍了拍她的肩，欲言又止，低头苦笑也跟着青望离开了这里。
　　“他……这算是允许我留下来了吗？”云桑眨眼问JOE。
　　JOE叹了口气：“你说呢？”

　　云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微笑：“那真是太好了。”
　　“你还真是会冒险。”JOE看着她无奈。
　　“嗯？”她只是无意间做了对了事。

　　人都是天生犯贱，谁说大神叶青望就例外？
　　曾有人写过这样一个故事，在《烟雾》中，有一个男子在清冷的街道上遇到了一个绝美的女子，觉得她简直就是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女神，忍不住尾随她穿街走巷，一直跟了很远。看到前方有个水坑，她长裙的裙摆眼看就要被污水沾染，男子怀着无比崇敬地心，终于忍不住一个大步上前，帮女子提起了裙摆，不忍看见她雪白的一群被污水弄脏。谁知就是这一提裙摆，男子看到了女子洁白无暇的小腿，就此着了迷一般无法挪开视线，对眼前女子的美更加奉若神明。
　　谁知女子回身巧笑，问男子道，要不要与她回家。
　　男子一听这话，松开提着裙摆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对他赋予真心的时候，那个人把你的真心当成泥土践踏，而你反其道行之，他却不愿轻易放开。
　　也许顾云桑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总有一天她会懂得，或许是几年之后、或许是不久的明天、或许就是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