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玩家gl》黎和里

48、第 48 章

　　林快然离开的时候，奚染倚在玄关走神。
　　她们吃了一场不算早餐的早点，气温随着太阳的移动上升，林快然穿好鞋子，最后看了一眼奚染。

　　“那我走了。”
　　她说。

　　奚染觉得有些烦躁，她把手揣进兜里，下意识找烟。
　　她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摩挲一下，她想起来这是林快然衬衫上的衣扣。
　　这算什么，419？快乐一夜？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你的一个宠物，随手可丢弃的东西么。

　　奚染本来没想问的。
　　可她越想越怄气，忍也不想忍了，索性说出来。
　　“现在算什么。”

　　“什么？”
　　面前的人好像有点疑惑。

　　奚染只有再问她：“我们现在算什么。”
　　林快然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她的回答吧。
　　……是，她就是这样。
　　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态也不做。
　　问不到答案，等不到结果。
　　奚染自暴自弃着想，如果这样还能贪个情人的名头也不错——个屁，她才不想。
　　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不想再来一次。

　　宠物也好，弃品也好。
　　那种事谁爱做谁所，谁爱当谁当。
　　反正她林二小姐那好几十个情人，想来也不缺她这一个功不成名不就的糊比歌手。

　　她正这么破罐子破摔着，离开的那双脚迟疑了一会儿，向她走来。
　　奚染抬眸，但她其实不太想让林快然看见她现在的表情。就像六年前她在矮墙后面揍人的时候，也不想让人遇见一样。
　　胸中翻滚的情绪放飞了把她的理智，奚染和她对视着，她毫不怀疑自己的神色一点也不好看。毕竟被吓到的人不少，但就以前来说。
　　面前的人却好像没看见一般伸出手，试探着触碰她的脸颊。

　　林快然把她的脸捧起来，让奚染与她对视。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一点表情，让人毫不怀疑她糟糕到极点的情绪。
　　“生气了。”林快然叹了口气，“也是，我也没和你说清楚，之前也是，现在也是。”
　　奚染想甩开她的手。

　　“对不起。”
　　林快然的包落在地上，她双手环着奚染的脖颈，踮起脚拥抱她。
　　“我喜欢你，在你告白之前就喜欢你，但是我不敢说，我不能说——可能是吧，或许这也是个借口，奚染，对不起。”

　　奚染僵住了。
　　面前的人借着这个动作蹭了蹭她的脸颊。
　　“我抱你，你会讨厌吗。”

　　奚染没说话。

　　“我牵你的手，你会讨厌吗。”
　　女人仰了仰头，唇蹭到她的耳廓。
　　“我亲你，你会讨厌吗。”

　　“……如果我说，我如果很早就想和你在一起。”
　　“你会讨厌我吗。”

　　……怎么会讨厌你。
　　奚染抬起手，颤抖着抱住林快然。
　　她作不出反应，也看不到林快然的表情。
　　她只能咬着自己的唇，不让呜咽之音泄露出来。

　　“啊……”如此，发出毫无意义的感叹的声音，“我讨厌啊。”
　　她死死地搂紧怀里的人，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
　　“我讨厌死你了，林快然。”她几乎是低哑着，一字一句泣血般说，“来得太晚了。”

　　来得太晚了，林快然。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少个寒冬才等来这句话。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林快然把唇上咬出了新的伤口。
　　她不比奚染冷静。
　　这是第一次，谁的失态让她如此难过。
　　她能听到呜咽的声音，能感受到箍在腰间的力度。

　　她是个胆小鬼，是个笨蛋。
　　她以为自己说不出口的话，奚染能够理解，就像她和林简，总有一种常人不及的默契。
　　可是这全都是她以为。
　　她总怪奚染过于冷静，怪她留自己一个人在两人关系的边界试探。
　　怪她让自己离开熟悉的土地，怪她让自己心生挂念迷离痴情。

　　可是她早该明白的。
　　把奚染丢在原地的是她，试探之后又退缩的是她，喜欢说不出口的是她，等不起的是她。
　　自以为是的是她，高高在上的也是她。
　　斩断联系后，又将其重新粘合起来的人是她。

　　就连回应告白这份勇气都没有的人，也是她。
　　先动心的人是她，丢弃开的人是她，最后巴巴着希望奚染不要看别人的人——

　　林快然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穿越回去锤死当时那个懦弱退缩的家伙。
　　尽管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那么做。
　　但可能、也许，她会用更温柔的姿态来处理和奚染的关系。
　　稍微不那么决绝，稍微给她一点时间。

　　奚染松开她的时候，林快然已经哭累了。
　　她尝试用自己的手指去抹奚染脸颊上的泪痕，却被她捉住。

　　“你还会走吗。”
　　女人垂着眼睛，无比失落地问。
　　“你还是会离开的，是吗。”

　　“我……”林快然说不出话。
　　她对上奚染的眼睛，下一刻，她的眼角就被吻住了。
　　柔软的唇只是贴了贴，然后克制地撤离。
　　奚染埋在她颈间，闷声说：“那你走吧。”

　　林快然：……
　　林快然：…………可恶，你这样我能说什么！
　　林快然：你妈的，我不走了还不行吗！

　　林快然只好温声哄了一会儿，奚染从她颈间抬起头，试探着问：“真的…？”
　　被暴击的林快然嘴秃噜道：“真的。”

　　“好。”奚染笑起来，她顺了顺林快然的发丝，“那你先把鞋换了吧，你今天还有工作吗，用我卧室旁边的工作室吧。”

　　拒绝不了的林快然只好重复了一遍无效工作。
　　奚染抬头，对上穿衣镜里的自己。
　　林快然低头换鞋，丝毫没察觉到奚染眼睛里闪过的那丝笑意。

　　“我今天倒也没有很多工作……”林快然小声嘟囔道，“谁周六还安排工作啊，我要是老板第一天就得给他开了。”

　　被半推半就着回到卧室，里面早已焕然一新。
　　林快然处理完稍显紧急的事宜，剩下的全部告诉助理，“我推啦！”

　　丝毫不管助理的痛苦哀嚎，林快然被奚染塞来的零食投喂住。
　　于是一整个周末都在公寓里消耗掉了。
　　她们看了几部电影，出去采购了点东西。
　　林快然逐渐找回了最初和奚染相处的那种感觉。

　　只是，偶尔还是能感觉到不一样的。
　　比如每一次对视，每一次牵手，每一个在模糊边际的吻，和每一次被压在床上反抗失败的血泪经历。
　　再一次和赵明兮通话的时候，她终于开口，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他们。
　　“我和奚染在一起了。”她说，“请祝福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