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玩家gl》黎和里

15、第 15 章

　　#奚染9.21雾星演唱会#【爆】
　　#奚染恋人#【热】
　　#奚染寒星美人#【热】
　　……
　　#奚染专辑#
　　#奚染新歌#
　　……
　　#奚染模仿大赛【狗头.jpg】#
　　#景天娱乐装懵#【新】

　　“前面的我都懂。”邱倩一脸麻木，“最后这个是什么鬼。”
　　秦姐拍拍她的肩膀：“看来是我们跟着蹭了把奚染的热度。”
　　“公司也不需要吧！”邱倩崩溃道，“这样放着真的没关系吗？！”
　　秦姐笑眯眯道：“没关系啊，这不是很好么。”

　　邱倩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
　　这次营销的收益光用肉眼看就很清楚，景天娱乐在宣发上根本没花多少钱，顶多在前期压了些不好的料，后面奚染的热度实在太猛了，讨论度直接起飞，营销号还没来得及写稿，下一个热搜就又来了。
　　谁能知道这件事一开始只是因为奚染想要开演唱会。

　　邱倩一脸复杂地看着奚染逼近八百万的粉丝量，她已经在担心千人的会场够不够用了。
　　但景天没给歌迷反应的时间，在公布奚染演唱会之后，陆续公布了演唱会的相关信息。

　　第三天，景天娱乐扔出了一支宣传片。

　　开头是一只手。
　　指尖暗红，指节有不明显的骨节痕迹，搭在黑白琴键上，“哒、哒”敲了两下。
　　有人发出轻笑，镜头拉远，扫进一尾黑色的裙摆。
　　黑发女人松开手，捞住的发丝瞬间散下。

　　鱼尾摆动，露出她妖艳到极致的那张脸。
　　她笑着。

　　突然拉近，抵在她肩头，女人右手比作手.枪，唇角勾起。
　　“砰。”

　　那瞳色极黑，好像要把人禁锢在里面一般，冷冷地看着屏幕外的人。
　　【不要想逃跑】
　　她这样“说”着。

　　【有疑问便来看吧】
　　【来看你所质疑的，看你所不屑的，看你所批判的】
　　【看我破开你无用的壳，把你从自欺欺人里拽出，来到我身边——】
　　【被我征服】

　　*
　　林快然“啪”地就把视频关了。
　　她眼皮跳了两下，一股胆颤的感觉从脚尖窜上来。

　　她平复了会儿心情，才继续看。
　　宣传片后面奚染又换了几套服装，演了几套不同的人设，看上去分别对应她专辑里的几首歌，后面的那些没有侵略性那么强的动作，林快然的心跳却还是没有降下来。
　　景天娱乐下一条微博就po出了演唱会门票的购买渠道，林快然一看，离开售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林快然：……真能造。

　　林快然觉得奚染和景天娱乐真的是当今娱乐圈第一离谱。
　　先不说奚染那个五百万的欠款，就景天娱乐这肯陪她闹的，还闹得这么大的，找不出第二个。
　　林快然算了算，奚染15岁写完了第一首歌，那个时候她才高一，瘦瘦小小的，看着像个野兽，唱歌的时候却温柔得不得了。
　　林快然至今记得那个冷冬，她和奚染挤在一张桌子前，一点点看上传的进度条走到最后。
　　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奚染的新歌数据，一个人傻乎乎地一遍遍刷新，披着马甲到处安利。

　　那首歌最终是岌岌无名，林快然至今记得那一天，2014年12月26日。
　　那是个冷冬，直到后来春天把雪水化开，气温也没能再度回升。
　　第二个冷冬，她考完高二上学期的最后一场试，拖着自己，单单一个人离开了S市。
　　林快然以为这事不会被挖出来，哪知道景天娱乐一条微博，发动了无聊的人民群众的八卦DNA，掘地三尺硬把那首歌翻了出来，见了太阳。
　　连她的小号也没能幸免遇难。

　　林快然捂住脑袋，想要把自己的青涩过去从全网删除。

　　林快然记得那时候自己曾经承诺给奚染，如果某一天，她的小歌手能开属于她的那场演唱会，那她一定会出现在台下。
　　她一直都想给她最好的，林快然一度以为自己忘记了。
　　直到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回忆起了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清晰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不要想逃跑。】
　　林快然突然笑出来，她觉得奚染这家伙还真是懂她。
　　她确实想要逃跑，一如五年前那样。

　　【来看看吧，看你所质疑的，看你所不屑的，看你所批判的。】
　　【然后来到我身边。】

　　*
　　邱倩忙前忙后地跑，她在后台脚下要生火，紧绷了快一个月的精神都快到极限，更别说一直在高压状态下准备演唱会的奚染。
　　邱倩坚信这场演唱会会完美收幕，毕竟几百个人一直为此努力着，怎么可能会失败？
　　秦姐这个大忙人也到这边来了，她一遍遍嘱咐奚染台上的注意事项，不厌其烦地说着车轱辘话。她接了小助理递来的水喝了口，缓了下气，突然发现奚染的眼神有些飘忽。
　　秦姐：“……我刚才说了什么。”

　　奚染回过神，她抬起头，神色是不加掩饰的紧张和迷茫。
　　秦姐一下心就软了，她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才22岁，她刚从大学毕业，即使拥有别人没有的才能又怎样？一样也是没有多少社会经历的小孩子啊。
　　秦姐想拍拍她的肩，没想到奚染好像走神结束了一般，眼里又显出几分倨傲来。
　　秦姐的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紧张么，”秦姐打算放过自己，也放过奚染，“有什么感觉？”
　　奚染把心思从某个人那里收回来，“没什么感觉。”
　　秦姐失笑：“你不是很期待这场演唱会吗？”

　　不惜欠下几百万也要办，无条件顺从公司的那些安排，甚至连同性恋人的噱头都用上了。
　　付出这么多，秦姐真是想不明白为了什么。

　　“不是我期待，”奚染把滑到胸前的发丝抛到后面，她拧了下脖子，漫不经心道，“是她期待。”
　　“他？”
　　奚染想了下，“其实我怎样都行，但是她希望我出名，成为最耀眼的那个——她说是，我值得。”
　　秦姐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景天娱乐那天的采访并不是个噱头。
　　她刚想追问，工作人员就来通知奚染准备上场。

　　奚染站起来，她蹬着一双厚底的中跟鞋，身上的金属吊饰叮叮当当，眼尾和唇色一样的红。
　　她染了一撮毛，编了个小辫。
　　奚染本就不矮，加上鞋就往180去，秦姐被她逼退一步，话到嘴边，又问不出了。

　　奚染跟着人出去，众人风风火火地归位，邱倩来喊秦姐，发现秦姐的表情很扭曲。
　　秦姐扭过头看邱倩：“你知道奚染那个，恋人吗？”
　　邱倩驻足。
　　秦姐抿了下唇：“……果然很难……”
　　她剩下的“接受吧”还没说出来，就见邱倩死死盯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团扇，上面刻着几个大字：

　　“染星szd……这什么啊？”

　　邱倩把团扇收回去，一脸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没什么，一个暗号。”
　　秦姐：“……？？？”
　　邱倩叹了口气：“可惜了。”
　　秦姐：“可惜什么？”
　　邱倩满眼遗憾地看了秦姐一眼：“可惜我无法分享一份美好。”

　　秦姐感觉自己头上的雾水都快变成汗了。
　　一个奚染，一个邱倩。
　　谜语人请滚出景天娱乐。

　　*
　　奚染踩着倒数记时踏上舞台，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的那刻，她反射性地眯了下眼，随后又像在寻找什么似地，凝视着台下的位置。
　　第一曲的前奏已经响起。

　　她举起右手，卡着点向全场倒数。

　　手掌攥成拳，一束光打在最靠近舞台的观众身上。
　　奚染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的那个人。
　　戴着黑色口罩，扎了个马尾，手里举了个比自己还大的灯牌，眼睛亮着。

　　奚染感觉自己与她对视的那瞬好像很长，实际上灯光只照到了几秒，而后移开。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迷茫彷徨的心脏跳起来，终于落下。
　　奚染才觉得自己真的站在舞台上，有近万人来到这里，为了她的歌，为了她的舞台，为了她。

　　奚染突然想起林快然六年前说的话。
　　【“我想听你唱歌，在更大的舞台上。”】
　　【“那个时候我一定买前排、svip的票，弄个巨大的灯牌。”】
　　【“我得给我的小歌手捧场。”】

　　她在这里。
　　她的星星就在这里。
　　看着她。
　　被她征服。

　　——【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