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百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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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不知道赫敏为啥这么干，但她有种很熟悉的预感——自己今天大概率要倒霉。
喝完复方汤剂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对计划进行了微调。哈利本该在六层等罗恩和赫敏支开其他人，弄出点小问题，再顺理成章地下去修理。这场意外打断了他们的行动。反正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哈利决定直接下去，没人搞破坏就自己搞点破坏，问就是突发情况。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配合上现在佝偻秃顶还湿淋淋的小身板，颇有一种“再上这个班一天就要碎了”的疲惫感。
电梯里的人陆陆续续换了几茬，从哈利前几次来魔法部的经验看，这里头像亚瑟·韦斯莱那种自来熟性格的人不多，但今天，每个新走进来的人看见角落里的哈利，都会隐隐投来同情的目光。她仔细想了想，以伦敦这么个晴天草坪能长人的天气，同情淋雨应该不至于，这个“卡特莫尔”身上肯定有什么别的事情。
但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呢？
哈利一边思考着这个身份会有什么纰漏，一边想着罗恩和赫敏可能会留下记号的地方，几乎没注意到缓缓下降的电梯里只剩下了她和秋·张两个人。暖意陡然袭来时，哈利浑身一激灵，惊异地抬起头，才发现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秋·张不知何时转了过来，手里握着魔杖。
“抱歉……您不介意吧？”
她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我知道一个特别好用的烘干咒语，不会有人看出来您淋过雨。”
“不……不介意，谢谢。”哈利结结巴巴地回答，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失望。
虽然此时此刻形同陌路，她却好像回到了以前冒雨打完魁地奇在屋檐下遇到秋·张的场景。学姐那时候就喜欢用魔咒快速烘干，说是什么能防止湿气入体以后痛经。
防不防湿气哈利不知道，但她知道这玩意肯定不妨倒霉。
神秘事务司和审判室都要在九层下，金色栅栏门外的场景缓缓变换，最终成了哈利在伏地魔脑子里见过的样子。只不过，和她设想的还是有点小出入——至少她觉得应该不会碰见食死徒。
正好等在电梯前的三个人神情大同小异，充满被甲方溜过的不耐烦。其中一个男巫狐疑地打量着浑身是水还背着个大包的哈利，显然还没忘记自己在这里当看守的本职工作。
“你在这儿干什么？没人叫维修人员过来。”
面对干干净净、一点儿破坏也来不及搞的走廊，哈利做好了发挥演技现编的准备：“咳，我是来……”
“卡特莫尔先生？”
秋·张疑惑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插入进来，打断了眼看变得紧张的氛围：“您太太的审查在下一场，请尽快和我来吧。”
……我太太？
哈利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秋·张说的不是自己。有坡不下是傻驴，虽然觉得有些过于巧合，她还是马上接了话：“我是来陪我老婆参加审查的，就在楼下……再见。”
她把装满文件和一堆双胞胎产品的书包往后藏了藏，刻意不去看那三个人的反应，大步流星地赶上了秋·张。
黑门的另一侧是通往审判室的楼梯。在此之前，哈利来过两次，一次是证人，一次是被告，但即便是被指控滥用魔法那回，这地儿给她的压抑感也远不如现在。
楼梯底部，寒气弥漫。致死量的摄魂怪在法庭门外的昏暗走廊上耸立，麻瓜巫师则在硬木板凳上恐惧地挤成一团。秋·张略停了停，似乎在给自己打气，随后挺直身板，缓慢但坚定地从黑影中穿行而过。
“阿尔德顿先生，请跟我来。”
一个看上去还算镇定的男巫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左手第一扇门。哈利不认识卡特莫尔夫人，但没关系，一个穿着朴素的瘦小女人很块抽泣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你说你很快就下来的！你到哪去了？”
“呃……我被临时叫去工作，但是一结束马上就过来了。”
哈利有点尴尬地搂住了“老婆”，环顾四周，扮演起一个合格的家属。
这种情况显然不允许她再轻轻松松地上去找罗恩和赫敏会合了，而面对着一群摄魂怪的凝视，她实在不忍心将一群手无寸铁的人丢在这里。出于同情，哈利决定多留一会儿，正好观望一下楼上的动静。
“我可以抱着你，相信我，会没事的。”她低声宽慰着卡特莫尔夫人。
她说到做到。直到卡特莫尔夫人的身体不再发抖，哈利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抱着她，手中紧紧握着魔杖。
这倒不是她忘了自己的目的，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天花板上方。两个想法在哈利的脑海中左右互博，一个催促着她把人送进去就走，及早脱身，另一个却一刻不停地怂恿着她整一波大的，最好把所有审查都搅黄。
楼上楼下都是冰冻般的沉寂，这说明罗恩和赫敏起码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但眼前这些人的困境却是现实的。摄魂怪享用着他们的恐惧和悲哀，乌姆里奇则就在门内，享用着自己参与制定的畸形法律所带来的权力。
伏地魔已经习惯于藏在幕后，不会在这种时候现身魔法部，而哈利也明智地没有在第一时间冲过来，尽可能让他怀疑自己是否会相信这个消息。要是在这里搞出的动静足够大，很可能将大部分目光吸引到审查本身，这样或许也能作为一种掩护……
在她纷乱的思绪中，法庭的门开了，里面传出带着回音的高喊：“不，不，我是混血，我父亲是巫师，你们去查，他是出名的飞天扫帚设计师，你们去查呀！我告诉你——别碰我，别碰——”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乌姆里奇经魔法放大的声音清楚地盖过了那男人绝望的叫喊，像从前每一次威胁哈利时一样带着甜蜜的恶毒：“你要是再抵抗，就会得到摄魂怪的亲吻。”
叫声低了下去，只剩抽噎声还在回响。两个摄魂怪轻飘飘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拖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黑暗中，紧接着，乌姆里奇朝外头叫道：“下一个，玛丽·卡特莫尔。”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卡特莫尔夫人再度哆嗦了一下。哈利握了握她的手，想尽可能地传递一些勇气，随后陪着她站了起来，走到门边。
这不是她待过的那间审讯室，更小，更像一口深井，有种被吞没般的恐怖感。负责审讯的不光有乌姆里奇，还有逼迫哈利去修办公室的亚克斯利。秋·张就坐在他们附近，脸色苍白，紧紧抓着笔记板。
哈利找到位置坐了下来。卡特莫尔夫人孤独地被椅子上的锁链固定住，比长廊上更多的摄魂怪聚集在附近的角落里，审判席却被一只明亮的银色大猫保护着，温暖而舒适。
这里隔音很好，哈利尽量不让自己过多关注这场单方面的折磨，而是更加努力地分辨来自上面的声音。中途，有人开了一次门，她迅速地瞥了一眼，只感到那庞大的身影有些熟悉，等到那人悻悻退出，她的脑子才转到几个小时前的早上。
高个子，华丽的长袍，黑头发……
那不是赫敏变的特拉弗斯吗！
哈利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几乎下意识想起身，手放在了魔杖上。这一举动似乎被认做了对审讯的不满，乌姆里奇投来软声软气的警告：“要是你不满意，可以从这儿出去，但我必须善意地提醒你，这个态度对于你太太的审查可没有帮助。”
……善意？
善意你大爷！
热血唰地冲上了头顶。哈利猛然转过头盯着乌姆里奇，顾不上隐藏，咒语已经堵到了喉头。然而，就在她动手前，一声巨响从上方轰然传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哈利第一反应就是罗恩和赫敏暴露了。一时间，她来不及权衡什么利弊，光速采用了第二个想法。搞事她是专业的，在这种人多的时候单兵作战不现实，她果断从包里掏出费力拔烟火，不要钱似的甩了出去。
噼里啪啦的焰火效果惊人。乌姆里奇被火龙结结实实伺候过，立刻回想起了那一天跑来跑去灭火的恐惧。哈利在她尖叫时迅速施了个昏迷咒，又趁着亚克斯利下意识去察看她的机会，给他也送上了偷袭大礼包。
傲罗训练有素，她没法这样得手很多次，撂倒两个头头以后就准备脚底抹油。途中，趁着最后一点烟雾还能挡住人们的视线，她拉住秋·张塞进了最近的桌子底下——
“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都别上去，放个守护神保护自己。”
秋·张神色震动。哈利却不再停留，在她惊骇的目光中越过一排排桌子，一把将审讯椅四分五裂，扯起卡特莫尔夫人消失在门外。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百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