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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西弗勒斯·斯内普 ...

  •   江月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她的灵魂都在震颤,每一口魔药都是把她的灵魂穿刺,为她涣散的意识重新注入断臂般的痛苦。
      好不容易挨完这一遭,她直接昏死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天文塔,哈利不在身边,德拉科却在对面,用魔杖对准邓布利多,他身后是一身肃黑的食死徒们。
      江月有些懵,痛到昏厥再次醒来时世界变化得像已经过去了数十年,她的剥离感强烈,以至于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坐在醒来时的角落里,懵懂地看着在场人的脸,小蛇盘在她的衣领处,蹭着她的下颌。
      德拉科哭了,他身后的女人却笑着,趴在他的耳边说些什么,德拉科握着魔杖,邓布利多的魔杖却远远地躺在地上。
      “杀了他。”那个女人说。
      德拉科的手在颤抖,江月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起来,目光在德拉科和邓布利多之间逡巡。邓布利多的魔杖离她不算远,她吞咽一口唾液,打算找准时机把魔杖捡起来。
      “他没胆的,和他父亲一样。”
      “动手,德拉科,现在!!”女人大喊起来。
      “住手。”斯内普走出来,和食死徒们站在一处。德拉科回头望他,像抓住了稻草。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向他,眼里透着乞求:“拜托了。”
      江月呼吸急促起来,她很慌乱,但是理不清头绪,只有猛烈的心跳催促着她:做些什么,不要傻站着!做些什么!
      斯内普的动作很快,他举起魔杖的手没有犹豫,对着邓布利多念出咒语。
      “阿瓦达索命。”
      贝拉眼里的喜悦还没有涌上来,却听到了不该属于这里的尖啸。那声音尖锐凄厉,仿佛直穿灵魂,他们不得不捂上耳朵,以期捱过那比恶婆鸟还要恐怖的叫声。
      德拉科呆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拉着斯内普冲向邓布利多的身侧。来不及捡邓布利多的魔杖,他把自己的魔杖塞进老校长手里,紧接着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江月。
      江月头痛欲裂,脑海中女人的尖叫刺痛她的神经,她跪倒在地上,手握成拳,死命地捶打太阳穴,却不能减轻半点痛苦。不远处的地上躺着那条蛇,就在不久之前,它被江月甩了出去,替邓布利多接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小蛇躺在地上,碧绿色的身体快速蜕变成深紫色,接着又诡异地抽搐起来,口中发出像女人尖叫的声音。直到深紫色褪去,最后化作一地浓黑的尸水。
      地上的尸水把地面腐蚀出一个小坑,直到这一切停止了,江月的头终于不痛了。她满身冷汗,倒在德拉科怀里,手指痉挛着。
      再次昏倒之前,她说:
      “我……杀了我妈妈……”

      食死徒们再也没能回到他们的主人身边,德拉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这次伏地魔折损了许多精英手下,作为幸存者的马尔福,他的父母并不能称得上幸运。
      但最让江月没想到的是斯内普。
      他死了。
      江月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四肢涌过电流一般的麻感,把她从厚重的不真实感中拉出来,逼她想起什么。
      她见过的,那是一个誓言,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在对角巷。
      “他……”
      “他违背了誓言。”德拉科轻轻说。
      “如果……”他清了清嗓子,“如果我没有杀死邓布利多,他必须替我达成这个任务。”
      德拉科有些哽咽,他也没想到斯内普和母亲的誓言里会包含这一条,直到斯内普在他面前失去心跳,他才骤然反应过来。
      他当时……还拉着斯内普一起跑到邓布利多身边,以为他们都能活下去……
      江月眨眨眼,喉咙直发涩:“是我害了他。”
      “不怪你。他和校长是天平的两端,只能活一个。”
      江月蹙着眉,眼眶红着,只是一再重复着那句“是我害了他”。
      “你不能把他的死背负在自己身上,”德拉科擦去眼角的泪,“我们都有罪,但我们都要好好活。”
      哈利不知道在门边站了多久,此时他才开口,问他们要不要最后去看一眼斯内普。
      德拉科不看他,江月张了张嘴,却是抑不住的呜咽,接着埋首在德拉科怀里哭喊。
      德拉科手掌撑着她的头,安抚着她。这一场事故杀死的不止是斯内普,还有她的母亲。失而复得的至亲被自己亲手害死,也间接害死了斯内普,这冲击太大,她已然崩溃。德拉科心头发苦,只能一遍遍告诉江月,这些事情都不怪他。
      “他和邓布利多教授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原本计划死去的不是他。”哈利走过来,“本来,如果你没有动手,死去的就是邓布利多。斯内普是卧底……”
      他也说不下去了。
      江月和德拉科早就知道这回事,但是看哈利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德拉科知道斯内普死前让他接住的那滴泪一定让他知道了更多更让人悲伤的真相。
      病房里的环境有些压抑,哈利压下喉间的涩感,说:“下午是他的葬礼,你们……我先走了。”
      哈利落荒而逃,只留下空洞的大门,吞咽着城堡里千百年来的悲欢。
      “我是个不祥之人。”江月哭过了,红着眼眶平静地和德拉科讲自己的故事,“我爸打破了族里的禁忌,他跑了,后来我妈死了,我也跑出来了。跑出来后遇见邓布利多,才知道我爸也死了,后来是你,你家里出事,再后来是斯内普、我妈……”
      江月苦笑着抬起头:“就连你的父母,现在也是凶多吉少……”
      “别说了。”德拉科打断她,“你不是,不要乱想。这些都不怪你,都不怪你。”
      “他们是我亲手害死的……”江月被他拥住,却像只没有了提线的玩偶,除了流泪毫无反应。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墓碑很小,方正的一小块石头,朝上的四角看起来尖锐,摸起来却是钝钝的疼。葬礼只有他们几个,德拉科知道是因为自己,斯内普卧底的身份不能败露,否则马尔福夫妇必然难逃一死。
      德拉科心底涌上一阵心酸,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斯内普死去也只能以叛徒的身份,那马尔福家族呢?
      “西弗勒斯已然赎罪,而我的罪孽却更加深重了。”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
      江月缩在斯内普的墓碑旁,流了满脸的泪,仰头对德拉科说:“我感受不到他的灵魂……我什么都做不了……”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他们静默着,四周只有江月抽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才打破沉默,让他们各自离开去。等学生们离开后,他依旧矗立在碑前,很久之后才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学年将要结束,霍格沃兹的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场变故,他们只知道那个不苟言笑的斯莱特林院长不再出现,格兰芬多再也没有被莫名扣去很多分。
      不过也没有人在意,大家都忙着收拾行李,回家度假。
      潘西却找了过来,她沉着脸,手掌拍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桌子上,震天响。
      “你父母暂时没事,他手下精英少了大半,现在他不能折损部下。但是你——”潘西强调,“你必须回去!编个谎言或者怎么样,不要妄想可以躲过去。”
      “我没想躲。”德拉科叹了口气。
      他的父母还在伏地魔手中,他怎么可能躲。
      潘西咬着下唇,鼻腔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帕金森家族会尽力帮你们的。”
      “谢谢。”
      江月的身体从那天在山洞里喝下魔药时就一直亏虚,加上一连串的打击让她精神也一直不太好,此时她窝在沙发一角,闭着眼养神,听到这里忽然问了一句:“如果他要摄魂取念,怎么办?”
      潘西的身形猛然一僵,德拉科的呼吸也顿了顿。
      “到时候不光马尔福家跑不了,帕金森家也要倒霉。”江月说,“你们也知道他损耗太多,如果我是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休养生息,整顿内部。”
      “那怎么办?难道要马上发起战争吗?”潘西问。
      江月摇了摇头:“战争开始之后,他就更不可能轻信任何一个可能背弃他的人。”
      阴暗笼罩在休息室上方,他们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这世上唯一可以抵挡伏地魔摄魂取念的人已然下葬,葬礼就在不久之前。
      江月抽了抽鼻子,逼自己不要想起斯内普。说实在的,这太难了,以往那人仿佛白天的蝙蝠默不作声,等到他逝去以后才发现,原来他的生活轨迹早已融入他们的,他和斯莱特林息息相关,和霍格沃兹也密不可分,他活在每个霍格沃兹的巫师心里。
      “就说……”江月略一沉吟,“德拉科背叛了霍格沃兹,但是邓布利多不忍杀害学生,把他囚禁起来了。潘西,你到时候竭力护住马尔福夫妇,就说他们救子心切,一定会忠心于他。”
      潘西叹了口气:“这可行吗?”
      “我们去找邓布利多。”德拉科站起来,“如果这个办法可行的话,你千万记住月说的话,然后让邓布利多把今天你来找我们的记忆抽出来。”
      潘西点了点头。
      “不必告诉他们真相,就让他们以为德拉科是真的出事了。”江月补充道。
      德拉科和她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决然。

      战争,是真的要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了,可能就是下一章。。。
    春节前更完的话可能更个新年小番外(……吧)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刀大家的,实在是斯教这个悲剧属性太强悍了…………
    祝大家早日集齐五福哈(过年好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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