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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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程慕颜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尴尬到让她近乎要窒息的场面。
脸色瞬间红了个通透，有些恼羞成怒地对着宋拾忆开口。
“你胡说什么呢！”
“我还有事，先挂了。”
没等对面反应过来，她就把电话掐断，目光寻不着重点般飘飘忽忽，可就是没有胆子观察容辰现在的反应。
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个地方，然后和他再也不见面。
红色从她脸上迅速蔓延到耳根，到后来甚至连脖子上都染上了几分，这样的画面全部都被容辰看在眼中。
收回开灯的手，男人唇角微勾。
“没感情，不熟。嗯？”
话说着，他朝着这边走过来。
“星星，做人要诚实一点。”
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那种又羞又恼的情绪累计起来，程慕颜下意识就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身体朝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试图用这种方式拉开自己和容辰的距离。
还不忘嘴上小声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我哪不诚实了，又不是我说的这话。”
脚步声停下，程慕颜的心有些悬起，可周围一下就安静下来。
时间在这时候变得分外漫长，她连呼吸都不敢有大动作，等来等去，都等不到容辰的反应。
忍不住这样的沉默带来的压抑，程慕颜把手放下，小心翼翼地转头，想要寻找容辰的身影。
视线中，突然多了个被仔细包装好的文件袋。
她有些不明所以，诧异地抬头：“这是什么？”
“你特助送过来的。”容辰看着她，意有所指，“本来以为你还在休息，没想到还挺精神。”
眼瞧着这件事不能轻易绕过去，程慕颜抿唇，接过他手上的文件袋，哼了一声，别别扭扭地开口：“要不是你折腾的事，她也不会说那种话。”
“我？”容辰见她把锅甩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轻笑一声，“我才刚进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慕颜瞪了他一眼：“谁让你把早上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说得全都是这件事。”
容辰见她提起来，回答的语气并不在乎。
“那些人又不知道是你，你担心什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程慕颜就来劲，要不是现在伤口还在，指不定就要跳起来了。
“是，人家骂不到我头上，那你也不看看人家怎么骂的你。”她看着容辰，深吸了一口气，“明明私底下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闹得这么大。”
哪怕剧组出了这样的事，容辰为了景点运营的考虑不再租借场地给剧组，也能有许多种低调还能让对面吃暗亏说不出口的办法，哪至于像现在这样。
这样浅显，就连她不用多想都能看穿的道理，就不相信容辰想不到。
程慕颜虽然摆出一副要教训人的模样，可她现在面色绯红，眸光流转的样子落在容辰眼中，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私下解决，你的伤不就白受了。”垂眸看了眼她被包扎的伤口，容辰开口，“凭什么要委屈你，如他们的愿。”
娱乐圈的人最在意自己的名声，剧组原先想要堵住程慕颜的嘴也是打算把这件事情瞒下去，就算是景点因此毁约不让剧组继续拍摄，他们在人前的形象依旧没有影响，甚至还可以稍微借题发挥一下，卖卖惨，给自己创造话题和热度。
然而就同商界内许多默认却不能明说的手段那般，这种圈内人心照不宣的处理方法，实在不能放在台面上被别人知晓。
现在容辰帮他们把事情彻底闹大，谁都知道剧组管理不当致使有人受伤，还想隐瞒卖惨，两件事情加起来，对剧组来说就成了怎么撕也撕不掉的标签。
对那些人来说，这才是难受的地方。
这话一出，程慕颜身上的气势一消，然而又想到了什么，咬着唇扭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生硬地回应：“没必要。”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这话说的冲动，话语中又带着抗拒，说完后，就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气氛一下凝滞。
容辰脸上笑意收起，看着她此时的模样，眸色沉沉，沉默了片刻后，只是开口说了句。
“我觉得有必要。”
不等她回应，又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快到饭点，准备吃饭吧。”
——
稍晚一些，容辰便不见了身影。
程慕颜回到房间内，自己带来的大部分东西已经被佣人归置好，衣服首饰之类的放在了隔壁的衣帽间，留在卧室的，也就只剩下那个大保险柜。
虽然送来时保险柜里三层外三层做好了保护，但一路上的颠簸摇晃不可避免地会让里面的东西有些凌乱，恰好容辰不在，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打开来整理一番。
东西虽然多，整理起来却也容易，不用花多少时间，她就收拾完毕。
坐在床上，程慕颜刚打开助理送来的文件打算看两眼，宋拾忆的消息就冒了出来。
[宋拾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快看这个，我看完后笑的都要在地上打滚了！]
跟算准了的一样。
顺手点开两人聊天页面，就看见在好几个大笑的表情包里面夹杂着一个热门帖子的链接。
光是上面的标题就有够震撼人心。
#很快会被删！打脸剧组只为红颜，商界大佬RC白月光到底会是谁#
确实是这些博眼球流量的营销号一如既往爱用的标题格式。
点进去一看，内容也不出所料。
[今天热搜第一的瓜大家都吃到了吧，但是！我要告诉大家，除了戏精剧组卖惨被打脸的爽文桥段，还有更精彩的内幕！]
[楼主不才，认识的一个朋友就在剧组里面，她可是亲眼见到出事后RC急匆匆出现在剧组里面，然后便抱着一个女人乘车离开，接着没过几个小时，在这件事情就上了热搜。]
[大家想想，剧组管理不当出现意外也不是只有这一次，怎么就偏偏这一次闹得这么大，再说了，RC这么大名气的一个人，这几年下来你们谁见过和他有关的绯闻存活过两小时的，现在又是自己抱着一个女人，又是急急忙忙让自己名下公司出来斥责剧组，这里面没地点猫腻谁会信。]
[之前就有传闻说RC绯闻方面干干净净是因为心有白月光，甚至连公司的名字都有她的一半，看现在这情况，我大胆猜测，这个被容辰抱着的女人就是这个白月光，而这个热搜看上去像是剧组自己打自己的脸，实际上可是大佬高调为白月光出气的证明！]
[接下来，大家可以留下自己的猜想，和我一块从这件事开始深挖出这位神秘白月光的身份。不过按照他们公关部的速度，这个帖子很快就可能被删，大家要讨论的话可要抓紧了……]
为了增强自己前面说的话的可信度，在下一层楼，楼主就贴上了几张隔着一段距离偷偷拍摄的照片。
因为是偷偷拍摄，又不是专业设备，拍出来的照片看起来有些模糊，虽然只是侧面照，但那高挺的身形依旧具有十分强大的辨识度。
再加上他面前整个海城仅此一辆独家专属的豪车，说是容辰，也绝不会有人反对。
照片中容辰的怀中确实也十分亲密地抱着一个人，看不清具体长相，可那双细长的双腿还有脚上穿的黑色高跟鞋，无不证明那是个女人。
就算不管剧组出事这一茬，容辰抱着一个女人被拍到这件事情就足够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了。
程慕颜的手指往下滑，就看见了下面的回复。
[靠靠靠靠是真的吗，这个照片真的不是PS出来的吗？]
[本专业修图师依据自己的经验回复楼上，这几张照片绝对不是P出来的。]
[我就说今天的热搜怎么看着都有些不太对劲，现在看来果然我的直觉还是准的，这件事情肯定有猫腻。]
[所以为什么白月光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RC的公司名字叫辰星，按传闻来理解的话，这个神秘的白月光的名字里面应该有星这个字，不然看看剧组里面有没有女的名字里面带这个字的？]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会是剧组里面的人，RC都把事情闹大到这种程度了，这白月光以后在剧组里面岂不是很尴尬，人家也不至于为了给白月光出气断了她后面的路吧。]
[除了剧组的工作人员，那剩下的就只有来探班的粉丝了吧，那这样岂不是更难找，谁会关心素人粉丝叫什么啊。]
[我倒觉得这个靠谱点，也不知道谁这么幸运能成为这个白月光喜欢的偶像。有这样厉害的粉丝，这以后的资源可不用愁了。]
这句话一出，也不知道戳中了别人的什么地方，话题突然间开始偏转到几家主演粉丝之间的争吵。
直到一百多楼过后，终于有人试图把话题重新扭转回容辰的身上。
[不过说起来，RC前几天不才和程家那位大小姐结婚了吗，这才几天，怎么又有这样的事。]
这个问题一出来，那些人的注意力才又转了回来。不过接下来的讨论方向依旧被带跑偏了。
[哎呀，豪门联姻而已，你还真当他们两个有什么真感情啊。]
[结婚之前都没听说过这两人有什么特别的交集关系，估摸着应该是有什么合作，所以才假结婚的。]
[就算有白月光，这结了婚后不管老婆还跟白月光有关系也不太好吧……]
[确实啊，没结婚前他爱做什么做什么，结了婚也总该承担一些丈夫的责任吧。]
[笑死，这话说得好像RC已经和白月光当众发生了什么一样，不说别的，就是普通朋友受了伤，帮个忙为她出气不也合情合理。]
[楼上还真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谁帮普通异性朋友是这样帮的，成年人该有的分寸感都不知道吗？]
[别说什么商业联姻没感情就能随便玩，这不就是想什么好处都占了还要给自己留下个好名声。]
[等等，我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人一定就得是那存不存在都说不准的白月光啊，就不能是他的家人什么的吗，为家人出气难道不是更合理的解释吗。]
[别自欺欺人了，要真没有这个白月光，RC这几年怎么就没有公开澄清过。]
在这个帖子里讨论的人又一次吵得不可开交。
程慕颜的心情却是出乎意料地平静，关掉了页面，躺在床上，在睡前回了宋拾忆一句话。
“无聊。”
就她和容辰现在这样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就算今天容辰被拍到时抱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只要不影响两人合作目标的完成，她都没什么出手干涉的必要。
更何况——
她转身，将头埋在被子里。
什么心有白月光，就连公司名字都有白月光的一半，分明是当初给公司起名时，容辰偷懒而已。
——
另一边，千灯楼的夜晚无愧于自己的名字，整栋楼内亮如白昼。
顶层最豪华的包厢内，荆楚风风火火走进来时，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摆弄着面前茶具的容辰。
不由得面露惊讶，没忍住调侃了一声。
“嚯，人还真的来了。”
话说着，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顺势随意地坐在他身侧。
“我还当容哥你今儿个还跟外边传的那样忙着陪老婆脱不开身。”
“怎么，终于想起这里还有你的两个好兄弟？”
容辰没有开口，只是瞧了一眼荆楚搭过来的手，又看向他。
不言而喻。
荆楚十分识趣，一下就收回了自己位置没放对的手，只是嘴上依旧停不下来。
“你也是，结婚都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们两个倒还好，那些对你芳心暗许的小姑娘们这几天瞧见和你有关的消息，一个个都不知道哭成什么样。”
毕竟这人不管是能力还是长相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光是他们都见到过不少类型的女生对他或是暗送秋波或是直白追求，然而全被他忽视了个彻底。
谁能想到以一个突然间，就结了婚。
容辰稳坐原位，神情不为所动：“与我无关。”
听他这样说，荆楚啧啧两声，抬头看向另一边的傅朝言：“你听听，这话说得多绝情。”
不远处，来得更早的傅朝言手上拿着一瓶酒过来，瞧见他这个样子，一边说话，一边拿起酒杯倒酒。
“他又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你早该习惯的。”
荆楚接过酒杯：“那又怎样，我说的可是实话。”
他们两人算得上是容辰为数不多的好友，虽然出身豪门，却不像那些人般沾染上什么劣习，三人相处时，也并不见外。
调侃归调侃，正事却也没有忘记。
“对了，你托我问的事情我去问了，”荆楚轻微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扭头回去看向容辰，不慌不忙地说着话，“那个男的就是个不干正经事的小混混，其他乱七八糟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交代了一件事。”
“他说，你老婆的二婶买通了他，让他找机会往你老婆药瓶里边投毒，不过这小子技术不行，被发现了。”
“不过指向那人的线索和证据太少，警方这边也没法摆在明面上直接调查。”
话说着，他若有若无地啧了一句。
“你老婆也是到了八辈子霉摊上这种长辈，几乎每次出事都和她有关，但都证据不足没法追责，有苦只能吞进肚子里。”
容辰原本垂眸，原先正要伸手去拿酒杯的手突然停下，眉心微蹙，扭头看向他。
“怎么回事。”
“意思是，让你小心这人，别被她给害了。”傅朝言坐在另外一边，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小球在那里扔着玩，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老婆没和你说过吗？”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拍了下自己：“也对，这些事情她不愿意说也正常。”
“毕竟程家现在这样，可都是她的功劳。”
话到这里，免不了就会提及往事。
多年前的孙婉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仗着父母同程家有些事业上的合作，便经常以此为借口，让父母带着她去程家那边玩。
那时候程海楼留在程家老宅中，已经开始接手程家家业，程行舟正是爱玩的年纪，在外读书一年半载都不见得能回来一次。
她朝着程家跑得勤了，人前又表现出对程海楼的仰慕，时间一长，他们这一圈同辈或者长辈几乎都知道她喜欢程海楼，正在努力追求。
然而程海楼和程慕颜的母亲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早在程慕颜母亲十八岁生日当就已经正式确定了关系，对别人的追求压根不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众人原本只当这是并不罕见的追求失败的普通故事，却没想到后面的事情有了惊天反转。
没过多久，孙家便因为别的事情被顺藤摸瓜挖出了许多背地里的不齿勾当，孙婉容的哥哥父亲还有爷爷全部入狱，母亲则卷了家中财物逃之夭夭，就这样彻底败落。
原本孙婉容应该就这样逐渐消失在别人眼中，可两三个月过去，众人却听到孙婉容嫁进程家的消息。
不是嫁给她一直说的喜欢的程海楼，而是和她几乎从未见过面的程行舟。
时间又过去两年，程家里又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时孙婉容帮忙照顾一岁多的程慕颜，却差点让她溺死在家中的游泳池内。
虽然孙婉容坚持说是自己无心之失，可在这件事情之后，程海楼一家三口人就搬出了程家老宅。
这里面许多事情没有确切证据又过分久远，再加上程家顾念着家丑不可外扬，也有意隐瞒，所以直到现在还记得的人并不多。
现如今多数人对孙婉容的印象不错，也是因为她近些年来出现在人前都是一副温婉贤淑的好妻子形象。
而后便是近几年，程慕颜父母亡故后的事情了。
程慕颜进入程氏集团任职，五年时间当中除了艰难立足逐渐拥有话语权以及对抗程行舟和孙婉容为她操办婚事选择结婚对象外，还发生过好几场看似是简单的意外，但细想却又不合理的意外。
偏偏这些意外发生时，除了程慕颜外总有那么两三个人明里暗里和孙婉容有些关系，可真的要调查下去，那些线索和证据又稀薄到让人束手无策。
这些事情换做别人，指不定早就在这五年间的某一次意外中就丢了小命，也就只有程慕颜硬生生全部抗了下来。
傅朝言是傅家下一任的家主人选，不说基础的能力，就是看人方面也更强一些，这些东西说完后，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要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就程慕颜的身份长相再加上能力，哪至于到现在才结婚。”
说者无意，却也不知道戳中了容辰什么地方，酒杯握在手中，意味不明地开口。
“你知道的还挺多。”
“那当然……”对这些东西同样有些许了解的荆楚嘴快一步，刚蹦出两个字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脑袋迅速转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硬是把原本要说出来的话吞了下去，“只是凑巧听到别人说的而已。”
“容哥，这年头知道的事情多了点也不犯法吧。还是说……”
“你和她结婚是真的对她上了心？”
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在意别人知道的关于程慕颜的事情比自己多。
可要是这样的话，荆楚又有些疑惑起来。
“不对啊，那今天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白月光事件又是什么情况。”
容辰喉结微动，抬手喝了口杯中的酒，墨色双眸再次对向他。
“什么白月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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