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盘古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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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圣人传递给昊玄的道韵，极快地在昊玄的识海中，展示了洪荒世界未来的大事演变。
不同于其他圣人的推算之力是借助天道之力，太清的推算，是运用他的本命神通阴阳太极，不会被天道探知。
按照太清的推算，商朝的诞生，就是封神量劫劫运的起始。
大约也就是三四百年过后——这比昊玄预想的时间还短得多，商朝就会走入末路。在最后的人皇，帝辛子受手中，商便会被“周”取代……
从周开始，洪荒世界便再无“人皇”之说。人皇气运崩散，下界的统治者，将统称为“天子”。
但这并不是封神量劫的全部。
南赡部洲的俗务，甚至可以说，只是大劫的一角。
封神大劫的主要部分，将应在东胜神洲的仙门、圣人三大教上。量劫降临之时，天机不显，劫运蒙蔽生灵道心。
道门二圣反目，阐教截教，将爆发巨大争端，三教高手接连入劫，生灵涂炭，大能陨落……无数先天生灵，将被禁锢于封神台，永生永世为天庭服务。
——人族，这所谓的天地主角，亦将彻底成为天庭、天道的附庸；而在五部洲，从前“金仙满地走，大罗多如狗”的时代会划上句号，同时，道门走入衰落，圣人将不现于天地。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一个目的：
压制生灵之力！
天道与生灵，本身是一个互相依存，但又互相对抗，此消彼长的关系。封神大劫后，天庭将会彻底主导三界。
而天庭背后的天道，或者说鸿钧道祖，实力会彻底压倒生灵……
难道……
虽然很不思议，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性的。
鸿钧，他想以力证混元无极圣人道？
昊玄正作此念，太上圣人极缓地点了点头……
他二人道韵相交的同时，一幅尘封于古老岁月的画面在昊玄的道心中升起……
混沌海。
是混沌海，却又不似如今的混沌海。自昊玄的视觉看去，世界鸿蒙未辟，九元气息弥漫其间，无数魔神横行，道则未成，较现在更是残酷危险万倍。
一片寂静中，忽然由远及近，传来阵阵斗杀声。
于其间，一身形千丈的古神，正执利斧驰骋，斩灭无数向他袭来的魔神！
这是谁？
昊玄一怔，忽然感到心中的大道一阵共鸣般的震颤。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只有同为创世级别的神明才会拥有……看来太清圣人在继承盘古的一缕道韵的同时，也得到了盘古的神思记忆——
这幅画面，想来正是上古之前，为生灵能够自由生存，盘古挺身而出，为开天而战魔神的情形！
这个时候的盘古神，已经达到了他的巅峰状态。混沌海中，再没有任何存在堪为他的对手……随着他前进的潇洒步伐，他身后，混沌海的道则慢慢显现、并臻于圆满。
开天之事已经迫在眉睫。
而就在这时，盘古神挥动巨斧的手一顿。
昊玄从盘古的视觉看去，在他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位形容不同于任何魔神的，英俊的银发青年道者……
鸿钧。
昊玄见状，竟忍不住微微一笑——果然谁都有黑历史，鸿钧也不例外。
在盘古神面前，眼下这个鸿钧完全不同于如今紫霄宫中，那历经千帆，执掌天地五行，淡定自然的玄门之祖。
混沌海极度危险，鸿钧有些狼狈地微微喘着气，显然方才也经历了一番与魔神的恶战。但盘古的威压，让他明白自己没有还手之力，脸上不禁浮出淡淡的震惊无措。
“汝非魔神。”
盘古凝视了鸿钧半晌，如此说道。同时，执巨斧的手静静垂下，俯首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汝亦非混沌生灵，汝从何而来？”
鸿钧不安中有些警惕，沉思着未作回应。
盘古等了片刻之后，也并不纠结，笑着阔步离去。他浩大的声音，嗡嗡然回响于天地之间：
“我此行欲开天辟地。无论汝从何而来，皆可自由生于此方世界。
汝虽弱，却灵性颇深，假以时日，必能成器。
混沌海危险，汝可跟随在我身后，我能护汝周全，之后，你可进入吾造化的天地中修行！”
画面至此，倏然暗了下来。
待昊玄的识海中再次浮现出柔亮的光，画面背景便不再是晦暗苍茫的混沌海了，取而代之的，乃是另一重崭新的天地。
此时此刻，大约已是开天辟地后的情景。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①
天地初开，万物未生，斩灭了无数混沌魔神之后，这辽阔无垠的世界，一时有些单调。
盘古神……和他身后的鸿钧，嗯，此时还不是道祖，暂且称为小弟吧，两位过去现在大佬散步似的，悠悠然一前一后行于虚空之中。
盘古的身形，因为开天损耗了太多法力，也不再同之前那般法天象地了，恢复成了正常生灵的尺寸。
但身形的变化，并不让盘古感到疑惑。反倒是他现在的打扮——他看着自己身上，名为“衣裳”的东西，英气勃发的脸，露出淡淡古怪之色：
“道友啊……这究竟是什么讲究，是你的世界的规矩吗？”长时间的相处，鸿钧已经与盘古羁绊颇深，“穿衣服，我总觉得是一种拘束啊。”
鸿钧微笑道：“无有规矩，不成方圆。天地既生，便要有秩序，不可任由生灵在其中随心所欲。小事也好，大至天道法则之事也罢，都应该进行规划。”
“天地秩序，天道……”
盘古轻吟这两个在他看来十分值得玩味的词汇，六分赞许，四分感叹地看了鸿钧一眼：“我虽不全然认同，但道友说的还是有理。”
“为何不全然认同？”
盘古神面露思索之意，静默半晌，抬起眼看着鸿钧，却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
“呃，我一下子好像说不出来。”
鸿钧：……
然对于古神来说，任何一件令他道心启动的事，都会让他陷入执索中。与鸿钧短暂交流过后，盘古神于天地虚空中坐下，闭上双眼，再次开始悟道……
这一悟，往往就是沧海变桑田的岁月。
这种时候，鸿钧小弟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干，要么四处杀一杀前来捣乱、妄图偷袭的混沌魔神，要么则静静地陪伴在盘古的身旁。
岁月匆匆流逝，这样只有他们两个生灵互相为伴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
终于有一天，盘古睁开了双眼，淡淡的紫气，从他双眼中一闪而过……
在古神眼前，鸿钧一如既往安然等待着，见他苏醒，微笑道：“如何？”
盘古神回之一笑，却不言语，眸光极静而深沉地凝视着鸿钧。
片刻后，他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点——一只三十六瓣，叶如翡翠的青莲渐渐出现。明霞幌幌，碧雾蒙蒙的道则灵韵，自盘古神的指尖，涌入这朵充满了玄妙真意的青莲。
与之前鸿钧略施小计，借冥河老祖献给他的青莲种，随手造出来钓鱼用的残缺造化玉堞不同，这才是属于鸿钧道祖的，真正的造化玉堞。
鸿钧双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而盘古神温缓地说道：
“鸿钧，这造化玉碟里，存有我全部的‘道’。
阴阳太极道，混元之道，造化之道，剑道……现在，我把它们统统授于你，我知道以你的智慧，很快便能参悟领会，将来，你也可以把这些道传递给你认可的生灵。”
鸿钧的语气里，已经有一丝无措：“你要干什么？”
盘古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鸿钧脸上移开，抬头看着浩渺无极的天穹：
“之前你问我，为何不对你的话全然认同……现在，我想明白了。
其实，你说得对，这天地须有秩序，否则无有规矩，不成方圆。
但天道的规矩，不应是高高在上的。天道更不应该用天道之力来禁锢生灵，乃至于限制生灵……天道要做的，应当是成全生灵，让生灵在这片天地生得更自在，更快活。
鸿钧，如你我这般的先天强者，更要以身作则，让这方天地变得更好。”
鸿钧摇头：“不……”
盘古神说罢，慢慢起身。他的道躯再次急速升高至千丈余，并以极快的速度化作条条道则道韵，分解、飞散于天地四方……鸿钧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鸿钧，我去之后，这天地的生灵，我就交给你了。”
盘古神已经半透明的脸上，露出一个信任又洒脱的笑，“虽然天地已分，但这方世界现在还是太单调了些，我必须再做些什么。将来，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世界。
但这个世界，你一定要好好看管啊！我虽然去了，但也不是全然去了，咳咳，我还是会看着你的……自然你也不要太想我。
再见了，道友。
大道之路与你相伴，何其有幸。”
“不！”
【盘古身灭，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②
盘古开天辟地，意志化为最初的天道，身则化风云山河，日月星辰，草木田土……自此，洪荒天地，正式形成。
昊玄的识海中，画面一分分暗下去。但他的道心，仍是久久不能平静。
而这时，太上圣人苍老的声音悠然传出：
“自父神与老师初见，老师便追随父神，亲眼见父神斩灭混沌魔神，见证开天辟地。
父神开天辟地之后，亦视老师为道友。父神离去后，老师本应当是父神意志的继承者，谁想如今……老师却执念成障，妄图以力证道，背离了父神的初衷。”
昊玄：“你告诉我这些，难道是因为觉得，如今只有我能阻止道祖？”
太清沉吟片刻，再次点头：
“与道祖相争，与伐天无异，此事凶险，贫道不能强迫道友，却不能不请求道友。倘若道祖计成，天地便是老师的傀儡，生灵亦会成为天道的养料。
吾六圣，皆受了天道了鸿蒙紫气，已经是天道的一部分，只要鸿蒙紫气化入元神，便不可能违背道祖的意愿，更不可能做出有伤天道存在的事。
但是，道友不同。
混沌海之战后，贫道便知你有超越六圣的实力，然你又不同于任何一个洪荒世界的生灵，就像当年的老师。
能够阻止老师吞噬生灵之力，以力证道的存在，只有道友……可老师有天道之力加持，自身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即使是道友你，现在仍然还有不小差距。这份差距，也许道友能在凤族身上补回来。”
说到此，太清圣人一顿，“然有鸿蒙紫气的阻碍，贫道同样不能明言对道祖有威胁的言语。我只能告诉道友，寻鲲鹏，探不死火山所在。”
不死火山，元凤葬身之处……
难道，当年的龙凤大劫，另有隐情？
圣人抬起头，环视周遭禁制，轻叹道：“父神之力，能让贫道短暂阻断天机，然贫道亦不能长久保持此态，只能言尽于此。”
“我知道了。”
确实，再这么遮断天机，道祖应该很快会察觉。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昊玄的化身太白金星立刻起身，郑重地向太上点点头，转身离开兜率宫。
在他将要踏出宫门之时，兜率宫的禁制，缓缓消失。
宫门前的红袍母树下，玄都大法师正在睡白日大觉。金银童子，则在一旁嘻笑打闹。
天地仍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祥和之态，无事发生……
昊玄的本体，也终于回过神来。耳畔，已被凤逸的叫嚷所充斥：“师尊，你怎么又走神了？”
此时此刻，他们师徒正在商朝的新都镐京的上空云路，与无数神仙共同观览商的开国大礼。
祥云普照，瑞霭摇光。豪奢的皇都，处处飘动着玄鸟朱旗。面向东方的神台上，商王汤正在虔诚的祝祷声、祝祀舞中敬拜天地与圣母女娲。
天帝陛下于凌霄宝殿中见此一幕，露出欣慰的笑意……天官们应旨撒下祥瑞，为这场大殿增添几分神光。
与此同时，凤逸也轻轻抬手。绚烂的云彩倏然变幻，凝成神鸟凤凰之影，在天穹盘旋几圈后，消失不见。凡人们见状，忍不住惊叹连连，高拜天神。
多么美好的世界。
昊玄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与道祖的博弈，看来，即将进入关键时机了。
下一站：混沌海，抓出鲲鹏，找到不死火山！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盘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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