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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当一年的春天来临的时候,村里人各种农活也都预热着,到外面去打工的都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二伯冬天里种的白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即使还剩的有,不是在地里被冻坏,那也是散叶含苞的变成另一碗蔬菜。

      冬天里二伯种下的大麦也长了有十几公分了,只要春雨一来,天气变得暖和点,这大麦就会蓄势待发似的猛涨起来。

      等到春耕的时候,二伯肩着一架犁,手里牵着牛绳向家门前100多米远的三亩大丘走去。他还是穿着那件冬日里旧破的外衣,只是脱掉了里面的土灰色毛线,衣服看起来像件中山装,胸前和腰侧都有两个口袋,口袋里会装一把二伯在家里柴火上炒的蚕豆。

      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泛起一圈光晕,特别是衣领和袖口处,但对二伯来说,衣服本来就没有颜色和形象装饰,只要能遮住身体以作为人的特征,其它并不是他考虑的方面。

      二伯下田时裤子卷上膝盖,田里已被雨水或放进来的河水淹覆,泥巴正好浸润的软硬适中。他把牛牵进田里,犁头架到了牛的脖子和牛背的驼峰处,那是水牛颈背上的一个老茧。通过牵引绳或是铁链,犁头和犁耙相连,牛鼻子上的牵牛绳环绕在牛角上。这牛的尖角被它在树上和硬土坡上磨得光滑锃亮,摸上去有一种玉的质感,牛角又大又尖、又弯又长,看似是一件凶斗的好武器,但却极少看见它和别的牛斗架。

      这牛犁起田来,真的是个能手,二伯把犁把手微微往上一抬,用根竹枝在牛背上轻抽一下,嘴里叫着:“嚯使”,牛便起步向前走去,犁刀顺着力切进了泥中。锋利的犁刀又宽又弯,前头水平弧状,后头又转向竖斜,泥土在犁刀的导向下向左侧倾斜,像切奶油一般顺滑。

      泥土翻新过后,再换上一架铁耙,也是通过水牛的牵引力,将泥块分割成更细小的泥巴,有时还能耙到一两条黄鳝。犁田耙田,都需要根据田的质地掌握熟练的技巧的,犁耙时角度不到位,不是泥土翻不过来,就是犁不动,所以对于水牛和人,两者的配合直接影响到耕田的效率。

      二伯不管怎样,还是不会让水牛饿肚子的,等到耕田时更不会亏待他。那时大麦正长得青绿茂盛,二伯拿把镰刀把大麦收割回来,等牛耕完田,便把水牛拴在家门前的柏树上,提一捆大麦解开,堆在牛的面前。水牛囫囵地嚼着麦秆,有时也会突然停下,看着远方,耳朵耸立着,似乎听到了同伴的声音,也许是这春光里的闲时让它感受到了孤独,又或是某个声音勾诱起它曾经的牛崽对它呼唤的回忆吧。

      牛耕完二伯的田,还要耕我们家的田,一声“嚯使”,一声“趴”,在宽阔的水田里,牛听着理解的命令控制着前进的速度,无法改变和做主的牛生倒还少了很多的挣扎,记性不好的它也许很快忘记了与子女分开或是被棒槌时的眼泪和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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