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保镖当奶爸》妍果果

41、挠脚

　　按照外婆的嘱咐，慕云磊要提前一天去外婆家看望他老俩口。

　　但他的姥爷车这次闹了大脾气需要留在修理店大修。

　　没了车子，要去张家巷那种落后又偏远的小镇，唯一的交通工具也就只有大巴车了。

　　慕云磊带着两孩子起了一个大早，紧赶慢赶总算是坐上了最早的一班车。

　　这车子还是和他记忆里的一样，人多拥挤，不过路倒是没有从前那么颠簸。
　　以前读高中时他经常坐这辆车去县城上学，后来再没坐过。

　　之前每一两个月他都会开车回来看外公外婆，但不会选择这条公路，没想到现在的路已经修的这么好，乘客终于可以平稳地站在车里，不会颠得东倒西歪。

　　可这并不代表慕云磊不想坐着，他让苟妍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而他抱着苟果则坐在并排的外面。

　　坐在车里无聊，苟果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个打火机的电击器在手里把玩。

　　这种发电装置，电流很小，虽然对人身体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可要是电压过手，一定会有很强烈的刺痛感。

　　慕云磊小时候调皮拆过一个玩，好奇的把左手伸到那一小节的电线上，然后右手用力一按，那爽歪歪的滋味简直终身难忘。

　　“儿子，这个东西太危险了，爸爸给你收着好不好？”慕云磊低声说。

　　苟果最是听话，将电击器交给他。
　　慕云磊把这黑色的小东西往口袋里一塞，靠在椅背上搂住他闭目养神。

　　车里开了暖气，处于封闭状态。
　　人一多话也多，吵得人无法清静，不过对于这一现状，慕云磊还是很能忍的。

　　莫约过了十几分钟，一直好奇不说话的苟妍摇了摇他的手臂。
　　慕云磊睁开眼看她，见她用手捏住鼻子，便询问道：“怎么了？”

　　苟妍蹙眉不语，嫌弃地指了指后面。

　　慕云磊疑惑，他偏了偏身子朝后一瞧，除了形形色色的人头，什么也没有啊！

　　见爸爸没发现，苟妍便伸手，指过去……

　　慕云磊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到两个椅背之间的缝隙里夹着五个起白皮的脚趾头。

　　真是！
　　慕云磊刚还纳闷：怎么会在车厢里闻到一股臭酱豆的味道！

　　慕云磊自诩是文明人，他不想跟这种没素质的人起争执，所以他起身将苟果放到位置里坐好，微微躬身朝后瞧去。

　　没想到那人独占两个座位，一只脚撑在椅背上，脚趾头埋进椅背的缝隙里。另一只脚被他抱在怀里，竟还在卖力地挠啊挠！

　　慕云磊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他紫黑的大脚被他抓出了血丝，脚趾间的白皮像鱼鳞般哗啦哗啦的往下掉，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慕云磊本想十分礼貌的告诫，可他实在是太恶心了，不由地变成怒斥：“喂，你脚丫子很臭！不要伸出来，熏到人了知不知道！”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眉毛杂乱，眼小，皮肤很黑，脸上长满了青春痘。
　　他抬头见慕云磊佝偻着身体，衣着不凡，又顶着一张美艳的帅脸，心中突然联想到自己所在的饭店里，经常会出入这样被老女人包~养的小白脸。

　　他虽是一名传菜员，但也是十分羡……咳，十分鄙视这种徒有其表的男人。
　　于是他也盛气凌人起来，“我脚痒痒，掏出来挠挠，管你屁事！”

　　完全没想到有人居然还可以在公共场合挠脚挠的这么理直气壮！
　　慕云磊简直怒不可遏，“脚痒不能回家挠！这里是公共场合！”

　　那小伙子作痞棍嘴脸，嚣张怼道：“你也知道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管这么多干什么！”

　　“你脚太臭，熏到我了？”慕云磊虽不想惹事，但也毫不示弱。

　　客车厢里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车廊里站的也都只是一些中学生。
　　大家见是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起争执，有敢怒不敢言的，还有漠然无视的，没人愿意上前说句公道话。

　　见那人又换了一只脚，挑衅般在他面前挠啊挠，慕云磊克制着沉下脸道：“我给你一次机会，穿回去！”

　　“不穿，又怎么样！”那人浑不在意地挠给他看！

　　“好！”那可就不要怪他了！
　　慕云磊默默伸出手，刚要朝他挥拳时，只听前面司机怒吼了声：“不坐都给我下去！还有那个脱鞋的，赶快穿回去。”

　　虽然司机制止得有些迟，但好终止了这场未起的纷争。

　　慕云磊不是不想揍他，而是这里人多，又在车里，伤到无辜的人得不偿失。
　　他本想对司机投去感激眼神，下一秒他就听到抠脚男的话。

　　“好的，我知道了，大舅舅。”

　　全车人：“……”

　　司机是抠脚男的大舅舅，慕云磊还能说什么呢！

　　即使投诉也要坐到地方吧！

　　他抱起苟果，重新坐下来，轻轻安抚了一下两个孩子。
　　估计是他们姐弟俩从来没坐过这种车子，又或许没见过这种阵仗，都茫然老实的一言不发。

　　“爸爸，都怪我，要不是我告诉你，你就不用和他吵架了！”苟妍很小声地自责道。

　　“怎么能怪你！”慕云磊很心疼，他不喜欢孩子过早懂事揽责任，“对待没素质的人，不要随便产生愧疚，更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懂吗？”

　　“嗯，懂了。”苟妍乖巧地点点头。
　　就连旁边站着的大孩子们也露出了赞同的眼神。

　　抠脚男独自坐着两个人的位置，见慕云磊得了人心，不由的怒火中烧却又无从发泄。
　　于是，他想了想，又把脚掏出来，索性将两只脚的脚趾头都伸到椅背的缝隙里。

　　一股带着挑衅的酱豆臭味再次传过来……

　　慕云磊坐直身体，侧首盯着那一排恶心的脚趾头。

　　他放弃了，根本不想再和这种人理论，也不想和他动武。

　　片刻后，他默默从口袋里掏出苟果捡的电击器。

　　两孩子见爸爸一脸无奈，又看向他手中黑色的小东西缓缓的，轻轻地贴到他们后背的脚趾头上。

　　不知为什么，两孩子突然有种紧张的刺激感。

　　慕云磊对着按钮用力一按，只听后面“嗷嚎”一声大叫！
　　缝隙里的脚趾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我的脚！”抠脚男揉了揉自己的脚，愤怒地指向他，“是你！”

　　慕云磊转回头一脸无辜地看向他，“我怎么了？”
　　对待无赖，就该用这种法子。

　　“你用的什么东西扎了我的脚！啊？”

　　“不知道啊，你到底在说什么？”慕云磊本想和他周旋一阵，但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他绝对不能和这人打架。
　　万一他用抓过脚的手碰到自己该怎么办！
　　光是想想都要吐了。

　　他叹了一口气，朝司机道“算了，我们下车。”

　　三人很快被丢在公路边上，虽有太阳，可空气里全是稀薄的冷气。
　　这条路上的车少，这也是他之前委曲求全不愿下车的原因。

　　不过现在都下来了，他也只能再想别的法子回去。

　　在路边拦过几辆车未果后，他掏出手机想着给外公打个电话，让他开自己的车来接一下，虽然外公已将近八十岁，但他在同龄人中算是目力最佳的。

　　但一考虑到外公的年龄和安全问题，他又陷入了犹豫……

　　“爸爸，那边又来了一辆车！”苟妍兴奋地喊道。

　　慕云磊又将手机塞回大衣口袋里，他遥望着那辆向他们驶来的黑色越野车。

　　很奇怪，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

　　还没驶近，苟妍就激动地叫起来，“是沈廉叔叔的车！”

　　彼时，那组高调的车牌号也落入慕云磊的视线里，他才拢了拢紧张的心。

　　车子平稳的停在三人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矜贵的脸。

　　慕云磊觉得今天的沈廉真他妈~的帅！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廉和慕云磊异口同声地问。

　　“还是先上车吧，外面冷。”沈廉建议道。

　　“嗯。”慕云磊拉开门先让孩子们坐进去，而后自己也准备上去时，沈廉声音传过来，“你坐前面。”

　　“哦。”慕云磊特别听话地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到的副驾驶座里。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熟悉的位置，他居然有种专属座位的错觉。

　　“你们去哪里？”沈廉转动方向盘，将车身行驶到车道中心。

　　“去我婆家，你呢？”慕云磊才不会觉得他们缘分不浅，一定是什么巧合。

　　“我姑姑家。”

　　“你姑姑家住在哪里”

　　“张家巷。”

　　“啊！”慕云磊惊喜又惊讶，“那我们同路啊！”

　　沈廉轻然笑了一下，“那还真是巧啊！”

　　“是啊，是啊。”慕云磊呵呵笑道。

　　“沈叔叔，你应该早点来的，爸爸刚才差点和别人打起来！”苟妍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打起来？在哪里？”沈廉问。

　　“就是有很多人坐的那种公交车，里面有位黑叔叔在我们后面抓臭脚，我和弟弟熏得头疼。”

　　“……”沈廉看了一眼呆怔的慕云磊，而后同情的笑着说：“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是啊，那个黑叔叔挠的可带劲儿了，爸爸说他脚臭，让他穿回去，可那个叔叔非是不听呢！”

　　“所以为什么是差点，你爸爸忍着没打？”

　　“司机叔叔是那个黑叔叔的大舅舅，他不让打架，还让我们全下车。”

　　“那为什么只有你们站在路边……”沈廉又若有似无瞟了旁边那人一眼，而后大胆猜测道：“你是被司机赶下来的？”

　　闻言，慕云磊反应极大，“怎么可能！是我主动提出要下车的，不是被赶！”

　　“哦。”沈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慕云磊染上几分气恼，“不相信我吗？”

　　“没有，相信。”沈廉淡淡地回。

　　苟妍原本想为爸爸解释两句，可听沈叔叔说相信，便没再插话，搂着弟弟闭眼睡觉了。

　　慕云磊盯着他不以为意的侧脸，也懒得解释。

　　过了一会儿，沈廉又开口道：“以后需要用车，不要坐那种车，可以……开我的车。”

　　“啊？”慕云磊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要主动借车给自己，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他虽然情绪激烈，语气却客道有加，“不用了，坐出租车也是很方便的。”

　　沈廉哼笑了一声，“是很方便，遇到抠脚男也很方便。”

　　慕云磊：“……”

　　半晌后，沈廉没再将这话题继续下去，开口建议道：“我先把你们送到你外婆家。”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慕云磊搓着手笑。

　　闻言，沈廉轻飘飘地朝他瞟了一眼。

　　慕云磊也觉得自己的这声客道实在是矫情，他麻烦沈廉的还少吗？

　　外婆家住在田野遍地的乡下，地处偏远，但空气是绝对的新鲜，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基本都不愿意跟随儿女去城里住。

　　沈廉按照慕云磊的指引终于在一座老房子前停了下来。
　　可副驾驶里的人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沈廉也不催促，他打量了一眼四周，村落里的房子盖的比较密集。正是晌午，村民大多都在家里准备午饭，路上也没什么人。

　　他外婆家是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前面还有几只大摇大摆的公鸡走过，是烟火气很足的住所。

　　待几只鸡彻底走过去，慕云磊才转首叫醒两个孩子。

　　沈廉下车从后备箱里提出几箱礼物盒递到慕云磊手上。

　　慕云磊连忙推拒道：“不用，不用，我今天没开车回来，不买东西，我外公外婆不会介意的，你拿回去送你姑姑吧。”

　　“没事，助理帮我买的很多。”沈廉坚持道。

　　“真不用。”慕云磊忽然就不好意思解释说自己从前回来也很少买东西，“我都是用快递寄回来……”
　　正说着，忽然，一只公鸡扑棱着翅膀朝这边跑过来！

　　“啊！妈呀！”慕云磊惧怕之下不管不顾向前一跳，沈廉立马丢掉手里的东西，配合着一把抱住了他。

　　“鸡……公鸡，快把它赶走啊！”慕云磊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把脸也埋了进去，在他脖颈里吞吐热气，大喊道：“赶走，快赶走啊！”

　　两孩子见爸爸像只猴子一样挂在了沈叔叔的身上，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半晌后，才发觉这画面实在滑稽，便笑了起来，“爸爸，你是在怕小鸡吗？”

　　慕云磊顾不得丢脸，连忙点点头，“快帮爸爸赶走！”

　　“好。”两孩子答应完，还没跑过去撵，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婶低喝了一声：“咕咕去！哦咕咕去！”
　　那只公鸡竟十分听她的话，蹦蹦跳跳地逃走了。

　　大婶胖胖的脸疑惑地朝这边伸了伸，突然笑道：“呀，是小磊回来了啊！”

　　爽朗的笑声瞬间惊动了前后左右的邻居，很快就有人从屋里出来观望。

　　慕云磊连忙从沈廉身上跳下来，颇尴尬地笑道：“啊！是李婶啊！你家的鸡还是一如既往的凶啊！”

　　“哎呀，你都多大了，还怕鸡啊！
　　哦，对了，小磊你都多长时间没回来了，啊？你外公外婆说你谈女朋友了。”说着，李婶左右张望了一下，“你女朋友没带回来吗？”顺势又打量了一眼刚刚抱住他的高大男人。

　　慕云磊笑了笑，心道；女朋友是没带回来，孩子倒是带回来了！

　　“呀！这是那家的孩子，长得可真俊！”李婶笑呵呵地看着苟妍苟果，“小磊，这两个孩子和你小时候长得可真像！该不会是……你瞒着我们，自己在外面偷偷生的吧！”

　　“没想到李婶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慕云磊哭笑不得。

　　“哎呀，你小时候还吃过我的奶呢！”李婶满脸自豪道：“开你一个玩笑还能跟婶子计较！”

　　此时四周围满了人，慕云磊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这阵仗他是见惯了，可这里还站着一个沈廉和两个孩子呢！

　　慕云磊囧着脸，小声道：“李婶，你提这个干什么！”

　　邻居们见慕云磊害羞，大家都呵呵大笑起来。

　　慕云磊大方的介绍道：“沈廉，这些都是我的叔叔婶婶，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沈廉笑意温煦，礼貌颔首道：“叔叔好，婶婶好，我叫沈廉，是小磊的朋友。”

　　“哎呦，这小伙子长得真是又高又帅啊！”大家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我看比我们家小磊长得还要好呢！”

　　沈廉谦虚一笑，“小磊长的比我好看。”

　　“你是帅，他是俊，都好看！”一位婶子热情的评判道。

　　慕云磊笑着点点头，继而对两孩子道：“来，苟妍叫爷爷叫奶奶。”

　　苟妍对着众人，奶声奶气地喊：“爷爷好，奶奶好，我叫苟妍，这是我弟弟，叫苟果，很高兴见到你们，希望你们能喜欢我和我弟弟。”

　　一听这软软的声音，这些长辈们的心也跟着软了，“嗯，嗯，你们两个这么可爱，我们怎么能不喜欢呢！”

　　“是啊，这孩子说话可真讨人疼哦！”

　　“小磊，这么漂亮的两个孩子，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偷？”慕云磊侃笑道：“五婶子，这年头偷孩子犯法，你可不能给我乱按罪名！”

　　“那这两孩子是哪来的？”

　　慕云磊笑得一脸神秘，“你们猜？”

　　“哎呦喂，你这臭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坏！”

　　慕云磊坏坏一笑，刚要开口说话，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是小磊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