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确定管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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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案？”
白素素哑然：“我所作之孽罪证确凿，生死簿上，早已记下我的名字。怎么能够翻案？”
兰青青摆了摆手：“咱们的诉求不是脱罪，而是减轻刑罚。你的这个案子，事实认定是对的，但量刑明显过重，有很大的争取空间。来，坐下，我跟你好好说说。”
白素素迟疑地看向凤君。
兰青青也对凤君招招手：“别愣着了，过来一起谈谈。我说，这位凤君阁下，你大张旗鼓地在我面前演了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让我接手这个案子吗？”
现在她都同意接手了，还不过来和她一起商量商量怎么给委托人辩护？
凤君一笑：“果然瞒不过您。”
他带着白素素来给兰青青请罪，除了真心觉得白素素不该把一个一无所知的凡人牵扯进她的因果外，还有一部分私心，是希望兰青青在知晓了全部的前因后果后，能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愿意帮白素素一把。
毕竟他明知道白素素可怜，又实在无能为力。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尚且是神仙时，也逃不过这层层的劫数，何况是堕凡的如今。
现在看来，他赌对了。兰青青愿意帮忙。
他这一番思量，连白素素都没告诉。没想到兰青青一眼识破后，还愿意出手相助。
他叹了一口气，这次是真心实意地说：“兰律师，多谢你了。”
兰青青说：“不必说谢字，委托费少不了你们的。”
白素素惊讶：“凤君……”
她刚出了兰青青的门，就被凤君扣押起来，狠狠训斥了一顿，说她不该罔顾天命，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她自知理亏，阴差上门要带她走时，也不敢反抗，打算束手就擒。谁知凤君却与那阴差交涉，让她暂时留在人界，向兰律师请罪。
当时凤君说，她还有三个小时。
“其实，我请那阴差宽限了三日。”
凤君说：“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可以争取。”
原来是三天，不是三小时。
白素素的心砰砰直跳，她没想到，自己纠缠三世的孽缘，竟然真的有了结的指望。
虽然她在劫难逃，身不由己，但平心而论，谁愿意和一个秃头凤凰男纠缠三世啊！
齐国栋从第一世开始就英年早秃，她忍了很久了！
她立刻向兰青青福了福身：“一切全听兰律师的安排。”
兰青青非常满意。
她就喜欢这种听话听安排的委托人。
“首先，”她竖起一根手指：“我们既然不服一审判决，就要申请二审。”
凤君沉吟：“是向阎王陈情，请他念在好生之德，放过白氏吗？”
兰青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审判决就是他下的，让他自己重审有什么用？他不会改判的。”
法官一旦产生心证，没有外力的介入，很难让他们改变固有的想法。
“我们要向上级单位申请二审。”
兰青青交叉双手，笑眯眯地问凤君：“你们神魔妖鬼的世界，是怎么个组织架构？阎王爷的顶头上司是谁？”
凤君：……
虽然不明白组织架构是什么，但他还是向兰青青解释起了三界的构成——人、神、鬼三界以人界为中心，人界之上是神仙居住的天界，之下是鬼魂居住的冥界。三界之外，又有六道轮回。
三界都有原住民，天界的原住民是天人，人界的原住民是凡人，冥界的原住民是饿鬼。无论天人、凡人还是饿鬼，寿命都不是无尽的。死后，都要由阎王与判官审其福德冤孽，再入轮回。若是有福德的，就投胎成凡人甚至天人。若是无福德的，就投胎成畜生、饿鬼。
而无论是凡人还是饿鬼，都有机会在生前潜心修道，成为天人。
三界之中，有一尴尬的存在，就是妖怪。
妖怪都是草木禽兽修成，天生就比凡人低一等。想要修成正果，需要付出比凡人多无数倍的努力。他们没有自己的世界，只能寄居在人界，与凡人小心翼翼地共处。
活脱脱一群人界二等公民。
兰青青把三界的组织架构捋清了。
人界冥界的居民都削尖了脑袋要去天界，所以天界是中央，人界冥界是中央下辖的地方。
冥界的阎王是地方上负责登记户口的管理层，人冥两界谁想转户口进中央都得他批准，权力很大。
人界虽然没人能插手三界户口管理，但冥界在组织人员流动方面比人界低一级，也算是一种制衡之术。由此可见，人界和冥界实际上是两个平行的省级单位。
虽然阎王管着三界户口，但天界也长期开放人才引进政策，只要修行有成，就可以跳过阎王把户口转进天界，防止阎王一家独大，以权谋私。
在三界这个行政体系下，妖怪的定位怪尴尬的。他们虽然生活在人界，但没有人界户口，只有暂住证，享受不到一系列的福利，想把户口转进天界，也难上加难。
搞清楚了三界的定位，兰青青心下安定了些。
至少，她知道该向哪个部门提起上诉了。
冥界是省级单位，阎王是冥界高级人民法院唯一的审判长，那么，不服他的判决，只有向更高一级的单位，也就是三界中央的天界提出上诉。
天界冥界可不搞三权分立、政法分家这一套，负责行政的和负责司法的是同一套人事管理班子。
譬如阎王，他既抓冥界的行政，又管三界的户口，还兼职负责跨界审理人界的案子，权力特别集中，集中得让兰青青这个凡人律师头皮发麻。
想想吧，省长兼民政部部长负责开庭审理狐狸偷鸡案……
兰青青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大脑。
再想，她就忍不住要给纪委打举报电话了。
话说天界有纪委这个东西吗？
好像没有。
天界的情况应该也和冥界类似，负责行政的部门也负责司法。
她问凤君，天界负责管事儿的是哪个机构，凤君说，是一个叫天庭的机构。
虽然人界的传说里经常把天界和天庭混淆，但其实天界是一个地名，天庭是一个机构名，负责管理天界事务。
兰青青点头。
海市和海市市政府之间的关系呗。
天庭的职权比冥界清晰点，负责管户口的和负责审理案件的终于不是同一个人了。
凤君说，这是因为几乎所有人冥两届飞升上天的仙人，都想在天庭任职的缘故。
僧多粥少，为了安置下如许多的仙人，所以天庭神职区分得很细，细到保佑头胎顺产的和保佑二胎顺产的都不是同一个神仙，创造了许多编制。
冥界就不一样了，没人愿意待在冥界，事多人少，所以出现了各种身兼数职的人员。
比如兼职冥界省长、冥界高级法院院长、三界民政部部长的阎王爷……
兰青青明白了。
中央待遇好，冗官冗员，地方条件苦，人才紧缺。
她忽然想到，白素素说过，凤君曾经也是一名神仙，只是如今堕凡了，变成了妖怪。
这是考进中央部委后又辞职回地方创业了？
他在部委……在天庭的时候，是负责保佑什么的神仙？
她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凤君想了想：“其实……”
其实他在天庭时，是负责给飞升成仙的人、鬼、妖们誊录仙籍的神仙。
兰青青肃然起敬。
原来是人事部的大佬。
一等部门人事部，上上下下管干部。
还管的是天界人才引进计划的干部，更了不得了。
凤君在这个了不得的神位上干了几千年，最近不知怎的，觉得干不下去了，于是辞了神职，下凡创业，开了家面向人间妖怪的俱乐部，负责为妖怪们排忧解难，地址就在荒海大厦1801室，兰青青的律师事务所对门。
白素素是俱乐部的会员之一，因此出了齐国栋那档子事，凤君第一时间赶到她家门口，刚好救下被齐国栋打成重伤的她。
兰青青：……
兰青青：“所以你就是对门那家山海俱乐部的老板。”
怪不得白素素能一出了凤君的门就进了她的事务所，原来就在对门。
她刚搬来新办公室，没想到这么快就认识了邻居。
凤君含蓄一笑：“荒海大厦位于海市市中心，地理位置优越，18层的租金又比其他层数低了三分之一，非常适合创业人群。”
知己啊！
兰青青握住他的手，恨不得唱一曲《知心人相见恨晚》。她就是出于这种考量，才租下了1802号办公室的。
手头没钱还想在市中心租办公室，可不就是得牺牲一下风水啊、吉利啊之类的事情。
凤君不愧是天庭人事部数千年工龄的老员工，对天庭的人事就是了解。他说，天庭虽然没有一个专门的最高法处理下界高级法院的上诉，但有一位神仙的神职倒与此相关，那就是司命仙君。
司命仙君，掌管三界人、神、妖、鬼的命格，在职权上，与掌管轮回因果的阎王有一些重合。但阎王是地方长官，司命是中央干部，在因果报应这方面，司命拥有最终解释权。
兰青青双眼一亮。
这不就是最高法院院长！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确定管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