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落山》小小也野

7、亚特兰蒂斯2

　　白七真的很想知道，亚特兰蒂斯的真相，她就天天去图书馆蹲着，想要从书里,找到些什么。她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从上上下下，各路人口中，搜刮了点东西。
　　是亚特兰蒂斯，大洪水之前的样子。
　　那是宏伟而壮观的景象，世界上也并非只有他们，但科技之发达，大陆合并，世界一片欣欣向荣。有一个很大的岛，从那里可以去其它的岛屿，那些岛屿的对面，就是海洋包围着的一整块陆地，这就是‘亚特兰蒂斯’王国”。
　　由各阶级的顺序，最外围便是最下等的人，他们大多资质平平，分到的资源也有限，但人口因为基因库严格把关，就算是刚出生的孩子，资质平庸，也会从内城送到外城。王国管理的有条不紊，基本上所有人都没有困扰。岗位，由基因决定，人生由基因决定。他们发展到现在的人们难以想象。
　　也或是从科学的范围，跨到了神学。他们创造了一个，足以降下天罚的东西。
　　所有人，所有资料，都含糊不清，不肯多说，像是这是他们的耻辱。
　　白七很好奇，拉着娜塔莎就问“是波塞冬吗？你们创造了神吗？“得到了娜塔莎的一个暴捶，还有否定的答案。
　　白七的好奇心，达到了巅峰，她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她就不相信，自己的力量不能骗过高端的科技。
　　事实证明，白七还是太弱了。
　　弱到当她连大门都进不去，被机器逼问自己的目的时，白七欲哭无泪。
　　“我想见首领大人。“白七无奈的吐出这句话。机器像是理都不想理她，把大门关的死死的，透过透明的大门，白七看见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但就是没有办法加入他们。
　　白七恨啊
　　自己怎么这么弱
　　直到有一天
　　白七在做着香甜的美梦，一阵警报声响起，惊得她慌了神。有人敲门，说要带她离开去安全的地方，白七说要和娜塔莎一起
　　他俩坐在车上时，白七回过头，看着越来越远的中心，那个光柱，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突然，她发现光柱像是要摇摇欲坠，轰然倒塌时，她心里一惊。
　　那光柱又像是困住了什么猛兽，剧烈的摇晃。
　　“它不会不行了吧？”白七战战兢兢地问。娜塔莎很平静，揉着白七的头发，“不会，不可能的”
　　白七想你flag立的太好了，她太害怕了。
　　车在高速前行，流光似的闪过周围的建筑，建筑物在不停后退，白七仿佛看得到城市的边缘
　　这里荒凉又破败，围墙像是经历了几次坍塌，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们一路开到了城市的边缘。白七往外看，发现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仿佛在地震，白七头疼的要死，那几处破败的城墙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解体，碎片缓缓飘落在地面上。白七都差点忘了，她原来还在水里。
　　远处的光柱摇摆的厉害，但似乎旁边的人都习以为常
　　白七慢慢走向城市边缘，向下看，以为看见宇宙，其实看到的是无底的深渊
　　她猛地被地震余波晃了一下，这世界仿佛成了慢动作。她掉进去了。不远处娜塔莎惊恐的眼神历历在目，但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她出现在这座城市的正中心，那座光柱的中心，一座巨大，宏伟，却又诡谲的实验室。
　　“那是什么”
　　白七喃喃道
　　声浪还有振幅从那个容器中传出，但被困住的，只是一团，看不清的雾气。
　　白七被震得捂住了耳朵，趴在了地上，但她想看清那个东西的真面貌，就艰难的爬行着。这段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白七觉得爬了有一个月，直到她的手，覆上了容器壁上，那震耳欲聋的声浪才突然消失，白七怀疑自己聋了。
　　世界安静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只有心跳在胸膛中铿锵有力的震着。
　　她感觉那堆雾气是不是也向她伸出了手，透过厚厚的容器壁，用雾气形成一根触手，缠在了白七的钻石戒指上。与戒指，融为一体，雾气将透明的戒指，染上了几分雾蒙蒙，像是品质不怎么好。
　　她跪坐在实验室里容器前面，一只手覆上了容器，直到有人打开了实验室的门，发现了她。
　　白七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是这片土地，这座城市的意识。
　　祂永远不会伤害这片土地
　　这是神明的誓言
　　白七被几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带走了，又带到了圆桌面前。白七百感交集。不知从何说起。
　　“白七小姐，希望你可以将我们你所看到的，知道的，告知与我们。”说着就又给白七带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这是测谎仪，小姐。我们只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利益没有受到损失，相对的，您只需要回答是与否就可以了。”
　　白七有一种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感觉
　　“你知道容器里的是什么吗？是它告诉你的吗？”
　　“是”
　　旁边的人员不知道拿着什么高科技，飞快地敲打
　　“祂是否让你做一些事？”
　　“否”
　　“祂是否给了你一些权力？”
　　白七很不解
　　“否”
　　她感觉这个回答，令圆桌上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你的观察，你是否觉得所关的东西有能力或者已经想要或者已经做出损害我们利益的事了？”
　　“否”白七觉得可笑，祂就像是土地神一样，守护着这片土地，为什么还有遭受猜疑。
　　但她头戴的仪器，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di”的响声。白七惊到了，那些人也有些慌张。
　　白七想了想，解释道
　　“大概是我潜意识里觉得，祂，有能力摧毁这一切吧。”
　　那些人沉默了
　　白七解放了
　　这是一个令人惊讶，却令人绝望的城市。
　　当天，白七就收到了通知，一个月后，他们将全力送她回家。
　　还有一个月啊..白七想着。这一个月，她想把这座城市的秘密，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她隐隐觉得，这和现在的人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一天，是白七走后的第多少天，林从儿已经不想去想了。她自己坐在家里，烟雾弥漫。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没有人知道她这么就是怎么熬过来了，自从那个洞里不断爬出莫名其妙的东西，她的左眼开始不停使唤，像是过着另一个人的人生。
　　她有时看见了一片汪洋。她沉醉其中，深不见底。滔天的巨浪淹没了城市，她在水中飘着。但一睁眼，她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有时候又看到了九个太阳，大地毫无生机，干涸的裂开了缝，她拼命的寻找水源，却打翻了床头的水杯。有时候又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俯视着她，她没有办法反抗。
　　这是神明给她的惩罚吗她想
　　她偶尔也会窥探到这世界的某个真理，但它一闪而过，甚至对她发出警告。
　　她觉得大战马上来临。
　　她偶尔会看到天上六翼翅膀的奇形怪状的生物，偶尔被地狱的深渊烈火灼烧的痛不欲生。
　　每当她沉迷其中，又或是难以忍受时，她失去意识的前几秒，都会看到像是神明出现，像是人类出现，给她无限的折磨里，偶然绽放一丝光彩和希望。
　　大战快要来了
　　她每天都在说
　　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左眼和右眼一起呈现出现实，她做了一个梦。
　　末日的颜色，漫天火光，她看不清来路，看不清去程。她看得见的只有两边高耸入云的墙壁，上面像是战利品的，神明的巨大尸骸，一个挨着一个，为她指向终点。
　　那是神明吗
　　他们一个个痛不欲生，仿佛有滔天的恨意，他们不想死于插在自己胸膛的利刃下。
　　有的像是巨人一般，脚踩着土地，有的鱼尾还发出冰凉的寒光，有的，已经不像人型，残缺不堪。
　　她越往终点，自己仿佛越是开心，心情愉快的像是哼着小曲。
　　那些尸骸像是战利品被定在墙上，表情却越来越狰狞。
　　她越来越开心，越来越靠向终点。
　　她醒了。
　　她看见了
　　一幅画
　　绿色的帷幔拉开，圣母抱着小小的婴儿，在尸骸中，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白七觉得自己像是在玩解谜游戏。
　　一个一个零碎的线索在她的脑子里盘旋就是无处安置。
　　这个小世界里的人每天按照固定的节奏生活着，像是没有任何东西，能打的破这个循环。
　　白七投身于书海之中，但她其实也看不太懂，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比高中的语文课还令人身心俱疲。
　　直到她走的前一天。
　　她一直惶惶不安。
　　白七在无聊的打发着时间，娜塔莎坐在她身边，给她扎着辫子。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白七头顶冒出了汗
　　“怎么这么热啊”白七嘟囔着，娜塔莎也没有回应
　　空气开始升温，白七开始感觉有点缺氧，她倚在娜塔莎的膝盖上，娜塔莎仿佛清唱着，摇篮曲
　　白七昏了过去
　　她是被热浪打醒的
　　漫天的红光，大地在颤抖，她躺在人群之中，人们蜂拥而至的涌上前，白七艰难的爬起身，她发现这里，是实验室。
　　容器已经破碎，似雾状的东西像是要冲破天际，将这个束缚它的地方捅破。
　　人们蜂拥而至，朝着那雾气，但有的又逆着人流，把扑上去的人一个劲的推开。
　　白七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在人群中想要找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那红光的中心，几个她打过照面的人们，正在疯狂的阻止涌上前的人们。
　　白七逆着光，努力看向那里
　　熟悉的长发
　　她挣扎着，努力挤了过去。
　　“娜塔莎！“白七喊道
　　那抹飘逸的长发无动于衷，似乎想与阻挡她的人拼命
　　对面的人拿着武器就朝着娜塔莎砸来，白七用力把娜塔莎拉向一边。
　　“你疯了？“
　　娜塔莎眼里露出疯狂的神情，在喧嚣声中，她的表情格外虔诚，她的声音准确无误的飘到了白七耳中，竟然如此清晰。
　　“白七，你不是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吗？我来告诉你。“
　　她猛地扑向了那个人手上的利器，血，瞬间蔓延在水中，将这一片水域染红。
　　挂在利器上的身体还在抽搐着，脸上挂着诡异而神圣的微笑。那雾气像是寻得了食物一样，将水中的血液，连同还未平静的尸体，蚕食的一干二净。
　　人们似乎更激动了，攻击的人们视死如归，不要命的把自己往利器上撞。
　　那几个在中央，死死守着雾气的人，想要稳住他们。
　　白七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背上脖子上，像是僵硬的石头，她动也不能动，她觉得自己的后颈在咆哮着，让谁可以救救她，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超级英雄，快，谁来救救她
　　人们的血气在水域里一散开，那雾气就像是找到了猎物，将那些死去的，还未死去的蚕食个干干净净。
　　好像过了一亿年那么久
　　白七跪坐在旁边，颤抖着捂着眼睛，希望一切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的嘈杂声，没有了，白七才缓缓睁开眼睛
　　一片狼藉，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那片雾气中，拼接着一丝又一丝的血气，像是织出来了一个胚胎，又一个。。
　　白七眼中，那团雾气，孕育着数十个胚胎，像是已经怀胎6.7个月，她甚至看得见，他们的心跳。
　　她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她刚踏上这片土地时，脑海中响荡的名字
　　“…波塞冬…”
　　她感觉那些胚胎中的心跳，重重的，跳了一下，像是回应着，这个名字。
　　微弱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
　　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
　　娜塔莎曾经说过，他们刚孕育出来便是这个年纪，他们传承着上一代人的思想与智慧。
　　那个小孩没有穿衣服，他没有双腿，一条泛着寒光的鱼尾，令白七打了个寒战。
　　小孩慢慢的游了过来，雾气像是哄小孩一样，绕在他的身边
　　那小孩眼睛里，闪着寒光，麻木，但凛冽
　　他伸手把一个个胚胎摘下，用利器一个个刺穿。
　　雾气再吸收。
　　小孩和雾气重复着这个过程。
　　直到雾气开始变得稀薄，祂像是没有力气吸收血液了，祂幻成了，一个人型，没有脸，长着鱼尾。
　　用低沉的嗓音说到
　　“ 何必呢？”
　　小孩仰起头，看着那闪着红光的，人鱼
　　“ 我们为了信仰而战，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
　　人鱼像是笑了
　　“ 信仰，波塞冬，你又是什么呢？“
　　小孩愣住了，他似乎没有想到得到的答案会是这样
　　他漂浮在雾气之中，任由雾气撕扯着他的身体，鱼尾被撕成两节
　　小孩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堪，雾气像是存心捉弄，将他的身体拼凑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小孩的嘴微微颤抖，吐出来几个字
　　“人类，我们，是。“
　　雾气霎那间停止了，像是没有了风，小孩的身体在雾气中绽出血花，又被祂吸收
　　祂像是无可奈何一般
　　叹了口气
　　“又是，可悲的人类啊“
　　又像是无数声叹息，涌入了白七的脑子里，各种声音，不断重复着
　　“又是，人类啊“
　　白七颤抖着，想要站起来，那雾气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扶着她。
　　白七一只手撑着头，无数声叹息令她头疼欲裂，她也不敢看眼前的景象
　　“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
　　她自私的想着，她快崩溃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消失在她的面前，她却无能为力，她想，她要是早走一天就好了，就不会知道这样的事了
　　那团雾气，很有耐心的，扶着白七
　　“为什么是今天？“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你就没有一点察觉吗？“
　　白七被雾气蒙上了眼睛，她陷入了黑暗里，逐渐失去听觉，嗅觉
　　但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她其实猜到她走的那几天不会太平静，毕竟她的出现，就是最大的变数。而她的离开，是不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丝希望，可以逃出去的希望
　　那个声音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到
　　“异世的旁观者啊，大战将至“
　　她醒来是在海滩上，一处断壁下的沙滩上，海浪洗刷着礁石，白七恍惚了几下，记忆中血色的大海像是疯了般向她涌来，她喃喃着，那句话
　　异世的旁观者啊
　　大战将至
　　她接下来的几天，不知道是怎么过的，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她躺在树上，树下的人向她扔着石子。
　　刺眼的阳光透过缝隙，直直的照在眼睛上
　　她感觉自己的梦被不知道谁破坏了，便起身寻找另一个藏身点，她想躲起来，躲的远远的，离这个世界，越远越好。
　　她实在是没有想明白，她感觉真相触手可及，有遥不可及。
　　为了信仰而战
　　你又是什么东西
　　波塞冬
　　白七这几天顶着大太阳，脑子里这几句话不停的转
　　信仰
　　他们问祂是什么东西
　　祂说了什么来着
　　白七抱着头，在地上打转
　　她记得是
　　“…波塞冬，你又是什么呢？“
　　“波塞冬，你又是什么呢？“
　　白七念叨着这几句话
　　她猛地打了个寒战
　　她说出波塞冬这三个字时，所有心跳，所有目光，像是都在注视着她
　　那雾气，又像是孕育孩子一样，孕育着那些胚胎
　　她感觉心跳加快，她又了个猜想，但不敢确认。
　　她看着此刻平静的太阳，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又想起了那片血色的海
　　她想
　　那失落的亚特兰蒂斯，那些泛着寒光的鱼尾，那血色的海域，那直冲云霄的光柱，会不会是黄粱一梦
　　自己那个夸张的钻戒闪了闪
　　感觉品质不怎么好，有点雾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