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穗宜

39、（6.5）离婚的交易

　　高考规定，要用2b铅笔。以前就听说过我们的一位师姐，用了假铅笔与名校失之交臂。我们在为学姐感到惋惜的同时，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今的人想发财，什么昧良心的事都做得出来。花椒是用鸡饲料加色素搓成球做的；甲醇对水把眼睛喝瞎的，罄竹难书！茅台里必须滴一滴敌敌畏，才能勾出来酱香型。
　　我带他去了一家最大的书店，一般为了方便考生，他们都有高考专柜。我们很方便的买到了，时间还早他提议找个地方坐坐。
　　“哎呀，不知道她买没买！”我刚刚坐定想起了一诺。
　　“什么？”他问。
　　“没事，你先过去等我吧。”说完又回去给一诺买了一份。
　　我俩好不容易才坐在落地窗边，他默默地喝着咖啡，我擦着额头走得急冒出的汗。
　　“你和程一诺关系很好啊！”
　　“那当然了我们认识三年了！”一提起她我的话就不自觉多起来。
　　“哦！”他随口附和，心里好像装着什么事。
　　“她那样的女孩儿是很招人喜欢。我有个妹妹。。。和她挺像的。”
　　我愣了一下，揣度出话里的意识，不禁暗喜“我看你们俩倒是挺合适的，一诺活泼，你比较沉稳。”
　　“怎么可能，开玩笑，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明天就要考试了，准备的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不对呀！宋宗唐，你不是不参加高考吗？你买什么笔啊？”我大声问。
　　“我。。。我留念！留纪念，恩！”他坚定不移的说。
　　接着问我，“你学习那么好，十拿九稳了吧！”
　　“差不多了，到不是因为考试紧张，可是总感觉什么事不对劲儿。”我莫名其妙的胡乱说。
　　“放松心情。”他喝了一口咖啡，浅浅一笑。
　　“恩，是吧。”
　　“哎，你怎么和一诺像连体了一样，什么都忘不了她。” 他摆弄着我给一诺买回来的文具。
　　“你们该不会真的是。。。那个吧？哎，可惜了！”他频频摇头。
　　“你来我们班没几天，事儿知道的到不少。我们情同手足！懂不懂？”我把文具拿过来，生怕他把铅笔弄炸铅了。
　　“不懂，我看你对她比对谁都亲，能不误会嘛。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爱上我。”他奸诈的笑。
　　“是啊！我老喜欢你了，我好爱好爱你呦！”我嗲到不仅他恶心，连我自己听着都颤。
　　我们对我突袭的反常举动感到十分尴尬，气氛一时凝固了，然后就不约而同的笑喷了。
　　“可以做好朋友吗？”他压了一口咖啡，认真的问我。
　　“不一直都是吗？”我摆弄着那只杯子说。那只瓷白的杯子描绘着荷兰的风景，细瓷上描绘出一个小姑娘拿只空水杯，向在挤牛奶的母亲讨牛奶喝。那母亲脸上洋溢着温和的微笑，眼里尽显爱的目光。
　　我黯然伤神的看着那只杯子，几度想要落泪。不晓得，添加了“生理盐水”的咖啡会是何种滋味？
　　“你。。。有什么心事吗？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没人的时候他都叫我小维，其实没人的时候我也叫他宗唐，这成了我们不愿解释的默契。我班女生都在人多时叫他“宗唐”而我多数沉默，或叫他“唉”。
　　“没有，可能是这几天没睡好。晃神了”我搪塞他说。
　　“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其实，你的事。一诺她。。。也跟我说了些，你能够相信我吗？”
　　“她就是个碎嘴子！总是信口胡说，我很好。别听她胡说！”我有点尴尬。我在心里愤恨的说，这败家孩子，回来我再收拾你。
　　“你不要怪她，她不是那种四处乱说的人。她也是担心你，你太压抑自己了。”
　　“我知道。”我表面生气，内心却因为有一诺这个知己而感动。我感激上苍，把这么善良的天使降临在我的身边。
　　“老唱片听了一半，突然有了灵感，整理之前的混乱，爱原来不难。。。”咖啡店里正在放《求爱复刻版》。
　　这是最近很流行的一首歌我也很喜欢，不由得听的有些入神。每次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心里都有很多感触，似乎这就是我所接受的爱情的写照吧，不需要太多浪漫和激情，顺其自然，平和真实却足够打动人心。
　　“唉，要是现在已经上大学多好。”宗唐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说。
　　“为什么？你不都上过了吗？”我喝了口咖啡，想不出他着什么急。
　　“就可以和你约会啊，站在你的楼下弹Guitar唱这首歌给你听啊。”他无限向往的说，看不出一丝的难为情。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首歌？”
　　“我会读心术。”
　　“恩，然后呢？”我故做镇定。
　　“然后，我要说，请你。。。。”
　　“请我喝咖啡？好的，不用唱歌我也会去的。”我打断他的话。
　　我不敢让他在说下去，有很多滋味涌上心头却总在回避无法面对。父母的婚姻让我不再相信什么浪漫甜蜜的童话爱情，也让我看清了，生活是现实的，只有经济独立才会人格独立。现在的我，独立，是最迫在眉睫的事。
　　“宗唐，我不太明白，你在美国念的好好的，为什么休学回来。”我问出了一个缠绕我心中很久的问题，也好奇安安的情报是否准确。
　　“哦，我是回来找一个人。。。”
　　“找人？”
　　“如果不出差错，她今年应该高考。我想，这个时候。。。档安应该比较好查。而且，如果高考完事，各奔东西，也许。。。就此生难见了吧。”他听见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表现得莫名局促，但眼睛还没有离开我。
　　我无法想象这个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能丢下课业，不顾一切的回来
　　“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刚刚好。正是整理档案的时候。那。。。你找到了吗？”我突兀的问。我的确很好奇。
　　“找到了，她就在我们学校。”他干脆的回答。
　　“哦。”我听见他干脆的回答，心里很高兴也很有几分失落。
　　那个二班的女孩宋微微就是他要找的人吧。看来萧安猜对了，他们可能真的是一家人。怪不得才转来几天关系就这么好。那个死萧安居然还把她扯到我身上来，说什么她是宗唐用来刺激我的工具，拿我寻开心，我居然还默认了。还好我当时没有太多表示。
　　“你不好奇那个人是谁？”他对我的淡定反而觉得不自然。
　　我摇摇头，“我们学校还有什么好好奇的，高三年组天天碰面。你想知道谁的内幕？我告诉你！”
　　他默然的说，“不用，她没什么内幕！”
　　我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小维，你还好吧，”
　　“有点累了，这些天一直休息不好。”
　　“你是太累了。咖啡凉了就不要再喝了。”他见我不说话，关切的问。
　　“明天就考试了，我想静静，我们早点回去吧。”
　　“好！”他穿上校服，走过来拎起我的书包，拍拍我的头。
　　“先生，小姐，请留步。”服务员站在我身旁
　　“先生，小姐。是叫我们吗？”我试探的看了看旁边的一身校服宗唐。这服务员什么眼神儿啊！
　　“有事吗？”宗唐的走过来，彬彬有礼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