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年》沐久夕

21、暗敌

　　左漓将佘漾逼得无法还手，每一招都是冲着命去的。
　　妈的，这人动起手还真是疯，佘漾想着用弓箭挡住了一次攻击。
　　但左漓出手太狠，就算勉强挡住北垣剑也还是被剑气所伤。
　　佘漾吐出一口血拿着弓箭做防御状，知道现在的情况自己大概活不下去，可他就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死在这里，他在魔族被万人敬仰，不能死在这里！
　　“你别过来！我是魔族的世子，蛇族族长的儿子，你杀了我讨不到好处！”是了，他还有父母做靠山，他死不了。
　　洛寒听到这话挑挑眉，将周钰打晕走到左漓身旁“听说蛇族护短，今日之事正好让我长长见识”
　　言下之意，佘漾必死。
　　“不能杀我！我父母就是我的后盾，你们杀了我难道不怕因为我的事情开战吗！你是朱雀神官又如何，难道你可以顶着这种风险杀我？谁给你做担保？！一个连自己师尊都不要的神你怎么敢杀我！！！”
　　佘漾身份特殊，再加上蛇族护短的天性他才觉得没人敢杀自己，所以才有胆量联合周钰给洛寒他们下套。
　　只是不该说他太着急导致脑子不清醒还是其他的什么，眼前的这两位，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瞻前顾后的主。
　　而且他当着两人的面揭开这层伤疤，简直就是嫌死得不够惨。
　　洛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硬是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我唯一的徒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是我一手调教，从小养到大的人，他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如果你父母是你的后盾，那我就是他永远的后盾”洛寒说到这捏了捏左漓的手以示安慰，走上前踩住佘漾的手。
　　“这么多年我都没对他说过重话，你哪里来的胆子，哪来的资格对他说这些！”
　　左漓愣在原地，他原以为洛寒只是对佘漾的自以为是不屑，没想到是因为自己动了气。
　　这个在云端之上，以礼待人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为了他在一个纨绔面前失了态。
　　佘漾的手被生生踩断，他蜷缩在地上叫着，感觉到骨头断裂和体内被神威压制的痛，简直是生不如死。
　　“洛寒，好了，我没事，真的”左漓看着地上只剩一丝气息的人，叫住了洛寒。
　　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到有一瞬间洛寒眼瞳变成了只有产生心魔才会显现出的红色。
　　但也只有一瞬便消失不见，就像是自己的幻觉。
　　佘漾牵扯进周钰叛敌的事件中，况且左漓也不相信这两个人的猪脑子能想出来用混沌神力压制他们。
　　这人死之前必须给出对他们有用的情报，幕后给他们提供办法的又是谁。
　　洛寒冷静下来之后也想到了这里，世人对那位神明的评价褒贬不一，加上当年之事实在不光彩，凡界大多数人早就忘了这位神，而知道这位的人大多也都是闭口不谈。
　　如果没有人相助，又怎么可能想到打那位神残留神力的主意，现在的神可都是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背后的人胆子还真是够大的，敢用混沌神力冒险。
　　现在杀了佘漾对他们而言没有一点好处，要么在这里审问，要么带回仙京用更专业的办法。
　　只是现在的情况来说，把佘漾带回仙京容易招惹麻烦，在这里处理他是最好的。
　　洛寒将一枚丹药强行塞入佘漾的嘴中“是谁给你们提供的主意来杀我们”
　　佘漾本就是一个惜命的主，这下子知道自己很难活命只想用自己最后一点价值来谈条件。
　　“你们必须对我保证我说完后放了我”左漓本不想理会，反正吃了吐言丹，总能说出点什么。
　　变故却在这时升起。
　　佘漾七窍流血，中毒身亡，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死前硬是说出了一个字。
　　这一个字他们没办法断言就是魔尊或者乌王，只能帮他们缩小了范围。
　　周钰在另一边瞧着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和佘漾算是被算计，从他们开始行动之后就是入了局。
　　自己就是一枚彻头彻尾的棋子，今天不管结局是什么，这两人的神力和神格都不会是自己的。
　　魔域主人死亡，魔域消失，他们回到了洛寒的办公室，或许是有陆裘的授意，没有人进办公室内，私密性很强。
　　周钰摊在地上，看着面前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人，心里面还是不甘。
　　凭什么洛寒从降生时就注定比别人强，自己努力这么久，站到这么多人无法站到的位置却因为出生永远赢不了这个人。
　　洛寒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他本不想解释，但是左漓开了口。
　　“你现在肯定觉得不公平吧，觉得自己这么努力为什么还是在别人的光辉下”左漓说着便笑了一声，觉得这人真是蠢。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在你们的眼里古神什么都不用做便比所有人都强，可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当年数位神明以身做天地，不顾性命就为了让其他人有好的生活，现如今的四位古神这么多年一直在用神魂维持世间秩序，你也是神，不可能不知道神魂损耗过多会怎么样，说不定永远都会陷入沉睡”
　　周钰听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悸，这些事情没多少人知道。
　　“他们是天地间孕育出来的神明，身上的重担付出的努力只会比你多不会少，如果他们不去努力，你都不会出生更别提成神，用神魂维持秩序这件事情只有跟天地有连接的神才能做到，每次剥离出神魂的痛苦跟死一回没区别，这些神明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批判他们”
　　关于古神的记载大多都在藏书阁，那里是禁区，因为记载了太多密事。
　　同样，那里也记载了古神降生的原因和他们神力的来源。
　　古神并不是像大众所知的那样从降生起就拥有无上神力，他们只是有一个神位，但强弱只能靠着自己修行。
　　若真要说不公平的地方想必也只有他们因为随着天地生存所以修行会比其他人快一点。
　　这些神也不是想出现就出现的，他们是因为人的意志而生。
　　大多数人都认为人依靠神而生存，但其实是世间生物互相依靠，人有了心愿，愿望过于强烈天地便会依靠人的愿望孕育出神明。
　　在当年古神自愿以身做天地后，人们过得还算富足，便没有出现能强烈到孕育出古神的愿望了。
　　只不过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混沌——千景。
　　他在死前做了一些事情，死后天道出现，第一位古神洛寒降世，百年后出现了自洛寒后的神明。
　　这些事情大多都是千景所做。

　　洛寒听着左漓讲完这些，上前一步将左漓拉倒自己身旁“将死之人，跟他解释这些作甚”
　　说是这么说，但他也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左漓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也就随他去了。
　　洛寒走到办公桌前提笔写下周钰的罪证，罪书写完后消失不见，隔了一会儿办公室出现了几位神官。
　　“陛下，朱雀神君，我们来接罪神”说话之人是主掌判神司的神官，负责将犯了大错的神官带到判神司审判。
　　判神司是洛寒建立，选址就在与天道可以短暂交流的地方，这些罪神被送到那里由天道处罚。
　　洛寒点点头示意将人带走，周钰这时出奇的安静，直到要被带走时突然说了一句。
　　“小心魔族的那几位王”没有明说，但是的确是个很有用的线索。
　　左漓结合起佘漾死前的那个字，想到了幕后之人，抬头看向洛寒。
　　洛寒的表情凝重，想必也是想到了是谁。
　　看来魔族内部早就不和，不然这几次的事情也不会这么矛盾，魔族郡主的事情想来也是那位做的。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魔族不和，但并没有开战，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分出两个派系，并且没有打破关系的打算。
　　这样的话洛寒和左漓就得分心对付两拨人，还要提防他们双方合作设计攻破神族和杀害凡人。

作者有话说

　　走主线剧情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