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扭动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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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口中吐出的恶臭绿雾在车内蔓延，眼睛和喉咙顿时变得发涩。
“我不信你能直接杀了我，不然还谈什么条件？”
谢知这么说完，附身在杰克身上的恶魔咯咯直笑，直接伸手朝着他抓去。本来黝黑的人类手掌此刻指甲却变得异常尖锐，形如倒钩，泛着红绿的颜色。
就在它的指甲距离谢知不到十公分时，一道鲜红的身影突然出现。完全不受车体范围制约抡圆了手臂，反手一巴掌直接抽在了恶魔附身的杰克脸上。
“呜！”杰克一声闷哼，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连带着神志和脸色全都恢复了正常。
谢知伸手去抓身边红衣人的手臂，“桐！”但却抓了个空。
她消失了。
高速行驶的警车猛然刹车，他的脑袋磕在椅背上，一瞬间眩晕的感觉笼罩大脑，但这种身体上的难受远比不过心里的失落。
“谢！你还好吗？”杰克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回头看向谢知。
谢知扶着椅背从怀中骨灰盒上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我很好。”
“刚才那是恶魔吧？我的天！太可怕了！我再也不说我祖母信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感觉我的脑袋好像都要断了，脸也好疼。”杰克捂着被明桐抽了一巴掌的脸哼唧，“你知道那感觉吗？就明明还有意识却控制不了身体，然后脖子以一种神奇的角度转到了身后。”
杰克这么说着还做了一个演示，令人震惊的事情顿时发生，他的脖子毫无痛感地直接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还坐在驾驶座的警官先生惊讶地发出大骂，然后慌乱地掰着自己的脑袋回到了原位。
谢知降下两侧的窗户释放车内残余的毒气，“可能是恶魔附身之后遗留的后遗症，你可以问问你的祖母怎么处理？”
“有道理！”杰克刚想掏手机打电话，后面就传来了警笛声，两个骑行警察将摩托停在了不远处，举着枪走到了警车边。
大胡子警察举着枪扫视了一下车内，谢知双手扶在前座靠背上回望他。
小胡子警察举着枪走向驾驶座，“怎么回事？你知道你刚才超速了多少吗？”
“嘿嘿，兄弟，我也是警察，刚才那是……意外。”杰克把手按在方向盘上，挺起胸膛向同事展示胸前的警员编号。
谢知接话，“是油门卡住了，杰克警官的车技真棒不是吗？”
检查了杰克的身份，小胡子警察示意同伴收起枪，手臂搭在了车框上，“车技是不错，你可以报名警队的赛车大赛了。既然是意外而且也没造成什么损伤这次就算了，好好收拾一下你的车，别再被甜甜圈盒子卡住油门了。”
杰克顺着小胡子警察的手指方向看去，他的脚踏垫上真的有一个踩扁了的两格甜甜圈盒子，他只能露出白牙微笑，以缓解尴尬。
之后的路程没什么意外，本来杰克心里犯怵不想开车，但是得知谢知的驾照被吊销后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多谢。”
谢知见下车送自己的杰克眉头紧皱，随即说道：“进屋喝杯咖啡吗？或者茶、热巧克力。”
“好啊！这是我第二次来这种高档社区，第一次还是来送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回家，没待两分钟就有事离开了。”杰克听到了谢知的邀请有点高兴，开始絮叨自己之前的经历。
谢知拍了拍警车的顶盖，“你可以先把车停在那，我家门口的车位，不然邻居说不定会投诉。”
杰克露出一个“我懂得”的小表情，愉快地开始挪车。
谢知在门口的邮箱里取出最近的信件，里面塞了一堆，满满当当，甚至还有半个月之前的账单。门口还摆着一个很大的快递箱子，竟然还是从北欧寄来的。
“谢先生，你不是回熊猫国了吗？出什么事了吗？”斜对面别墅的男主人正好回家，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谢知。
谢知挥挥手，简单解释，“出了点事，短期不能回去了。”
男邻居点点头，视线不由地扫过从警车里下来的杰克，他只是礼貌地笑笑没说什么。
“既然不走了，后天来我家参加派对怎么样？莉莉的作品获得了‘卡利俄佩’大赛的一等奖，我们打算好好给她庆祝一下。”
邻居热情邀约，谢知没有拒绝。
“卡利俄佩大赛是什么？一等奖很厉害是吗？”杰克好奇地问。
谢知有些疲倦的收敛笑容，“是一个绘画比赛，获得一等奖相当于收到了榆木之城大学*1的邀请函。”
“哇喔！”杰克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
“不过，我之前见过他女儿的作品……”谢知录入指纹开门请杰克进屋，但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己邻居家的房子。
莉莉真的没什么天赋，但，也许开窍了？
杰克进了屋，在确认不用换鞋之后他站在大厅开始了惊呼，“哇哦，这么大的房子，够把我叔叔、婶婶还有祖母所有人住了。”他扶着旋转楼梯向上看，“这是有三层是吗？”
放下包，谢知取出明桐的骨灰盒捧在手中，“其实是四层，还有个小阁楼。直接买的装修好的房子，但我和桐只用了一层，你可以随便转转。”
“为什么只用一层？”杰克挂着楼梯拨弄水晶灯坠问。
谢知仰头看他，眼神平静，“因为那样会离她近一点，你随便转转吧，我简单收拾一下，你想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热可可或者来点牛奶？”
“热可可！谢谢！”杰克嘿嘿一乐，兴奋地开始参观起房子。
谢知抱着骨灰盒穿过进门后左侧的会客厅来到一间房，里面的东西都被白布罩着。这是他的画室，也是他最常待的地方。
拿袖子擦了擦壁炉上方的二阶平台，然后将骨灰盒放了上去。背后的墙面有些空荡荡的，谢知掀开旁边的白布，里面都是他画好还没来得及托运回去的作品。
并不是他备受人追捧的后印象派画风，反而极度写实，而所有的作品无一例外主角都是明桐。
谢知选了一幅明桐躺在花田里的画，将它挂在了壁炉上方。虽然是在花田这种唯美的地方，但明桐却没有穿甜美的裙子，反而是一身黑色，是个冷傲的酷女孩。
“那是你的未婚妻吗？谢。”杰克来到了画室门口，看到了正站在壁炉前背对着他的谢知。
谢知“嗯”了一声，没有回头，“她一直在我身边，没有像妈妈和外婆一样变成星星。”
“我刚才想起了那辆被割成两半的大巴车了。”杰克神情古怪，还有点犹豫，“我也想起，你遇到的那场车祸，是不是车也被割成了两半？”
谢知缓慢回身看向他，略有一些疑惑，“你是怎么想起来的？也是恶魔附身的后遗症吗？”
“也许吧，主要是我刚才给外祖母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突然想起来了。”杰克的视线有点逃避，“抱歉，我想起来之后抱着你家二楼的马桶吐了一下。”
转战吧台，谢知给杰克冲了一杯热可可，给自己泡了壶茶。
“其实我还想起，在这两次事故之前，还发生过一次汽车被割成两半的案子。”杰克喝了一口热可可，想了想说道。
正在拆邮件和信的谢知手中一顿，“那场事故死了几个人？”
“一个都没死，车主我记得是一个叫狄乌尔·帕尼乌斯的男人。还不到四十岁就头发花白，然后胡子乱七八糟，穿着一件洗得起毛边的旧格子衫和棕色工装裤。”杰克回忆着说道。
谢知：“你亲眼见过他？”
“对啊，那大概是一年多之前，我刚上班，然后半夜出警。帕尼乌斯的车停在路边，一对嗑嗨了的小情侣撞了他的车。然后还说他有问题，不依不饶报了警。”
杰克又喝了一口热可可，打了个寒颤，“还没等我询问情况，那个无精打采靠着车的帕尼乌斯直接动手将那对情侣按着脖子压在了地上，然后他停在路边的车直接就被切成了两半。如果他没拽那对男女，他们估计也只剩一半了。”
“那对情侣直接就吓醒了，也不嚷嚷着赔钱了，女方甚至直接给帕尼乌斯撕了五千刀的支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杰克耸耸肩，讲完了整个过程。
谢知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警局里有这个案子的留档吗？”
“这种当场解决的事，顶多有个出警记录，具体信息都没有。不过如果你想找这个狄乌尔·帕尼乌斯我可以明天上班帮你查查，名字还挺特殊的，听口音像是东欧人，大概是移民。”杰克也不太确定，“当然也有可能是偷渡客。”
杰克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起身准备告辞，谢知见他还挺喜欢喝自家的可可，直接把那大半袋子都打包给了他。
送至门口，谢知说：“杰克，你外祖母喜欢什么东西吗？如果可以我想后天、大后天去拜访她一下。”
“哦，她最喜欢吃巧克力！虽然一颗牙都没有了，但是她表示自己可以含着。”杰克嘿嘿一乐，朝着谢知竖起大拇指，“那我大后天，也就是6月16号，我来接你，正好我也想看看我外祖母了。”
约定了行程，谢知目送着杰克的警车远去，随后他回到屋里继续拆快递和信件。
看了一眼那个快递的邮寄人，竟然是外祖父，也是他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位亲人了。
他能邮些什么来？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扭动脖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