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溪》立秋之后

4、第4章

　　第四章

　　既然有图腾，就先从图腾查起来。曲清溪决定先去屋外看看，瞧瞧曲家有没有类似的图案。接下来的几天，曲清溪只要有空闲，就在曲府里四处转悠。图腾的进展没有，却在曲家的园子里见了许多古典精致的家居艺术，精美的园林，亭台楼阁，流觞曲水。哪怕是一把小小的椅子，都能让他入迷半天。

　　在橙心和橙意眼中，小少爷是多少脑子有些被烧坏了的，每天不是看半天房梁，就是盯着椅子发呆。园中凉亭里，就抱着雕花柱子，一圈一圈的转。问他在做什么，回答都是，没什么就看看。恼火的很，究竟在看什么呢？

　　小少爷的怪异行为，橙心跟钱月月禀告过，钱月月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橙心和橙意照看好曲清溪，按时吃饭，别受凉，别累到，至于其他就有着随着他高兴。钱月月也是觉得曲清溪脑子可能高烧出了些毛病，有些怪异行为，也在接受范围内。

　　吃过早饭后，曲清溪就看向窗口发呆，一动不动。

　　橙心没忍住，开口询问：“小少爷，您这是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橙心，哥哥是不是今天休沐日？几时能回府？”曲清溪被打断发呆，想忽然想起什么，向橙心询问。

　　“二少爷今天应该回府的，几时回来，却是不清楚的。不过，二少爷如果回来，会有人来回报的。”

　　“那我能去大门口等哥哥吗？”曲清溪想去门口，看看街道上的人和景物，看看能不能又什么发现。

　　“......行吧！”橙心被这突然的一问，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走吧！”曲清溪看着橙心，示意她先走。

　　橙心看看橙意，后者对她轻轻点点头。“小少爷，请随我来。”橙心走在前面，。

　　橙意从衣架上拿下件披风，随着曲清溪身后，跟了出去。为曲清溪引路

　　“夫人，你去看看吧！小少爷都快成这府里的一景了！”赤樱面带笑容，略有调侃，跟钱月月讲曲清溪的奇异行为。

　　“哦！，又出状况了？”钱月月放下手中的账册，也好奇那孩子。

　　“说是，今儿二少爷回府，早早的就到府门口的门槛上等了。门房的人不敢劝，橙心橙意又纵容他。门口来往的人，都是有意无意的看过来，还以为我们把小少爷怎么着了！”

　　“嗯，那是得看看。”钱月月掩着笑，往门口走去。曲府的几个男人一个比一个无趣的紧，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件能让人谈论的家常理短。

　　钱月月到大门口就看看这样一幕，小小的孩子，坐在高高的门槛上，身上披了件斗篷，小手拄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大街。

　　“溪儿......”钱月月走上前，摸摸小孩的小脸，冻的冰凉。

　　“冷不冷？”又抓住小孩的小手，一样的冰冷。

　　“娘，哥哥一会就能回家啦，我想在这儿等他。”小孩目光清澈，恳求钱月月。

　　“不冷吗？”

　　小孩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冷。

　　“橙心，你去取两个暖手炉来。”

　　钱月月看着门口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众人都有意无意的往门槛瞟那么一眼，顿时还觉得挺有趣的。随着曲清溪也在门槛上坐下来：“那娘陪你一起等，好吗？”

　　曲清溪对钱月月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心里想钱月月这个母亲，真的非常好，怪不得家庭和睦，儿子优秀。与钱月月相处，永远感觉不到勉强，言语行为的度，永远把握在最舒适的尺度。

　　就像这样，没有责备、没有疑问，只有陪伴。

　　曲逾白回家的途中拐弯去“全味坊”买了份点心。“全味坊”的点心全京城闻名，每天午时开始售卖，只买100份，售完即止。今天还是让橙远提前去排队，才能买到的。今天运气还特别好，“全味坊”推出的新品点心茉莉奶酥，希望小孩能喜欢。

　　买点心耽搁一会，转道回府，快到门口就看见门槛上坐着两个人，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曲逾白跳下马车，娘亲和弟弟在门口等他的画面还是挺让他震惊的。心底像被一股暖流冲洗而过，熨帖舒服。
　　“
　　哥哥，你回来了!”小孩跳下门槛，没跑两步就险些一个踉跄摔倒。所有人看的心惊胆跳，欲上手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孩，曲逾白快人一步，一把抱住即将摔倒的人。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和娘都等你好久了。”小孩口气埋怨似的，笑意直达眼底，双手环住曲逾白的腰，仰着头看他。

　　“咳.....这个......溪儿，你看看我给你带的什么好东西。”曲逾白没有被人这样抱过腰，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尴尬的转移小孩的注意力。

　　橙远从曲逾白身后拿出茉莉奶酥，透过食盒都能闻到茉莉的清香味道。“好香，哥哥！这个是什么？”曲清溪被食盒的香味惊讶到了，清新的茉莉香气中混合着奶香，后凋还有一丝甜香。跟某个牌子的香水味道还蛮像的。

　　“咱们二少爷，这眼里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吧，枉费我这儿等了大半天！”钱月月特意提高声线，说给曲逾白听。

　　“娘，点心买了很多，你和溪儿一起吃。劳烦娘特意等我回来，是儿子的不是！”曲逾白说着对钱月月深施一礼。

　　“行了，你太无趣了，不逗你了。赶快进去吧，溪儿等你很久了，别再受寒了。”钱月月笑意未减，难得能从古板的儿子身上，看见一点慌张。今天门槛没有白坐，晚上等曲原回来，能跟曲原好好的说解一番。

　　“再端个火盆过来。”曲逾白觉得宴客厅还是有点冷，担心小孩会冷到。看见小孩想把披风解了，也被他按住了：“先披着，等会火盆熏暖屋子，在脱。”

　　小孩乖乖的点点头，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可爱到不行。

　　吃着茉莉奶酥，配着温牛奶，有点英式下午茶的意思。不过这个点心还是非常好吃的，茉莉味的外酥皮，内陷是红豆沙，不是很甜，融合着茉莉和牛奶的香气恰到好处。

　　曲清溪和钱月月都没忍住多吃了两块，要不是怕一会的晚饭，二人吃不下，曲逾白还想让他们多吃点。小孩吃的一脸满足，幸福感十足，让曲逾白觉得想把所有小孩喜欢的都捧到小孩门前，让他快乐开心。

　　入夜

　　“夫君，我跟你讲，今天你是没看到，逾白那无措的样子，太难得了......”

　　“呵呵呵......”钱月月笑的没有一丝矜持。

　　“夫人，看你儿子的笑话，这么可乐？”曲原有些无奈，又宠溺的说。拿起梳子，给钱月月梳通顺头发。钱月月享受着丈夫的体贴，与曲原分享难得的儿子趣事。

　　“溪儿这个孩子跟逾白还是挺有缘分的，逾白那孩子从小性子就沉闷，少有能让他情绪产生变化的人和事。对溪儿事情确实一再破例，也挺不错的，你也不用担心他未老先衰。”曲原想想，两个孩子间的缘分也是很神奇，本来没交集的两个人，意外的相遇，彼此间又存在毫无缘由的好感，只能感叹命运的神奇安排。

　　“我什么时候说儿子未老先衰的。”钱月月佯装嗔怒，嘘嘘的打了曲原一拳。“今天，我见溪儿就眼巴巴的坐门槛上，看着外面，想着这些日子孩子给憋坏了，想出门看看，也不敢提。就让逾白明天带他出去逛逛。”

　　“嗯，也好。男孩子总在后院呆着也不行。”曲原赞同的说。

　　“夫君，逾白今天带回来的茉莉奶酥还挺好吃的。”钱月月对曲原挑挑眉。

　　“得令，明天保准让夫人吃上。”聪明人无需多言，曲原瞬间就掌握对话的中心思想。

　　“哎！儿子亲自去买的，带着诚意的点心，格外好吃。”钱月月脸上带着笑，看着曲原。

　　“我亲自去买，务必让夫人满意。”曲原就是爱吃钱月月这样的小心思，虽然成婚多年，虽然已经育有二子，可是钱月月在他面前还是又小女孩的一面。能与钱月月相守多年，感情愈加浓厚，钱月月总能给不同的小惊喜。让他无趣的生活，总能带来不同的色彩。

　　“夫君，果然善解人意，那就早些歇息吧！”钱月月心满意足了，夫君身居高位，外人面前也是稳重涵养的，愿意在私下里陪她胡闹，她是知足的。

　　京城的街道比曲清溪想象中的繁华，商铺鳞次栉比，行人如织。曲清溪眼睛都不够用，东瞧瞧西看看。曲逾白跟在小孩的身旁，看着小孩脸上丰富的表情，觉得带小孩出来的决定真是太正确了。今天的曲清溪格外的开心，水灵灵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曲清溪真的被震撼到了，繁华的街道，富足的民众，浓浓的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