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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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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谷君?在吗?”
艾玛牵着予樱的手敲响了三谷隆的家门。
开门的却不是三谷隆,而是两个小女孩,小的那个才学会走路。
“露娜酱,玛娜酱~”艾玛轻车熟路的撸了一把两个小姑娘的头,“三谷君呢?”
“艾玛姐姐!”露娜开心的蹭了蹭,“哥哥在里面哦。”
露娜说完后,看向了站在艾玛身旁的予樱,眼神都直了,“这个姐姐是?”
“她就是予樱哦~”
就是艾玛姐姐的挚友!于是露娜更加的兴奋了,“予樱姐姐你好!我是露娜!”
小女孩喜欢漂亮美丽的事物,注意到予樱的那一刻连视线都移不开。
“你好,露娜酱。”
玛娜牵着露娜的手,用大大的双眼注视着予樱。
予樱也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还有玛娜酱。”
——
予樱和艾玛都不会缝纫的技术,别说绣东西了,所以直接就来找三谷隆教教他们了。
“你们打算绣什么呢?”三谷隆将伊佐那的那件特攻服展开。
“我和予樱酱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在里边绣上大家的名字。”
相比绣些什么花花草草,名字似乎要简单的多,也更有意义一些。
不过想象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两个女孩跟着三谷隆学,可同样的步骤绣出来的就特别丑。
三张布料上,就三谷隆的字是能看的。
“呜呜,好难。”艾玛一边练一边折磨的发泄到。
予樱也觉得好难,但她非常努力的向三谷隆的样品靠近。
“这个肯定要稍微练一下啦,不过第一次就绣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三谷隆并非睁眼说瞎话,他由衷的觉得第一次绣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啊!”
予樱猛地戳到了自己,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艾玛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去遮挡予樱的视线,“予樱酱!不要去看!!!”
但予樱已经听不见艾玛说话了。
血——
是血。
啊啊啊是血!
她想要移开自己的视线,却怎么都做不到,冷汗立刻浸湿了她的内衬,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不要…不要杀我!”
这不仅是一滴鲜血,它唤醒的,是沉睡在予樱记忆最深处的,最痛苦的记忆。
‘杀了她!’有什么砸中了她的头。
‘杀了她!’有什么猛地击中了她的背部。
‘杀了她!’有什么刺穿了她的心脏。
好痛,好痛——
属于她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全部的世界,她用自己已经破碎的肺颤抖的呼吸,伸出的手被谁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像一个被剪刀戳烂的破布娃娃。
然后,她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不断的经历着死去又活,活了又死的轮回。
最后,最后是冰冷的湖水。
好痛!
“啊啊啊啊——”
予樱根本听不见身边的人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在触碰她,睁大的双眼也只能通过自己的鲜血看见憎恶着她的人们。
直到眼泪模糊了所有的视线。
好痛苦,好痛苦,要不能呼吸了。
她长大嘴,却仿佛什么都无法吸入。
救救我——
艾玛抓住予樱的头,将她的视线强行移在自己身上,“予樱酱!看着我!”
看着我,看着我——
予樱颤抖的身体开始平复,她努力的看着艾玛,“艾…艾玛?”
“我在。”
艾玛的双眼也已经湿润,她心疼的将予樱抱在怀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艾玛在予樱的身边!艾玛会一直在予樱的身边!”
予樱昏睡了过去。
“…我去打电话给真一郎哥。”
打完电话后,三谷隆用碘伏给予樱的手消毒,然后规整的将创口贴覆盖在伤口之上,保证鲜血不会再一次涌出来。
一边处理伤口,三谷隆一边观察着予樱。
她的眉头紧皱,泪痕仿佛昭示着女孩经历的可怕过往。
予樱那个样子像是晕血,但却比晕血严重多了,与其说是晕血,不如说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到底发生了什么?
“哥哥…发生什么了。”露娜在另外的房间和玛娜一起午睡,玛娜没有被吵醒,但露娜却几乎听见了所有的声音。
她有些害怕,看见晕过去的予樱更是吓了一跳。
“艾玛等一会儿吧,真一郎哥应该快到了。”
“谢谢…”艾玛松了口气,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却还是没忍住再一次哭了出来,“予樱酱…”
——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是这么喊的。”
真一郎是和万次郎一起来的,将两个妹妹交到他们的手里。
“…她,到底发生过什么。”
三谷隆和万次郎是好兄弟,和真一郎的关系也不错,这次算是予樱给他添麻烦了。
“…其实,我们也不清楚。”
真一郎握紧拳头,最后无力的松开,“予樱每次看见鲜血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而她每次醒来似乎都会忘记,所以我们不敢去问予樱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予樱自己不愿意说出来,甚至是忘记了发生的事情,那他们强行去问会将女孩再一次置入那个无底的深渊。
是的,这不是予樱第一次‘犯病’了,她每一次看见鲜血就会陷入自己的疯狂,是思想和情绪全方面的崩溃。
‘不要杀我。’
‘好疼,好疼。’
‘救救我,救救我。’
每一句话都让人心碎,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女孩。
只能尽量的不让予樱看见鲜血。
万次郎抱着予樱,不能有什么大动作,但他还是没忍住狠狠的踢在了旁边的墙上,咚的一声令人心惊胆战。
无法平息,无法发泄的愤怒。
伤害了予樱的人,至今没有抓到,就连为女孩所承受过的痛苦报仇都做不到。
予樱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她见自己躺在床上,懵了一下。
她不是在学绣字吗,怎么在艾玛的床上?
记忆断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予樱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掀开被子准备走出去。
在打开门前,却听见了真一郎和万次郎在说些什么。
“…要去看…”
看什么?
予樱倒是没有悄悄听别人谈话的坏毛病,她推开门,“真一郎哥哥,Mikey。”
见女孩又像以前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现,两人松了口气,“晚上好,予樱酱。”
真一郎一切如常的和予樱打招呼,而万次郎不知为何却不愿意去看予樱。
“晚上好!”
予樱第一次‘发病’,是在佐野万次郎面前。
女孩在看见他身上属于别人的血液后的崩溃,深深的烙印在了万次郎的心中。
她的尖叫是压抑的,似乎连痛苦的模样都不能发泄出来。
可恶!到底是谁!
万次郎永远不会想到,伤害女孩的人,早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就连去憎恨的对象都没有。
万次郎将女孩的手抓住,不让她伤害自己,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予樱的名字。
从那天之后,万次郎便非常小心,不让她看到鲜血。
但有些事情不是小心就不会出现的,予樱有些时候摔倒蹭出的血,还有如同今天这般,都会让她再一次陷入崩溃。
对鲜血的恐惧已经深入到了女孩的骨髓之中。
——
伊佐那释放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去了。
从鹤蝶到予樱再到真一郎,还有东卍最初的成员。
予樱每周都会去探望伊佐那,可看见他平安无事的走出了少年院还是没忍住激动的哭出来。
而伊佐那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一件礼物。
东京卍会的特攻服,而在内侧靠近心脏的地方,绣着所有人的名字。
有些歪歪扭扭,有些又特别工整,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是的,最后所有人都加入了这个计划,将自己的名字绣在了上面。
“…谢谢大家。”
黑川伊佐那拿着特攻服的手微微颤抖。
创建东京卍会最开始是伊佐那和万次郎共同的想法,可中途他进了少年院,事情就这么暂停了。
而现在,东京卍会就要成立了。
“那么,我宣布,东京卍会正式成立!”
在神社前面,万次郎举起了属于东京卍会的旗帜,除了予樱和艾玛,大家都穿着黑底金字的特攻服,看起来帅气拉风极了。
“男孩子们总是这么血气方刚呢。”艾玛在旁边悄悄的和予樱讨论着。
艾玛说的是实话,予樱或许不知道,但这些人打的架一点都不少。
“那,予樱酱觉得谁最帅呢?”‘图穷匕见’,艾玛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谁最帅?予樱觉得大家都很帅,“都很帅啊。”
她并没有get到艾玛的意思,那副平淡无奇的模样让艾玛有一些些的挫败。
“什么呀,必须说一个。”艾玛才不让予樱糊弄过去。
这就有些困难了,予樱绞尽脑汁,“Mikey?”
艾玛直接双眼一亮,嘿嘿的笑着。
“怎么了?”予樱直接打一个问号出来。
两个女孩子嬉笑打闹,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男孩子们都没有了动静。
刚刚艾玛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好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而最后,万次郎露出了胜利的表情。
但予樱真是乱说的,她对万次郎没有任何的‘偏爱’。
只是这个道理,男孩们要许多年后才能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