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满天星》桃夭西西

14、过年

　　白悠悠和王燕决定最后奢侈一把，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熙熙攘攘的人群，年下的各种促销优惠，让两个穷学生都忍不住想进去看一眼，可一看到商品上的价格标签，两个人又都默默地退了出来，虽然打了5折，却还是她们无法承受的价格。

　　两个人相互吐了吐舌头，商量着要不要换个地方。

　　白悠悠咬咬牙，拍了拍胸脯：“难得来一趟，吃点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想到自己过了年就有实习工资拿了，而且是给王燕送行，白悠悠决定挥霍一回。

　　两个人走进了一家颇具当地特色的餐厅，服务员立即热情地送上了温水和菜单。

　　两个人忐忑地翻开菜单，只看了一眼就不约而同地抬头对视了一下。

　　“那个，我们先看一会儿餐单，等决定好了再叫你。”王燕抬头跟服务员说道。

　　“好的，你们慢慢看，有事情随时叫我。”服务员礼貌地退下来。

　　王燕和白悠悠低头窃窃私语。

　　“太贵了吧，我们走吧？”

　　“现在走会不会不太好？”

　　“一会儿没钱付账更不好了。”

　　“我们点两个最便宜的菜，我还是请得起的。”白悠悠拍了拍钱包，应该够了。

　　两个人翻着菜单研究了半天，终于选好了两个最便宜的菜，正准备招呼服务员，没想到服务员却自己走了过来。

　　“请问两位是大学生吗？”服务员礼貌地询问。

　　“是啊，怎么了？”王燕一脸疑惑。

　　“我们店年底针对大学生有优惠，出示学生证所有菜品打5折。”

　　“这么好。”王燕惊叫了一声，瞬间又泄了气：“我没带学生证，你带了吗？”

　　“我带了。”白悠悠把学生证掏了出来，因为上午有面试，她的证件都是带齐了的。

　　“好，我登记一下。”服务员拿起学生证好像在写什么，王燕和白悠悠趴在桌子上商量着再加个什么菜。

　　“好了。”服务员把学生证还给白悠悠。

　　“点菜。”王燕捋了捋袖子，坐直了身体：“半只烤鸭，这个豆腐，还有冬菇油菜，两个米饭，就这些吧。”

　　“好的，请稍等，马上为您下单。”

　　服务员离开后，王燕深深地出了口气。

　　不一会儿服务员又送来了两杯果汁和一碟点心，说是店里赠送的。

　　“今天运气这么好吗，先是找到了工作，吃饭还遇上打折，还有赠品。”白悠悠觉得一年的运气都要用光了。

　　“管他呢，先吃了再说，好吃。”王燕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也是，希望我明年也能这么好运。”白悠悠也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半只烤鸭上了足足有一整只，鸭架汤也放足了配料，再加上赠送的各种零食点心，两个人吃的都快撑得站不起来了，结账的时候才花了一百多，这顿饭吃的是真值了。

　　服务员找了零钱，顺便送上一张会员卡：“您消费满一百，送您一张会员卡，可以在我们全国任何一家门店享受用餐5折优惠。”

　　白悠悠觉得今天运气简直好到爆，又拉着王燕去商场里闲逛，准备买点特产给街坊四邻带回去，毕竟找到工作了，也得好好谢谢大家这几年对她和奶奶的照顾。

　　两个人正逛着，赵林就来电话了，先问了她工作的事情，又说了今年回家可能会晚一些，问白悠悠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白悠悠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赵林一起回去。

　　“怎么了？”看白悠悠挂完电话有些郁闷的样子，王燕关切地问道。

　　“赵林他们放假晚，我今年可能要晚点回去了。”

　　“工作之后都这样，不像读书的时候寒暑假时间这么长。”

　　“嗯。”最后一个寒假了，过完年自己也要开始实习了，白悠悠突然有些伤感：“真羡慕你，以后还能过寒暑假。”

　　“这就是当老师的好处，你们这些打工人羡慕不来的。”王燕满脸都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就去挑选回家的礼物。

　　大包小包地从商场出来，白悠悠就有些后悔了，刚才买的太兴奋，现在钱包都扁了。

　　“早知道就不买这些贵的了。”白悠悠垂头丧气地说。

　　“买都买了，开心一点嘛，我也都花光了，好在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这几天饿不死就行。”王燕倒是想得开。

　　“真希望我能早点拿到实习工资，要不然真撑不了几天了。”

　　“不行就问赵林要嘛，他还能不管你啊？”

　　白悠悠摇了摇头：“他呀，自己都不够花。”

　　王燕一放假就回老家了，学校里白悠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赵林年底也比较忙，一直没来找她，白悠悠就一个人在寝室待了好几天。

　　除夕前一天，赵林请了半天假，中午就到学校接白悠悠一起回家。

　　坐了一整天的火车赶到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分，赵阿姨早就准备好了年夜饭，看到他们进门，先是一顿抱怨，说工作了这么辛苦，都除夕夜了才到家，然后又对着白悠悠嘘寒问暖了一番，知道白悠悠找到工作了，也是跟着一起高兴。

　　大家热热闹闹地吃着年夜饭，像一家人一样，白悠悠觉得很幸福，这几天的孤单寂寞也一扫而空。

　　“这下好了，悠悠也在燕京找到工作了，等你们结了婚，我们的心事也算是了了。”赵阿姨整晚都笑的合不拢嘴，比看春晚的小品还开心。

　　赵叔叔也多喝了几杯：“好，真好，也算是对你爸妈有个交代了。”

　　“对，对，明天让林林跟你一起去，跟你爸妈好好说说。”赵阿姨推了推赵林。

　　“嗯，明天我陪你去。”赵林却显然有些不愿意。

　　白悠悠轻轻地摇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我明天想多待一会儿。”

　　“也好，那你早点回来。”赵叔叔知道她想跟爸妈单独说说话，也不再勉强。

　　赵阿姨却有些恼怒儿子不争气，也不知道积极一点。

　　第二天一早，白悠悠照以前一样，离开赵家坐车去了郊区的墓地。

　　摆好祭品，又把墓碑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白悠悠才坐到旁边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说话。

　　白悠悠把这一年发生的事都回忆了一遍，挑一些开心的事讲给他们听，说到又拿了奖学金，说道保送了研究生，说道做兼职挣了一大笔钱，也说到了赵林。

　　她和赵林也算是一起长大，两家人知根知底，白悠悠父母去世后，街坊四邻也是对她和奶奶照顾有加，赵林家更是出钱出力，这让白悠悠很是感激，她也觉得毕业后就会跟赵林结婚。可是自从陈总的事后，白悠悠就开始有些犹豫了，不知道是否应该跟赵林继续下去。

　　在墓地坐了很久，白悠悠才收拾心情离开。

　　天色还早，赵林家应该还在接待亲戚，白悠悠决定晚点再回去，省得回去受左邻右舍同情的眼光。

　　大年初一，街上的店铺大都没有开门，白悠悠就在超市随便买了个面包充当午饭，然后就在商场的椅子上坐着看看书。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白悠悠才起身回到赵林家。

　　进门发现只有赵林一个人在家：“叔叔阿姨呢？”

　　“出去打麻将了。”赵林给她开了门，又晃晃悠悠地走到客厅，一头倒在沙发上，显然是喝多了。

　　“又喝多了？我给你倒杯水。”白悠悠倒了杯温水给赵林端了过去。

　　赵林喝了口水，坐在那里发呆。

　　“你没事吧？”白悠悠关心地问道。

　　赵林突然转身把白悠悠扑倒在了沙发上，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白悠悠瞬时觉得喘不过来气。

　　“你干什么？”白悠悠有些害怕。

　　“干什么？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赵林继续压了下来。

　　白悠悠用力想推开他，却没有丝毫作用：“你放开我，赵林，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赵林不依不饶。

　　白悠悠用尽全力把赵林推到旁边，赵林的脑袋撞到了茶几的角上，大叫一声跳了起来，酒也醒了一半，怒气却也更重。

　　“你以为你是谁呀，大小姐吗？这几年要不是我妈护着你，你早不知道在哪儿了。”赵林捂着脑袋叫嚣。

　　白悠悠觉得他喝多了，不想跟他多说，转身往房间走。

　　“你站住。”赵林冲过来拉住了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萧景天那点破事儿，还真当自己是纯情少女呢！”

　　白悠悠愣住了：“你胡说什么！”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赵林一把把白悠悠甩到了沙发上。

　　“我做什么了？”白悠悠的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

　　“你们晚十点，两百块钱那是怎么回事？要不是看你能搭上萧景天这层关系，我早就把你甩了。”赵林越说越激动。

　　“你偷看我的手机？我们只是通过电话而已。”白悠悠也觉得很委屈。

　　“少我面前装可怜，没点私情你能大晚上的就跟他走？”

　　看来赵林是铁了心地认定她跟萧景天不清不楚的了，白悠悠哭的更伤心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