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番外2：雀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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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诞生在一个春暖花开，充满鸟语花香的地方。
上天仿佛对这里多出一份喜爱，灵气充沛，平白也会多洒些甘露，就连阳光都是琉璃般的光彩。
我喜欢待在这个地方，每日痴痴地看日升日落，云卷云舒，好像能把所有的时光都耗尽。
这副呆样忍得附近的灵捂嘴偷笑，说我古板得不太像这山中的灵。
这里的灵很是活泼，叽叽喳喳的甚是可爱，总是拉着我在山里闲逛，遇上道观里的道士时，会扯住他们的道袍，像孩子般咿咿呀呀要他们陪着玩。
偶尔也会聚在一起聊些山中的八卦，我天生就不爱说话，沉默寡言，只有耐心算得上优点，不厌其烦地竖起耳朵听着灵的每日趣闻。
他们指着天师弟子张灵玉，说他和某位全性妖女不得不说的故事。
再指着偶尔上山拜见天师的张楚岚，说他当年在罗天大醮的不要脸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最后指着已经一百多岁的天师说，天师姿态超脱，绝顶传奇，将来必定是要羽化登仙的。
我点头，这般绝顶之人，想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返璞归真，心中应是纯真简单的。
可他们话锋一转，说这人以前曾有个妻子，长得就不像凡人，美如神女，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
我在一旁听这夸奖，不知为何，颇有些不好意思。
她就死在这样美丽的地方。
据说她曾吃过仙丹，就算身体化为飞灰，彻底消散在这龙虎山中，也曾滋养过这里的生灵，有好几个灵就是在那时突破瓶颈，修炼出雏形。
他们又讲了好几个人，来来去去都是这些。
无非是我爱你，你爱我，千百年来文人墨客都写腻了的故事，一眼就能看到那些传奇里的俗套。
我嗤笑一声，他们见我笑了，觉得稀奇，因我平时呆呆愣愣的，像是没修齐三魂七魄，很少这么快反应的笑着，便闹着问我为什么笑。
“情，好难懂呀。”
灵们天真纯洁，也跟着说：“是啊是啊，好多道长资质不错，就是羽化登仙前过不了情劫。”
灵们忧心忡忡，生怕天师不能羽化登仙。
我依旧坐在山中看日升日落，看道观里来来去去的每一个人，明明每一天都是同样的景色，可就是看不腻。
想来，这就是缘分。
只是这日，道观哀嚎声不绝，哭声响彻整座龙虎山，空灵的丧钟回荡上空。
灵们聚在一起抹泪，原是天师逝世了。
我听着钟声，只觉钟声一声一声敲打在我心上，闷得生疼。
哭声没有持续多久，漫天云霞顿时连绵开来，云浪翻滚，仙光无端降临，仙鹤衔着金色信纸到处报信。
有上仙踏云而来，诵读张之维的一生，宣告他此刻羽化为仙，立即升天。
上仙拂尘一挥，仙光照耀，张之维不再鹤发鸡皮，而是变作二三十岁的年轻模样，着了仙服，端庄威严。
天女彩带飘飘，扶云辇从天而降。
张之维站在云辇之中，表情淡然，眼中有神性，亦有人性。
他，已是仙人。
灵们化作可爱的小小人身带上鲜花、甘露和山果献给他，以作恭贺。
我还未能修成人形，只是一只灰扑扑的雀灵，不如其他灵们化得可爱，担心污了这等仙人的眼睛，便想留在山中。
灵们热情，见我木讷，也想我沾沾仙气，好长些修为，脱开这一脸的木气。
灵们便夹着我飞去，还往我喙中塞了一朵鲜艳的大红花。
我只好将花朵轻轻放在云辇之下，正要转身飞走时，仙人竟屈膝蹲下，垂眸好奇地看着我，眼中慢慢溢出欣喜，好似从没见过我这般的灵。
我被他盯得头脑心肺俱疼，就要飞走，就被身旁的灵一推而上。
他用一只大手轻抚我的脑袋，双眼隐有泪光，笑意却是满满，像是怕吓到我，神情中带有一丝小心翼翼。
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
霞光溢彩，我化作人形，尚未回归的一魂三魄在龙虎山四处收拢而来，灌进体内。
他捡起红花，抬起我的下巴，将花插在鬓边，细细地，眷恋地瞧着我，好似怎么也瞧不够，只想着一瞧再瞧。
张之维笑了，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你回来啦。”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番外2：雀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