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天衣无缝的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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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一定不会相信。
但我不介意与他分享我的秘密。
如今，众人都怀疑我的异瞳是否是诅咒，相信和不相信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告诉他：‘是真的。’
他惊讶道：‘真是诅咒？那我岂不是完了。’他笑嘻嘻的开了个玩笑。
我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的异瞳能够看见未来。’
他震惊极了，但随即他便用一种看宝藏的眼神看着我，正色道：‘奥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如今，已经是城主了？’
这下轮到我震惊了，我只知道新上任的城主极其年轻，却不知道城主竟是最亲近的朋友。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讷讷说：‘恭喜。’
他轻松道：‘来帮我做事吧，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大有作为。’
我没有问他如何成为的城主，也没有问他我能够干什么。
我只是相信着他，并且，在当时，我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我以为我会以朋友的身份作为他的幕后之臣，替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没想到，他竟直接封我做公爵。
连我的家族，我那死去的父亲，也才只是侯爵而已。
果不其然，这个决定遭到了众多贵族的反对。
但路俐莱毕竟是路俐莱，他有成为城主的手段，自然也有让我成为公爵的手段。
我成为了他的刀。
借助‘异瞳诅咒’的名声，路俐莱清除了众多异党，成功稳固了城主的地位。
他让我暗中去看那些他认为心怀不轨的人，若是看到其中有人即将迎来死亡，便让我出面预言，而被预言的人也如同预言那般死去。
众人都被我可怕的‘诅咒力量’所震慑，所作所为收敛了许多，不敢逾越城主的权威。
我也被视作洪水猛兽，无人敢提。
这样过了几年。
我的能力似乎也逐渐增长，虽然我仍不能控制避免看见他人的未来，但当我集中注意力只想着一人时，我便可以看见他的未来。
当然，这样的话未来就不是近期事件，而是未知的时间，但可以根据面容，大概判断年龄。
这样的能力很有用，总有人想要知道自己的死期，这也为我在权力的棋盘上的交易提供了更多的筹码。
路俐莱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我严肃的问他：‘确定吗？知道自己的未来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无所谓道：‘我就想看看自己会怎么死去，真是好奇。’
我对他动用了能力，但我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画面。
因为，路俐莱，是被我杀死的。
我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这个回答，我对他撒了谎，只说他是被人杀死的，但那人背对着我，看不清脸。
路俐莱听到，也不恼，笑嘻嘻地说可能是暗杀。
他又问我他的面容是否苍老，但这次我说了实话，我说，‘和现在差得不是很多’。
话外之意大概就是这几年了。
他难得沉默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我知道，他是在意的。
尽管他知道有时候结局无法改变，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加强了城主府的警戒。
他离开后，我不断的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杀了他？这简直莫名其妙，毫无缘由。
我们的关系好得不能再好，我想不出自己会对最亲近之人动手的理由。
难道是不得已为之吗？可究竟是什么情况，才能让权力顶峰的城主，和他最信任的公爵，兵戎相见？
时间流逝，日子在安稳中度过。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无法回头。
路俐莱的疑心病越来越重。
他不断对贵族和手下敲打、试探，毫不犹豫的杀死那些他认为有问题的人，引得众人私下里哀声载道、议论纷纷。
他也常在半夜惊醒，梦见自己不知不觉间被人暗杀。
也有人认为这是借刀杀人的好时机。
城主如此多疑，何不借城主的疑心，除掉想要除掉的人呢？
不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火烧身。
而城主的刀，是公爵。
若是城主没了这把锋利的刀，必是雄鹰折下了羽翼，老虎掰断了牙齿。
一场巨大的阴谋正缓缓成形，而那漩涡中的公爵，却丝毫没有察觉，这惊天的秘密。
终究是到了这一天，却不是我拿着剑杀死他。
相反，他的剑尖指向我，平静的脸上再看不到笑意。
他说：‘公爵，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甚至不再叫我奥伦。
我理解的，他也只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被一时蒙了心智而已，就像那年父亲对我的怒骂。
要杀死他吗？就像我看到的未来那样。
如果那样的结局无法更改，那此刻我的处境其实并不危险。
可我也在想，如果我放弃抵抗，路俐莱能不能改变那个既定的未来呢？
我迎向剑尖。
我看见他皱了皱眉。
‘我确实有话要说。’
他示意我说。
我听见自己说：‘这里很快就会不复存在。’
他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奥伦笑着看了眼奚澜星。
“他说：‘你什么意思？’
我当然解释给了他听。
我说：‘这不是诅咒。路俐莱，我从来没有诅咒的能力。
我只是能看见未来，不止是人的，还有其它会发生的事件。
这次......我看到，我们的城市会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规模疫.病，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这座城市会成为空城，从此遗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路俐莱没有说话，他在思考我话语的真实性。
我便继续说道：‘我已经快死了，何必拿这样的谎言戏弄你呢？’
他信了几分，继而怒道：‘可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又能怎么办呢？
你也说了，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难道你是在安慰我，被暗杀也不要难过，反正整座城市都会给我殉葬。
还是说，你在劝我不要杀你，反正最后所有人都会死？’
我有些惊讶，却又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
‘那你话说完了吗？可以去死了吗？’他语气平淡，却吐出残忍的话语。
那一瞬间，我抬头看向他，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哪怕一丝昔日好友的痕迹。
可是没有，一丝也没有。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权力和欲望腐蚀成了丑陋的陌生人的模样。
我后悔了。
我既已看到未来，那死的人就该是他。
我猛地握住宝.剑，身子往前一冲，锋利的宝.剑便立刻刺穿我的胸.膛，鲜血溶进水里。
他惊得下意识松开了握剑的手。
趁这时，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朝他身.下一踹，再拔出胸.口的宝.剑——它当然被我避开了要害。
他忍痛想要稳住身形，却终究是我快他一步，迅速把宝.剑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却再也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路俐莱死了，我亲手杀死了他，亲手实现了异瞳看见的未来。
他死后，我用雷霆手段和自己的势力，接管了他的权力。
有杀死路俐莱和异瞳诅咒的威名，加上我至少形式上给了城主一脉面子，推了个花架子上台，明面上大家仍然认同我是公爵。
我同样把死前告诉路俐莱的消息告诉了现任城主。
不过他可不像路俐莱，当然只能恐慌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当然有办法了，只是这个办法的代价，会不会比空城还难以接受，那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了。
我知道一个禁术，它能够把这里承受的伤害随机转移到未来的某个地方，但这样大规模的转移显然无法隐瞒——它会招得天谴。
于是，我有了更妙的主意。
只要我们不亲自动手，那天谴便只会找动手的人。
我将那禁术伪装成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术法，告知代价是未来某个人的性命。
这样，便会有人上钩。而那人却不知道，他启动的是转移这座城市伤害的阵法。
我将那伪装后的禁术和许多奇珍异宝一同放入时空裂缝，它们会随机出现在某个地方。
而现在，我知道，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
未来成功改变了。
不过看不见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呢？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奚澜星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说之前她还因为他的故事而为他感到同情，那么现在，她只能说，苦难不是作恶的理由！
“是你杀死了王大婶儿他们！镇长被你骗了，整个镇子都被毁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来你果然是从那个地方来到这儿的啊，我之前就有所怀疑。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嘛，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想拯救这座城市啊。”
“可、可你把本不属于别人的灾难强加给别人，毁了别人的生活！”
“难道我要放任不管，任由我的家乡毁灭吗？”
奚澜星一时噎住，不知道怎么反驳。
“你就不怕从来没有改变过的结局成功改变，所带来的后果也许完全无法想象吗？”
“那不就更有趣了吗？实不相瞒，那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你说路俐莱变了，可你不也变了吗？”
奥伦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后嘲讽的笑起来：“是呀，我们都变了，都变了......终究不再是从前。”
他终于沉默下来。
奚澜星有点心虚，毕竟她戳了他痛处。
奥伦看了她一眼，又扯出个勉强的微笑：“我突然想起手头有几件紧急的事，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我让仆人给你上茶点，我处理完就来。”
他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天衣无缝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