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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新任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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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验证消息到最后也没等来回复。
秦鸢等到最后也不知觉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床头柜边的闹钟正嗡嗡地震个不停,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关掉,柔软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盖住了手机熄灭的屏幕。
秦鸢打了个哈欠,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滑开消息栏,见昨晚发送去的验证消息仍然没有收到回复,眼神耷拉着淡淡抿了下唇,起身离床洗漱。
被司机送到西临一中。
月考过后的周末不上早自习,因此秦鸢到的时候教室里只七零八落塞了几个学生。
果然,不管是学霸还是普通人,大家爱睡觉的天性都是一样的。
难得是今天兼语来了,还在她前面,并且人还坐到了位置上,没再像往常那般没骨头地趴着。
秦鸢觉得这情况属实有些反常,忍不住走过去叫了她一声。
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什么,兼语没听见,秦鸢又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戳戳她胳膊:“兼语?”
兼语回神:“啊?鸢鸢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还叫你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哎。”开口就是叹了一声,兼语蹭上秦鸢的胳膊:“昨天周肆告诉我,他特招班的考核初审过了,期中考之后,他就要搬到二楼去了。”
国防班的特招教室设在二楼。
“这么快吗?”秦鸢闻言也感到有些惊讶,好像距离上次周肆把特招说明拍在自己桌子上还是昨天的事情。
这一转眼,考核都通过了。
没有达到兼语预料之中的惊讶程度,女生些微有些不满,看着秦鸢的眼睛道:“鸢鸢,你难道不觉得惊讶吗?”
秦鸢有些疑惑:“惊讶什么?”
“周肆通过考核了啊,他小时候跑步还没咱俩快的!!”
“啊,这个啊。”秦鸢闻言微哂,拍拍好友的肩:“人都是会变的嘛,他现在腿那么长,跑的不快才奇怪呢。”
而且如果秦鸢没记错的话,周肆最后是去当了飞行员的。
只是现在不方便把这样的结果告诉兼语。
正安慰着,方才两人议论的曹操就从门外进来了,一同的还有那个久违谋面的段正衍。
她那个不靠谱的家庭教师。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两秒,秦鸢见段正衍冲她淡淡点了下头,随即收回视线。
迈步走回窗边。
段正衍的位置离她们有些远。
相比于段正衍背影的淡定从容,周肆就略微显得有那么两分不正经。
兼语见他过来,迅速低头移开了视线。只用余光瞟到周肆在位置上坐下,长腿一迈落过来抵抵兼语鞋尖,语气也散漫:“欸,雨伞,商量个事。”
雨伞是周肆给兼语取的绰号,很莫名的称呼,兼语自己也不记得周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叫她的。
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习惯被他这样叫了。
倒是这一声‘雨伞’把秦鸢叫的略微有两分不自在,她一个二八年岁的老阿姨,更刺激的事都经历过了,但看着眼前这俩小朋友你来我往的隐晦暧昧。
淡淡有些脸热。
嗯,这躁动的青春期啊,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想着这才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两人转回正题,兼语闻言也终于将鹌鹑似的脑袋抬了起来,看向正前方:“周少爷有什么事?”
“咳,宣布个事,我呢,上周通过特招考核了,想必两位美女也应该知道了,可能期中考一过我就要离开咱们可爱的一班了。”随即又顿顿,意味深长地瞥了兼语一眼:“不过呢,两位也不用太担心我,虽然离开一班我有万般不舍,但去特招班的我并不是孤独的,我英俊帅气的衍哥慷慨为周某撑腰,两位大可放心——”
“你说段正衍也要去?”
周肆热血澎湃的演讲才发表到一半猝不及防被秦鸢这么一问,直接原地宕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对。”
“不过也不全是衍哥照顾我 ,我也可以……”周肆答完又欲把方才没说完的演讲继续推进,却在前门一阵缓慢有力的脚步摩擦声中悻悻闭了嘴。
毕无良进来了。
厚重镜片下的眼神犀利,透过手臂的搀扶从前门的一角四面八方在教室内环顾一圈,最后又定格回试卷上。
本次英语考试的月考试卷正在毕无良的注视下快要被盯出洞来了。
许久,男人重重啜了一口茶。
在几十双眼神炯炯的注视下开始发声:“我们班这次英语考的还是很不错,140以上有8个,只可惜最高分没有以前好。”说到这里毕无良的视线向窗边落去一眼。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但也只是一眼,毕无良又重新捡起话头:“同学们还要继续努力,另外针对这次成绩不理想的同学也同样不能灰心,你们还有期中,还有期末,还有在高考前大大小小的几十场考试,都有可以翻身的机会。”
“但是针对英语这门课,我和年级办公室商量过了,开展小组化学习,一会儿下课之后,班长把新的座位表拿过来。”
“我们班刚好四十个人,能设立十个学习小组,小学组中的同学互相学习督促,我会定时检查。”
这话说完,毕无良开始打开试卷订正错题。
而下面小声的议论则断断续续地游走在教室的各个角落。
兼语也凑到了秦鸢的耳边,语气有些担忧:“鸢鸢,无良这次该不会把我们调开了吧……”
“不怕,再怎么调都在一个教室了。”
“可是……”兼语说完欲言又止,随即只淡淡叹了声气,望着窗外兀自呢喃:“希望无良能对孩子好一点。”
一节英语就在这样漫长的等待中打响下课铃。
一下课,毕无良就收拾好教案,把段正衍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目送他离开。
像看一名壮士。
场面有些莫名的滑稽。
大概等了五分钟,秦鸢才看见段正衍重新出现在教室前门,他笔直地站在门口,手上拿着毕无良提前排好的座位表,冲班里的同学说了一声:“大家先出来一下,听我念名字进去。”
声音沉稳冷静,比成年多了一丝清冽。
让秦鸢的耳朵无意间软了下,快步走出教室,踏过教室前门的时候被拥挤的人群挤地略微丢失平衡,慌乱之际被一只手臂伸过来将她带到身后,远离密集的人群,脚步安稳落地。
秦鸢的动作滞了滞,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谢谢。”
声音有些轻,她不确定他能否听到,正酝酿着重新开口,却见段正衍点了下头,眼神在她脸上虹毛般扫过,只叮嘱了一句‘下次注意一点。’又重新转回去照顾其他同学。
仿佛他刚才焦急地那一伸手只是她的错觉。
确实是想多了,紧急情况下,他对谁都会这样的。
秦鸢自我劝说。
段正衍开始点名。
不一会儿念到周肆,然后是她还有兼语的名字。
再就是下一组。
几人在窗边的位置落座,兼语和周肆是同桌,就坐在她的前排,两人一坐下就开始斗嘴,但兼语的唇角始终是扬着的,敷衍完周肆又转过身来趴在她桌子上晃悠。
“鸢鸢,我们这次又分到一起了!”
“嗯。”秦鸢点点头,语气也有些轻快,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点心不在焉。
好友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不过鸢鸢你旁边怎么没人啊?”
“班长点完我们这组就直接叫下一组了,我看他们的人都是齐的……”
“该不会衍哥自己和我们一组吧?”周肆适时插话道。
“啊?还有这种好事?”兼语语气有些激动:“班长来了我的英语是不是能起死回生了?!”
“想什么呢?你那个成绩就算我肆哥没日没夜给你补习都还是个光着脑袋行走的路障僵尸。”
“……”
兼语冷漠翻去一个白眼:“周肆。”
周肆:“嗯?叫你肆哥干嘛?”
兼语:“你不说话难道会死?”
……
两人拌嘴的声音逐渐激烈,秦鸢却一个字没听进去,她盯着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心下也不由地缓缓迸出一个疑问——
“她的新任同桌,该不会是段正衍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段正衍念完最后一个学习小组的名单,拿水性笔在A4纸上做好标记,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径直坐到了秦鸢旁边的位置。
“……”
这哔了狗的缘分。
秦鸢随着他落座的动作,方才还散漫的坐姿瞬间端正起来,很官方地冲他扬了个笑容,段正衍点点头,秦鸢随即迅速地转身看向窗外。
却不经意瞥见窗台边沿的墙面上隐约刻了个‘秦’字。
眼睛眨了眨,秦鸢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眼花,又俯下身仔细去看墙面的痕迹,那里浅浅覆盖一层细微的灰。
秦鸢正要用手擦去,旁边的人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秦鸢。”
“怎么?”秦鸢回头,被迫将手伸了回来,转过身来去看他。
见段正衍停了笔,语气认真地问她:“为什么不换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