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太子对我真香了》微露沾衣

35、小惩

　　“香灰中含有少量销魂散残屑。”

　　销魂散是前朝皇族命方士炼制而成，服食后能使人感到飘飘欲仙，销魂之极，因此在前朝皇族大肆服用，终日饮酒作乐。只是这断魂散虽然让人沉迷，却及其伤身，前朝皇族们大多早亡。太祖即位后立即命人销毁了所有炼制逍遥散的原料和配方，甚至杀死了众多参与炼制的方士。至此，销魂散才从大雍绝迹。

　　皇后处竟然有此物，难道是让陛下服用的吗？

　　“好得很。”秦衍捏紧了拳头，粗壮的小臂上是条条青筋，这个人恰似陷入迷宫的暴怒狮子，恨不得生啖仇敌血肉，却又找不到仇敌的藏身之处。“看看沈家做下的好事。”他将已经空白的帕子扔到沈酿脚下，负气般地离开了。

　　沈酿满腔的委屈却不知道该和谁说，只能拾起脏了的帕子，这一次她终于不必再忍了，两行清泪缓缓落了下来。沈家偷梁换柱罪大恶极，皇后私藏禁药毒害皇帝，她也是沈家女，无论怎样都不能洗脱干系。

　　“太子妃殿下，您别难过了。”桂枝格外小心地安慰沈酿，“太子殿下一定不会真的生气的。”

　　沈酿看着桂枝不安的模样，就知道这话连桂枝自己都不信，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人活在世上不能一直吓自己，她想明白了这一点就装作被哄好了一样，对着桂枝浅浅地笑了。

　　太子妃可是个苦差事，名不正言不顺的冒牌太子妃更是苦差事。东宫内的大小事务都归得禄统管，但是自己殿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安排。太子似乎没有想监控她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安排了人，但是自己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就比如桂枝，她的主子虽然是自己，可是若是太子有命，难道桂枝敢不遵从吗？

　　沈酿瞟了一眼殿外做粗使伙计的美人们，就觉得气短。太子殿下自己不想管，就丢到这里来，到时候得罪太后的人就变成了她自己不体恤长辈的太子妃。

　　太后多半会替太子和钟家姑娘赐婚，这些美人到时候就变成了钟家姑娘的助力，若是太子喜欢，自己该如何自处。当初沈家和钟家之争，就连她一个可有可无的外室女都清楚，若是太子其实早就倾心钟家姑娘，只是堂姑母一直从中作梗，让陛下先行赐婚。太子对沈家女的憎恨一定会更上一层楼，自己虽然早就向太子表过忠心，但是若是钟家姑娘给太子吹枕头风，那自己的下场可就难说了。

　　沈酿觉得眼下的局面可真是让人发愁，当初被沈家推去殉葬之日，是悬崖一跃以为再无生机。如今与太子假扮夫妻却是钝刀子割肉，既分不清太子的逆鳞，也无法预知皇后和沈家的谋划。

　　只是，沈家害死娘亲，却是儿时她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抵赖不得。如今与虎谋皮，虽然是刀尖起舞，却也能狐假虎威，报沈家当日杀母之仇。

　　“喵。”沈酿正在思索如何更进一步逼得沈知华先露出破绽，一团雪白就朝她奔来。此刻的雪团早就不是回门那日凶横的吗，模样，凌厉的爪子已经被雪团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粉扑扑的小软垫。面对主人，雪团乖顺极了，卧在沈酿的膝上打了个滚儿，露出柔软的毛肚皮。

　　看着狸奴憨态可掬的模样，少女从善如流地抚上那片柔软。

　　上一次雪团做的很好，沈知华的脸想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既然失了太子妃之位，沈母必然着急沈知华的婚事。她们母女二人是一脉相承的心高气傲，必不可能让沈知华低嫁了。

　　放眼整个上京，哪里还有比镇国公魏世子更合适的夫婿人选。沈酿想到了平乐公主的刁蛮模样，又想起沈知华用鼻孔看人的样子，看好戏的心思越发浓厚了。

　　月底就是镇国公府的老太君寿辰，沈母必然会带着沈知华会娘家，平乐公主肯定也会求着皇后娘娘出宫。

　　沈酿的脑海中浮现出魏珏无耻至极的脸庞，心里有了计较。

　　镇国公府生辰宴当日，府邸门口的马车络绎不绝，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得了帖子，前来恭贺。镇国公在外应酬男客，镇国公夫人则在内和女眷们交际。

　　镇国公夫人也是大家出身，只是如今娘家越来越不行了，在婆母面前地位更加卑微。自从得知小姑子有亲上加亲的意思，就担心不已。婆母对小姑子从小宠爱，连带着对无礼的沈知华也是一味偏袒。若是这种儿媳进门，镇国公府哪里还有她站脚的地方。

　　这个侄女到了议亲的年纪，沈家不知吃了皇后什么迷魂汤，既然妄想让沈知华加入东宫。她自然是高兴自己家儿子不用娶她了，可是小姑子回了几次娘家又开始在婆母面前明里暗里说儿子的坏话。

　　这可把镇国公夫人气坏了。

　　如今沈知华早就成了上京最大的笑话，但凡正经点的人家都不会和她议亲。除非远嫁，找个不在朝堂的乡下富翁便也罢了。可是小姑子此刻居然还痴心妄想，想要再提儿子和沈知华的事儿。

　　一想到不要脸的小姑子，镇国公夫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家里偏心到没边的婆母更是气煞人也，这寿宴她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可是若是小姑子在这寿宴里做点什么，儿子的名声可就全完了。如此，她才不得不一边招揽宾客一边提防小姑子的动作。

　　“太子，太子妃到。”

　　东宫的马车自是与别个不同，眼尖的门房更是早早地通报。

　　今时不同往日了，沈酿一入内就被镇国公夫人和其他贵妇们簇拥着进了门。她一露面，女眷们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有艳羡的，也有增恨的。

　　今日拜寿，沈酿自然穿得喜气，洋红撒花衫子，恰到好处的珠宝点缀，再加上她本就艳丽的容貌，自是光华闪闪，贵气天成。

　　不少曾经刁难过她的贵女们都震惊了，惊叹于沈酿变化之大的同时，也开始担心自己被沈酿伺机报复，纷纷捏紧了帕子。

　　本来藏于人群角落的沈知华，此刻分外显眼，不少人也不住地用眼睛去瞧沈知华。尤其是以前跟着欺辱过沈酿的人，此刻恨不得沈知华立刻没脑子的跳出来，让沈酿忘记她们干过的事情。

　　只是沈知华自从错失太子妃之位后，再出来交际竟是换了一副性子，不同于往日的张狂杨二，竟然变得沉稳了不少，若说从前沈知华是只知张牙舞爪的蠢货，此刻却变成了一条潜伏在暗处伺机咬人的毒蛇，只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就会死命地喷洒毒液。

　　离的近的几位贵女们都敏锐得发现，沈知华脸上的脂粉厚了不少，不知道去是不是为了遮掩什么。

　　在场众人都来回打量着这对姐妹俩。

　　从前沈知华是天，沈酿的地，现在她们的境遇却完全掉了个儿，早有些狭促鬼，遮着脸偷偷笑起来。

　　其中一位格外清丽的少女甚至惹不住“噗嗤”得笑出了声。沈知华眼神凶横地想要找到笑声的主人，在场众人也在好奇是谁如此大胆之时。那少女却主动站起身，十分熟稔地上前抱住了沈酿的手臂。

　　“好堂嫂，你可算来了，嘉敏一个人在这儿无趣极了。”

　　先不提沈酿如何震惊于这位完全不熟的嘉敏郡主为何对自己表现得如此亲近，镇国公夫人就先压了压嘴角。好没规矩，在主人家面前说无趣，这郡主真是不知所谓。

　　这人正是嘉敏郡主，顺王的女儿，按辈分是太子的堂妹。可是沈酿却不记得自己何时认识过这位郡主。

　　镇国公夫人若是为了宴会的体面的想在，此刻就该顺水推舟。可是她看着角落处眼神怨毒的沈知华，却不想轻易地放过这个不知所谓的侄女。

　　“郡主如何觉得无趣？”镇国公夫人一副慈爱的长辈模样，亲热地唤这沈知华的名字，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刀一样，一字一句地割沈知华的心。

　　“华儿也是我的表侄女，郡主见了肯定喜欢。”说着她还要命丫鬟去请角落处极力压低自己存在感的沈知华，“华儿还不过来，你妹妹和郡主都想着和你一起玩。”

　　沈知华神色慌张极了，她不要，她不要站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这些人嘲讽的眼神。

　　“我看还是不必了。”嘉敏郡主牵起沈酿的手去了上京贵女最向往的顶级交际圈，“我和太子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攀扯的。”

　　阿猫阿狗？该死，她居然指名道姓地说自己是阿猫阿狗，明明沈酿才是。是她抢了自己的身份，沈知华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早就忘记了当初高高在上让沈酿替自己去死的样子。

　　沈酿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好笑，嘉敏郡主往日何曾正眼看过自己，如今却是如此趋炎附势。沈知华装不了多久的，沈酿看着她就觉得好笑，若是这样的耻辱还不够，那她就再添上一把火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