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娘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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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逐渐远去的安阳侯府，沈酿陡然生出一种从牢笼中逃离出来的快感，走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见到魏氏和沈知华。这，这可真是太好了。
“太子妃很高兴？”秦衍一边继续拨弄着今早的残局，一边噙着笑问道。
沈酿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步摇的穗子晃得沙沙作响，怀中雪团牢牢地盯住了并且跃跃欲试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
“臣妾并没有。”沈酿假笑着死死捂住了雪团，同时恶狠狠地对着雪团说：“傻猫。不许再惹祸了。”
“那为何离了沈府便一副喜上眉梢的样貌。”秦衍的脸上写满不信。
“臣妾只有一点点高兴。”沈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只有一点点。”说着还用手指头伸出来比了那么一比，露出珍珠似的指甲。“殿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沈家一条心的。”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步摇此刻又一跳一跳了起来。
没规矩，秦衍眉心一皱，太子妃如此跳脱，要不要派几个教导宫规的嬷嬷？愁得到了嘴边的茶都快喝不下去了。
那头的沈酿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得像个小麻雀，开始滔滔不绝地倾诉对秦衍的感激之情，“殿下今日救了臣妾一命呢，臣妾那个姐姐呀平日里老是欺负我，要是殿下你晚来一会会儿臣妾现在肯定已经是落汤鸡了。”她摸不住秦衍的态度，只得一个劲地拍马屁，这样总不会得罪人吧？“太子殿下真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咳咳。”秦衍刚饮了半盏茶，此刻差点全咳了出来。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沈酿急忙逃出一方素帕替秦衍擦拭，“是马车不稳当吗？臣妾感觉还好啊。”说着她自己都狐疑起来。
“无妨，是孤一时手滑了。”秦衍失了态，有些尴尬只想把这一茬赶紧揭过去，“你在沈府的时候可念过什么书？”
那双素瓷一样的手突然停住了，“殿下，殿下怎么突然问这个？”沈酿不知道该怎么答了，什么书呀，她在沈府拢共就去了一天学堂，就被赶出去了。
“唔，孤想着先替你找个先生，虽然顶不了几年，但是也不能像今天这样丢了东宫的脸面。”秦衍见到少女呆住的样子吗，心下了然，看来是没什么学问了，怪不得连夸人也不会了。
“臣妾幼时曾经念过《千字文》和《幼学琼林》。”沈酿自知这些书都是幼儿启蒙时读的，脸上烧的慌。自打进了沈家，她每天都只想着绣点活计攒些银子罢了，这些都是跟着娘亲念的。
“你在沈家只学过这些吗？”秦衍一脸不解，可是独独提到沈家，就是为了把话题向沈酿亲生母亲身上提。毕竟这些启蒙书籍必不可能是在沈家学的。云家的后嗣，怎么会连替女儿启蒙的本事都没有。
“当然不是。”沈酿连忙反驳，“我学的当然不只是这些书，我还学过粗浅的《盘珠算法》《北山酒经》，噢对了还有一点点《薛华绣谱》。不过我不是在沈家学的，是我亲生母亲教给我的”沈酿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小时候看过的书，越说眼睛越亮。
一旁听着的秦衍却越来越惊讶，这些书怎么回有人让一个孩子学，都是些术业有专攻的典籍，奇怪。看来这位云家后人的事情倒有些蹊跷。
“怎么不学些基本的诗词集要，陶冶些性情？”秦衍明知故问，让沈酿好一阵回忆。
“我娘说，那些个诗词歌赋，学了也是白学，还不如学点有用的有个傍身之技，以后才不至于活得太惨。”沈酿想起了娘亲说这话时的神情，很是凄婉的样子，还说了好些丧气的话。大意都是些诗词歌赋不过是锦上添花，真遇到事情了一点事情都不管用，而要是有福气自然能过上松快日子，到时候想学也不迟。
“是以她便让你学了算账，酿酒和刺绣？”秦衍露出了然之色，如此看来这位云家后人恐怕也是不信安阳侯的。不过她究竟是云家哪一位小姐呢。
“我只学了点皮毛。”沈酿叹了口气，娘亲还在甜水巷子院中的梨花树下埋了三坛子梨花白，说要等自己长大了再打开给自己做嫁妆呢，“我娘才是样样都来得，诗词歌赋什么的她肯定也学的很好，只是觉得没必要让我学罢了。”
沈酿想得很清楚，母亲自己肯定也是不愿意为人外室的。她交给自己的都是些谋生的东西，说起来就连《幼学琼林》自己也是没有认真学过的，毕竟当时娘亲的重心全在教自己打算盘，和让她身边的嬷嬷教自己刺绣来着，可惜小时候也没有认真学。
秦衍听了微微颔首，似乎也很是认可这素未谋面的长辈，云太傅和自己的外祖是故交，倒有些情谊在。
“殿下若是想让我不丢丑，想要请个先生的话，就请一个学问一般的吧。”沈酿振振有词道：“不然请一个学问太好的，我怕她被我气死。”
秦衍有些暴躁地挥了挥袖子，像是想要赶走这些丧气话，“先生的事情先不提，除去学识，你现在最不符合的就是太子妃该有的气质了。先前在宫里，你遇到平乐的时候就是一副任人欺负的受气样，今日遇到你姐姐也是这样子。以后要挺起腰板做人，明白了吗？”
“我这不是……”沈酿像是个被训了的孩子，不敢说话，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道：“我不是假的吗？”眼里流露出点点害怕，说完就又低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小鹌鹑，秦衍又突然觉得连教习嬷嬷也不靠谱了，宫里的嬷嬷本就严厉，宫规更是死板严苛极了，再教下去愈发呆了。
沈府，安阳侯和世子刚送走了太子，转头就遇到了仓惶赶来的魏氏。
“你不是在看华儿吗？”还是安阳侯问了一句，“怎么会跟到这儿。”
“我是来寻太子殿下的。”魏氏说得咬牙切齿，她已经收到华儿的嫁妆全部被贴上了东宫封条的消息了，这也太过了些许。
沈家虽然对不起太子，但这也不是太子殿下如此胡作非为的借口。
“太子殿下已经先行离开了。”安阳侯十分不解魏氏的焦急，“殿下离开时还嘱咐我要把酿儿嫁妆的事放在心上，没的失了礼数，说沈家嫁女儿不备嫁妆，名声难听。”
“什么沈酿的嫁妆啊，那些明明都是华儿的嫁妆。”魏氏十分不忿。
“啊。”安阳侯和世子都大吃一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她说她不活了，拿着剪刀在闹呢，你们快去瞧瞧吧。”沈知华的贴身丫鬟听瓷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让魏氏心里又是一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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