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嫁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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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库房，宫里派人送来聘礼的箱子都被放在了那里，只是魏氏一早就清干净了里头的东西，现在那些宫里的珍宝早已和她为卫知华精心准备的嫁妆融为一体了。
当初宫里来安阳侯府下聘的时候，太子还在外征战，传入京城的都是捷报。她本以为华儿嫁入东宫的事情十拿九稳了，便没有着急动这些东西。可后来太子薨了的假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一下慌了神。
最后想出让沈酿替嫁的法子才算作罢，可到了手的东西想要她再吐出来就难了，况且魏氏觉着不会有人在这上头找自己的麻烦，便昧了下来。谁知竟还有这样一天？
魏氏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此刻抖得跟抽风了一般地手死死地攥住了一张单子，上面所列的正是宫里送过来的聘礼。
“快，快把二小姐嫁妆里的东西挑出来。”她干瘪的声音竭力地呵斥道。
“嬷嬷，这实在是来不及了。”小丫鬟们叫苦不迭，当初魏氏为了隐藏自己的行为，特意让人把宫里送来的东西平均分到卫知华的嫁妆箱子里头去了。如今再想分开可难了。“您去和夫人说说吧，这实在不是一时片刻能做完的，好歹宽限几日。不然我们笨手笨脚的，弄坏了东西就更糟了。”
那老嬷嬷也慌了神，太子殿下说今日回门便要带着聘礼回去，瞧着可不像是个能等几日的，若是这件事都做不好，日后她在夫人面前可更没脸了。
沈府的后花园中，魏氏和安阳侯正领着秦衍逛园子，企图能争取些时间。
魏氏纵然私底下再蛮横，可一对上秦衍那双似笑非笑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漆黑眸子，哽在口中的话便自动缩了回去，自然也不敢摆岳母的威风。况且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夫婿，而是那个外室女的夫婿，魏氏心里的成算一变再变。本来她的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
华儿若能顺理成章地嫁入东宫，那自然是最好的。沈皇后打的什么算盘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沈家的那两个皇子中不中用还是个未知数，就算真的中用，跟华儿也没什么关系了。后来太子薨了的假消息传来，她心里万分遗憾。
可转念一想，沈皇后稳赢了，沈家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华儿的婚事虽不如之前嫁入东宫那样好，可仔细挑挑也能得个实惠的。实在不行就让华儿嫁回自己娘家，镇国公府也是老牌权贵了，有什么不好。可现在她的算盘全落了空。
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贵婿在自己眼前，却和自己的亲生女儿再无半点瓜葛。再者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娘家未必愿意让华儿嫁回去了。
“孤瞧着沈大人家真是不错，亭台楼阁比之御花园也不差什么了。”秦衍略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状似随意地转头对一脸诚惶诚恐的安阳侯说道。
突然得了这样一句夸赞的安阳侯此刻心中警铃大作，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他谨慎地答道：“微臣的府邸比之陛下的御花园相差远矣，太子殿下谬赞了。”
“哦？”秦衍草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色，，尤其是群芳中那抹格外刺眼的绿色，眼中神色意味不明，“可在孤看来，却并非如此。这绿菊最是娇贵，如今还未到八月，就连御花园中也未见得就有此珍品，可沈大人府上的绿菊已经相继绽放了。沈大人岂不闻京城街头巷尾孩童之间口口相传的歌谣吗？”
“还请太子殿下赐教。”安阳侯一个哆嗦便跪倒在了秦衍脚下，“这绿菊虽名贵但只要有巧匠，便能得。殿下若是喜欢，今日便带些回去赏玩。”
面对安阳侯的惶恐，秦衍眼神中闪过不屑，轻嗤了一声，让跪在地上的安阳侯冷汗直流，寒毛耸立。
“一盆绿菊一盆金，学艺须学种花人。”秦衍缓缓道出京城小儿的随口戏谑，绿菊名贵，如今江浙一带水患难治，可京城权贵还醉心于斗花赏花，四月斗牡丹，八月便是斗菊花。引得京城里的平民百姓争相学种花，农夫不耕，农妇不织，只盼得种出品相好的绿菊，便可一步登天。
听了这话，安阳侯哑口无言，只能静待太子的后文。
“孤听说今日早朝，父皇在朝堂之上动怒非常？”秦衍虽语气带着询问，可眸中却万分笃定。
“确有此事。”安阳侯抬袖拭了拭冷汗，回想起了今日早朝混乱的局面。
江浙一带水患泛滥，今日朝堂之上便因赈灾人选吵得不可开交。更严重的是国库空虚，陛下震怒，竟当着大臣的面抱怨说是因为太子西征战，劳民伤财，才导致国库空虚。
以镇国公为首的世家都赞成的陛下的意思，就连自己亦是同意的……若不如此，这国库便要从世家的私库中割肉了，若能由太子一力担下，能省下不少麻烦。只是，这位太子爷向来都不是好惹的，今日朝堂之上的争端必瞒不了他的耳朵。
果不其然，秦衍一脸平静地开口道：“赈灾需要银子，可国库空虚，赈灾怕是难了。沈大人素来忧国忧民，理应替父皇鞠躬尽瘁才是。”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微臣正准备卖些绿菊换了金子送予国库赈灾。”安阳侯面上只是笑，仿佛自己真的想要为国为民做一点力，心里却把面前的煞神骂了个遍。还得安慰自己不过是出点血的事，沈家家底厚，算不得什么。
“如此甚好。”秦衍笑得格外亲切，却让安阳侯有一种被猎人盯上了错觉，“不久就是沈大人表现的日子了，只希望沈大人到时候还能记得自己今日所言。”
“屈屈绿菊，但凭太子殿下吩咐。”安阳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一口应下。
一行人又往沈家花园深处走去，水榭楼台，池岸柳风，一片宁静之态。安阳侯忙环视四周，没发现什么出格的东西，才放下心来。
“沈小姐，您和您的侍女若是再靠近太子妃一步，我便要推您下去了！”
不远处有女子厉声喝道的回音从水面上传来，安阳侯暗道不好，可秦衍却先他一步，走向了声音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嫁妆
，还差 